第八十四章 陣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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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卿皺了皺眉,轉過身去從望台上掛起三麵黑旗,同時將其以扇形散開。
    這是黑鐵軍中最簡單的旗語,即將防線向外擴。
    南橫也隻看了一眼便了然其意。他將手中大鉞一舉,黑鐵軍迅速分散開來。他們以三人為組,分別向外狂奔三裏至之外,分布在通天台周圍,如同一條彎曲的長蛇包成了一個圓。
    禁軍原本就較黑鐵軍距離通天台更遠,見黑鐵軍結陣,裴屸立馬會意。
    當即將陣型中九宮改為六陣,皇帝所在的方陣依舊處於中央,其餘幾陣沿著通天台的邊緣拉長陣線,一方麵和黑鐵軍形成互補,一方麵也方便接下來築成結界。
    軍陣前百步外各橫著行馬,行馬上插著各式的旗子,同時在旁邊擺上火盆,將火盆與火盆越過行馬以紅線相連。
    陣型結好後,皇帝才從龍輦裏出來。他眯著眼睛,迎眼所見的在遠處不斷襲進的黑色小點,令人感覺不安。
    “這是什麽?”他問裴屸。
    “回陛下。”裴屸抱拳道,“大概是類似螞蟻的小型魔獸,由真墟後裔通靈術而來。此類魔獸雖然看著瘮人,但絕無可能突破我等結界。”
    說完,他轉身拔出長劍,對著前方一指。
    驟然鼓聲響起,站在前方的士兵紛紛射出火矢,火矢在穿過旗子瞬間將其點燃,火焰一直蔓延至火盆,再由火盆之間的紅線連接成一張高約百丈的火網,將遠處奔襲而來的“螞蟻”隔絕在外。
    這是一種簡單的結界術,隻要有足夠的人數,即便是最普通的人類都能修點了點頭,沒有把這些蟲子放在心上。
    黑色的“螞蟻”浪潮洶湧而至,很快就迫近結界。它們翻著地皮爬出,滿眼黑壓壓的一片,覆蓋著漫山遍野,如同一層厚厚的黑色地毯,完全看不到盡頭。
    結界將通天台周圍三裏之內圍成了一個巨大的圓。這股黑色的“浪潮”就包圍在結界外。
    灼燒的火焰沒有令這片黑色的浪潮感到恐懼,也沒有帶給它們任何的猶豫。在到達結界之前它們就已經失去理智了。火焰在他們眼內變得不再可怕,反而徹底勾起了它們的癲狂。
    然而它們的身體在灼烈的火焰下顯得脆弱,隻是稍一觸碰就已被燒成黑炭,隨意散落在地上,發出難聞的焦味。
    但死亡並沒有令它們停下腳步,它們的後繼者依然眾多,一如既往的不知命的蟲子,重複著死去的命運。
    脆弱的身軀前赴後繼撞擊在結界上,發出陣陣灼燒產生的爆聲,像極了一場瘋狂而驚人的屠殺。
    這時候眾人才看清這些細小的黑色家夥其實並不是螞蟻,而是一種長得像螞蟻的蜘蛛。但不管如何,它們瘋狂的衝擊畫麵還是令眾人觸目驚心,難以想象若沒有這層結界,這些瘋狂的蟲子作用在他們身上時會是怎樣的情景。
    “真壯觀呐……”鷹身人麵的怪物鼓著翅膀,眺望著下方結界前不斷被火焰灼燒的黑色生物。它們瘋狂地衝擊著麵前的結界,用自己的生命作賭注,可惜換來的卻是一場注定死亡的厄運。
    “真可惜,這樣的把戲又有什麽用呢?”怪物一臉惋惜,“不會就隻有這種本事吧,太令人失望了呢。”
    它說著把目光投向遠處,在黑色的浪潮蔓延過的地方,天際線上一股黑雲應運而生。
    雖然結界的作用已經明顯,但人類一方還沒有因此而放鬆。他們意識到,這些像是螞蟻一樣的東西不過是前來的先鋒軍,真正的威脅還未出現。
    望台上的真卿還在眺望,在這場轟轟烈烈的自殺場前感覺到了一絲異樣。由於望台的位置距離結界很遠,南橫也等人也都到了前線,所以他隻能舉起其中的兩麵黑旗搖了搖,擺出各種樣子,大概應是某種旗語。
    遠處的南橫也讀懂了旗語,隨手將大鉞插在地上,隻身靠近結界。隻見他右手用力一劃,結界上頓時閃過一道縫隙,一隻形如螞蟻的黑色蜘蛛隨之鑽進來。
    鑽進來的黑色蜘蛛還沒來得及走上幾步,南橫也掌心一吸,即將其吸入掌中。接著,這隻可憐的蟲子就他被塞進了一個細小的紙筒裏,綁在士兵遞過來的箭矢下,借著風勢,朝著望台的方向拉弓射出。
    帶著蟲子的箭矢走過一條完美的拋物線,正好紮進望台內的案上。
    這就是真卿給他的旗語。南橫也雖然不喜歡真卿,但在這件事上卻是難得地意見一致。他也認為這些小蟲子有問題。
    這個被送到案上像螞蟻又像蜘蛛的蟲子從紙筒裏鑽出來,倒在案上,正好後翻著,掙紮了幾下後,總算翻過身去。
    正當它準備逃離,真卿出手了。
    他的動作快速而淩厲,隻見一陣刀光劍影,就已經完成從拔劍,揮劍和收劍的全部過程。等對麵的公輸況反應過來,他放在案上的利劍已經回鞘。
    原本在案上的那隻小蟲子已經被斷掉了它全部的肢節,重新翻倒在案上,這次連掙紮也無從談起。
    “是活的。”真卿微微皺著眉頭,不知在想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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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輸況的心裏驚起一陣波瀾。相比於這隻小蟲的來曆,他更在意真卿的實力。這個傳聞中的天官之首,其實力竟已強悍如此。方才若是他要對自己出手,他恐怕連反抗的姿態都做不出。
    “真墟後裔習行通靈之術,所召喚之靈皆為魂靈,比如那時的亭雨侍。而這隻蟲子卻是活物。”真卿微微一笑,抬眼瞥了對麵的公輸況一眼,“將軍不覺得奇怪麽?”
    “真墟後裔所修習的,除了通靈術之外,還有引靈術,這些蟲子或許隻是引靈術下的結果。”公輸況定下心神說。
    “將軍此言差矣。引靈術的施展具有範圍限製,再厲害的引靈術也無法把在千裏之外的白骨森林之物召喚到放天城來。再者,就算他能辦到,如此龐大的魔獸異動,難道這一路上就從未有人發現麽?”
    真卿頓了一下,瞧見公輸況此刻的表情變得有些古怪。
    “隻有一個可能,是有人在這附近豢養了它們。”
    公輸況的眼角不自覺地抖了一下。他眼珠一轉,突然說道:“竟有這種事?沒想到這蝕心魔竟可恨到如此地步。”
    “將軍說得是。”真卿笑了,“其實早在天澤獵場遇襲一事中我就已經見識過了。那些襲擊陛下的所謂魔族戰士,其本質也是人類。而且並未真的死去,隻是被人施了咒術才變成如此。可見,這蝕心魔確實是可恨呐。”
    公輸況知道他在諷刺著誰,但自己也不好接話,於是就保持沉默。
    但真卿顯然不想就這麽放過他。他從身上摸出一把做工精細的匕首,放在手上把玩,然後有意無意地說:“我想,我已經知道你們的全部計劃了。”
    公輸況心頭一顫。
    黑色的“浪潮”拍打在火焰築起的高牆之上,在經過一段時間的瘋狂過後,地上累積起一地的焦炭。一陣狂風掃來,將它們盡數卷起,仿佛鋪天蓋地的黑色帷幕。
    但風總會停,帷幕也將落下。
    終於,在帷幕落下的瞬間……
    “嗒——嗒……”
    拉長了的馬蹄聲驟然響起,仿佛在一片沉寂的荒蕪大地上突然響起的單調聲音,令人感覺突然,又令人感覺孤獨。
    慢慢地,馬蹄聲開始逐漸增多,伴隨著黑色帷幕落下,麵前的馬蹄聲突然變得聲浪巨大,如同陣陣驚雷。
    “這是……魔軍!”有人不經意地喊了出來。
    頓時,無數雙赤色的瞳子在一片黑壓壓的雲層下亮起。在結界的百步外,一支龐大的軍團驟然現身。
    目光所及,那些無論是天上還是地下,騎著戰馬或是身體的下部就是馬身,長著翅膀或是折翅的,抑或是鑽進地裏隻露出身體的一部分的,全都暴露出來,形同一幅巨像的地獄浮世繪。
    他們的形態各異,其中不泛有身體的一半成了白骨,或是殘缺不全,又或是身上纏滿了鐵鏈的戰士。他們很多人戴著麵具,但麵具早已和臉上的血肉融為一體,變得更加地猙獰可怖。
    他們都早已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死去,但現在依靠著百寶的通靈術全都“複活”過來。
    麵前的魔族大軍到底有多少人?沒人能給出答案。從那條蜿蜒曲折的河道上,仿佛就是那裏被打開了地獄門,無數曾經死去的魔族人正從裏麵爬出來,其數量早越十萬之眾。
    恐怖而龐大的氣勢巍巍而來,仿佛將天上的黑雲盡數壓在眾人心頭,令人喘不過氣。
    那些站在最前麵的士兵不約而同地後退一步。他們額上布滿了密集的汗滴,目睹眼前一幕的眼睛都在顫抖著。
    難以想象,他們將要麵對的是怎樣的敵人。
    魔族大軍帶來的巨浪般的氣勢壓迫著每一個人的神經,也包括人類的皇帝。
    又是一股巨浪式的壓迫而來,隻見他踉蹌地退了幾步,好不容易勉強站定,腿根已經微微發軟。
    他做夢都沒想到這小小的真墟後裔能爆發出如此強大的力量。傳說一個實力強大的真墟後裔,隻一人便是一支軍隊。此言果然不虛。
    他終於意識到那天在天澤獵場發生的事並不是一個偶然,是他低估了百寶的能量,總覺得隻是一個意外,沒曾想為了圖這一時威名親手把自己置入險地!
    與此同時的通天台上,神族特有的金色瞳孔在目睹魔族大軍的出現而徹底亮起。身為神將的天火,其背後懸著的火環也在此刻爆發出更奪目的紅光。
    他一直都是一個戰爭狂徒,百寶的表現力越強,他就越興奮。
    他感到在意的是,這個魔族人不惜一切代價,召喚出如此龐大的軍團與他相拚,就是為了這無足輕重的人類女孩?太匪夷所思了。
    天火往側邊瞥了一眼。見那懸停在玉璧之上,沐浴在金光中的沐雪非。黑色的脈絡爬滿了她一半的臉,身體的一半都已經變作堅硬,隱隱透出一股邪氣。
    這個女孩身上總有一些東西是他看不透的,像是一層迷霧。
    “神將嗬,要報告長天界嗎?”身邊鷹身人麵的怪物突然開口,打斷了他的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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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天火不假思索地回答,“不過是一支敗亡者組成的亡靈兵團而已,失敗者終究隻是失敗者,本神將不需要任何協助。”
    他眯著眼睛,俯視著通天台下的一切,冷冷地說:“開啟通天大陣吧。”
    話音剛落,三百神眾平地躍起,分居通天台四處,同時念起法咒。
    一時間,天地變色。通天台上的天空雲層聚集,變作火焰般的紅色,此中間有金色的閃電閃爍,又有暴風在雲中爆發,推動著龐大的紅色雲層轉動,如天地震怒。
    天火終於要露出自己的底牌了!
    而魔族的進攻也在此刻正式打響。
    那道能抵擋住數以百萬計蟲子的結界在魔族大軍麵前隻堅持了不到幾個吐息就宣告破裂。
    洶湧的魔軍仿佛嗜血的凶獸,瞪著赤色的瞳子,猙獰可怖的臉龐下獠牙刺出,隻靠著一身蠻力便將黑鐵軍和禁軍橫在前方的行馬撕成碎片。
    “列陣!迎戰!”裴屸和沐王爺兩人幾乎同時命令各自軍隊應戰。
    然而,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身處後方望台上的真卿卻發出了另外的命令。
    他把原本掛起來的黑旗全都撤下,並將它們拋下望台。
    退!
    這就是他的命令。
    南橫也一愣,此前的命令他可以理解為防衛需要,故才在遠離通天台三裏外開始布設防線。
    但現在真卿的命令是讓他們放棄防線,直接退及通天台。
    “王爺,你怎麽看?”對真卿下達的後退命令,這次南橫也不敢盲目順從。要知道留在這道防線的並不隻是黑鐵軍,還有禁軍。一旦他們撤退,皇帝和禁軍怎麽辦?
    沐子敬沉下目光,從懷間抽出佩劍,說道:“敵人已呈圍攻之態,我們戰線太長,不利於守戰。如今隻能選擇退到通天台,把空間壓縮,以免被各個擊破。南橫將軍,你現在就按照真卿先生的指示,帶著人後退。”
    “那陛下怎麽辦?”
    “交給我吧,你做好你的任務便是。”沐王爺的語氣不帶猶豫,一如他對真卿的信任。
    “王爺,你是要……”
    未容南橫也說完,沐子敬直接打斷他的話說:“我意已決,將軍不必多言。我既已將黑鐵軍今日的指揮權交與真卿先生,那麽請將軍必須服從命令。”
    說完,他便直接騎馬衝了出去。
    見勢如此,南橫也除了歎一口氣,再也無可奈何。
    黑鐵軍開始迅速後退。
    黑鐵軍的突然撤退驚動了裴屸,未容細想,便看到沐子敬正騎馬趕來,心裏已經明了大概。
    “傳令下去!禁軍上下,隨著黑鐵軍後退。”
    就這樣,兩軍開始快速後退。雖然有部分魔族人追上了他們,但總體暫時避免了全麵的衝突。
    但魔族來勢洶洶,就算他們退到了通天台,交戰也在所難免。
    皇帝早放棄了龍輦,在裴屸和沐子敬的護送下率先退到了通天台附近。他一邊後退,一邊大聲喊著下令向放天城求援。
    此處距離放天城不過三十裏之程,留在放天城的黑鐵軍若加急出發,憑黑鐵軍的能力,到達這裏頂多半個時辰就能做到。關鍵在於他們能否支撐過這半個時辰。
    “陛下放心,我們背靠著神族,有神將在,不會有事的。”裴屸盡力撫慰皇帝。
    話音剛落,突然從天空之下掃下幾道金色閃電,在正奔襲而來的魔軍中間擊起,將幾個魔族士兵燒成黑色碎片。
    隱隱地,穹窿之下,數道帶著金色光芒的透明帷幕漸漸罩下,就像是從天穹上扣下一個巨大的蓋子。在蓋子之內,金色的閃電頻發,不停地在魔軍中炸響,將襲進中的魔族人燒成散落一地的黑色焦炭。
    不過這種程度的攻擊並不能令魔族人停下腳步。他們依然源源不斷地衝入帷幕之中,頂著金色閃電的雷擊,瘋狂地向著通天台進發。
    眼前的這一幕讓人想起了之前的那些赴死的黑色蟲子。
    不同的是,這次魔軍穿越了封鎖,衝到了他們身前。
    戰鬥徹底打響。
    皇帝和裴屸留在最後,其餘的士兵密守在身前,前赴後繼地與前來的魔族人廝殺到一起。
    然而魔族人衝進禁軍的陣地就像是野狼闖入了羊群,瘋狂地展開殺戮。這些“死而複生”的戰士無懼死亡且力量強橫,縱然是身經百戰的黑鐵軍士兵都難以匹敵,更枉論少經戰事的禁軍了。
    “這些來自地獄的亡靈,早與無懼生死,這一戰就是以十換一也極為困難,更別說是交戰了。”裴屸感到深深的挫敗感,作為人間的精兵,放天城禁軍在此刻竟如此脆弱,人與魔的差距實在太大了。
    皇帝環顧四周,一臉沉灰的臉上顯得狼狽不堪。此刻在他眼裏所及之處盡是廝殺與飛濺的血,哪怕神族降下範圍閃電,也沒有完全阻止魔族人的進攻。
    “朕算是明白了。”他忽然說道。
    這些金色的雷電,以通天台為圓心,以帷幕為界,在其周圍三裏的範圍圍成一個的巨大的圓。大圓之內,魔族人正源源不斷地湧入,與人類兵團交戰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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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情此景,他總算明白天火的意圖。
    原來,他們根本上就隻是一個誘餌。不隻是他們,從一開始這裏的一切都是一個誘餌。
    “原來,所謂的蝕心魔並不在郡主身上。”皇帝深深地吸了口氣,強忍著怒火。
    “什麽?”裴屸扭過頭,露出十分驚訝的神色。
    “如果他是在郡主身上的話,身處天神的法陣之內,他不可能還擁有如此能力。”
    皇帝說著,抬頭瞥了一眼前麵正在與魔族交戰中的沐王爺,然後又朝著通天台上麵望了一眼。
    “應該說,他是衝著郡主來的。”
    “衝著郡主?”裴屸更加不解,“以這個魔族人的能力,郡主身上到底有什麽值得他這麽做?而且如果他真的是衝著郡主來的,那為何天神從未跟我們說過?”
    皇帝搖了搖頭,眼睛幾乎要冒出火。“我不知道那個魔族人對郡主有什麽興趣,但我知道天火撒下彌天大謊,無非就是想要把郡主,還有我們都作為誘餌,把那隱藏在暗處的蝕心魔引過來。”
    “神族和我們可是盟友,他們怎麽會這樣對待我們?”裴屸瞪大了眼睛,一臉難以置信。
    皇帝白了他一眼,冷哼一聲,“你懂什麽?”
    說罷他轉身從身邊一名將軍身上抽出佩劍,咬著牙,目光慢慢沉下,“那個蝕心魔,那個真墟後裔,不是個簡單的魔族。神族……一直都是這樣。”
    長天界內。
    一道寒光從識海中閃過,明鏡的四顆眼睛同時睜開,表情嚴肅。
    “放天城附近出現了大量魔族活動的痕跡。”
    通常對人間或魔域的觀測都由他來負責,這次突然爆發的魔力波動令他從一片沉寂中蘇醒過來。
    “怎麽回事?天火不是已經在放天城了麽?他可有回稟?”一旁的主神天鬥語氣不悅。
    “不會是遇到麻煩了吧?”玄心在這時仿佛隨意地搭上一句。
    明鏡搖頭,“天火神將的實力毋庸置疑,既然他沒有報告,那就證明事情還沒有脫離他的控製。”
    “天火是你的門徒,你為他說話也屬自然。”玄心瞥了明鏡一眼,“但他一向剛愎自用,處事手段狠辣,這也是事實。”
    天鬥點了點頭,“本以為讓天火過去,未曾設想事情會脫離控製。還是再讓人過去看看吧,明鏡?”
    明鏡愣了愣神,四顆眼珠同時轉了一圈,然後點頭回應道:“既然二位放心不下,我會讓暗月過去查看。”
    說著,他喚來一隻風靈鳥,停在麵前嘀咕幾句,便將其放飛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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