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女兒真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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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晨想來想去,自己作為一名大好青年,拋棄同學獨自去上課很不厚道。雖然這小子即使去了課室也不過是換個地方睡覺,但自己該做的還是應該要做的,別人要課堂睡覺是別人的品行問題,他不叫人就是自己的品行問題了。
    於是,他打算直接把江白搖醒。
    他伸手過去,恰在此時江白正好側過身來麵對他。他一不留神,手掌一下子貼到了江白的胸口。
    白晨感覺哪裏不對勁。
    “怎麽這麽軟……”
    突然,他想到了!
    “好嘛!我就說那饅頭去哪了?原來是被你這家夥藏了!”他把手臂抽回,一臉怒不可遏。
    昨天他給自己準備了倆饅頭,原本是打算晚上吃的,誰知一回來就發現不見了,搞得他鬱悶了一晚上。
    白晨越想越氣,但看著這小子把饅頭塞進了衣服裏,身上又滿是酒氣,估計早就餿了。所以生氣歸生氣,卻也拿他沒辦法。
    眼不見心不煩,白晨不再打算去搖醒江白,索性自己走人算了,也算是給他一個遲到的教訓,看穀神怎麽收拾他。
    臨走前,他特意瞥了江白一眼,不知為何,總感覺這小子的臉型好像有些變化,變得柔和了不少,但這難看的睡姿實在是不堪入目,讓他沒有心情再看下去。
    他搖了搖頭,嘀咕道:“這身酒氣,你慢慢睡,我自己走了,混蛋。”
    白晨走後,過了很久,江白才終於醒來。他捂著腦袋,感到腦袋脹痛得厲害,渾身說不出的難受。
    突然,他感覺自己的胸口怪怪的。
    一身冷汗過後,整個人當即驚醒。
    腦海裏的記憶迅速恢複到他眼前,他清楚地記得,昨天他擺出了自己的全部家當,想要灌醉公輸丹,但萬萬沒想到卻把自己灌醉了。接下來還是公輸丹把他給送了回來。
    等等,剛剛是誰?江白捂住胸脯,眼睛睜棱著,內心慌張。
    難道是白晨那家夥?
    江白更慌了,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檢查自己衣服有沒有被扯開的痕跡。
    過了一會兒,他才終於鬆出一口氣。
    “沒想到藥效會在這個時候結束,差點就露餡了。”
    他輕輕彎起嘴角,有點想笑,“還好是個白癡。”
    他從床上下來,看到外麵的太陽升得老高,心想反正已經遲到,就不差這一時半刻了。索性先洗個澡,就趁著白晨不在家。
    說幹就幹,屋子裏原本就有一個大木桶,他就把桶擺到屋子裏,往裏麵倒上水。
    水倒了差不多,他再往門外看了幾眼,確定沒人過來,便把房門關緊,上了門閂。
    他轉身將自己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褪下,褪到最後,他稍微停頓了一下。
    他低下頭,透過木桶內的水麵,光潔無暇的瓜子臉上比平時更輕柔了,眼角也柔和起來。
    他的身材和那時白晨在湖中見到的出現了很大的出入,曲線變得更靈動了,連胸脯處也起伏起來,貼著捆得嚴實的白綾,但白綾已經明顯包裹不住。
    江白,原來是女兒身。
    那日在湖中,隻是用陰陽兩生丸騙過了白晨。而白晨也因為那時的印象,對此深信不疑,即便是在早上那麽危機的時候都沒有發現。
    江白稍稍挺了挺腰,胸前的曲線極致驚人。
    她壓根就沒有駝背,她的駝背都是裝的,因為一旦挺直腰,對她這樣身材的女孩來說是挺尷尬的。所以就習慣性地駝背,讓自己的胸前曲線不那麽明顯。
    即便用了陰陽兩生丸,但因為不知道它的藥效什麽時候停止,所以江白也不敢太放肆地抬頭挺胸,依舊保留了駝背的習慣。
    總算解放了。
    江白躺在浴桶裏感歎。
    “帶出來的藥差不多沒了,這玩意也不能一直吃。再在這裏待下去,得露餡不可。”她憂愁地看著自己胸前,咂咂嘴說,“看來,得趕緊離開這裏才行。”
    說話間,在不遠處的桌子下麵,一隻老鼠正在啃著饅頭。
    “我們雖然不同道宗,但在道法上卻有相通之處。所謂道法,就是要以道為法,驅動萬象為之,即為禦靈,這便是三宗法術的根基。對於法術來說,與道理不同,三宗同根同源,想必這也是你們當中不少人聽學的目的吧。”穀神端坐在教座上微笑著說,一手輕輕捋著胡子。
    “能得到穀神的指點,自然是我等晚輩的幸運。”鶩王起身應和道。
    前麵數日穀神一直在講述玄牝道理,目的是為了那些沒有三宗經曆的人。而從現在開始,或許才是真正的講學。
    這時,伏唯過來對穀神說:“師尊,演武場已經準備就緒,可以就位了。”
    穀神點了點頭,隻淡然一句:“我們到外麵吧。”
    片刻後,眾人已來到大學宮外。
    演武場依然位於東閬坊內,與大學宮相距不遠,是一塊廣闊的空地,三麵圍著建築,正前方是一個高大的牌樓。
    上麵清楚寫著“揚武正德”四字。
    “環淵。”穀神喚起環淵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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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環淵站出來。
    穀神伸出右手,把手掌平鋪,隨著手指拂動,背在環淵身後的千機匣突然脫離。
    穀神食指指尖緩緩提起,那千機匣也隨之而升起,突然,他手指一抖,千機匣頓時像是孔雀開屏般在空中打開,把藏在裏麵的兵器盡數暴露。
    演武場內,眾人大驚失色。
    據說操動千機匣需要龐大的法力與精神力,修煉者往往需要數年的艱苦修煉才能令其打開,然後再經過一番苦修,與裏麵的兵器產生共鳴,才能將其使出。
    穀神如此輕易便將其打開,難怪會令他們感到驚訝。先前幾日穀神說了一堆的空乏道理,差點讓人忘了這位老人可是玄牝山的現任宗主,三大宗主之一的穀神出塵。
    盡管早聞玄牝弟子法術不怎麽樣,但多是修道路徑不同,達到穀神這個層次,自號出塵的他實力絕對不可小覷。
    “環豐,環淵,環瞳,你們三人所使用的千機匣,現在能取出多少兵器?”
    環淵抱手,沉聲道:“全部。”
    這一句再一次令到在場眾人驚訝。當然對於在白骨森林見過其威風的百寶白晨等人來說,則沒有那麽大反應。
    穀神點點頭,溫淳笑道:“是一人,兩人,還是三人?”
    環淵臉色微變,訕然道:“三人。”
    “為何?是法力不足?還是精神力不夠?”
    環淵想了想,目光黯淡道:“都有。我們兄弟三人各自隻能取出千機匣內三把兵器,不過不包括大道劍。要取出大道劍,需集齊我們三人全部的法力才足以驅動。其餘的八把兵器中,各自因精神力與兵器的契合,也各不相同。”
    說著,環淵手指並攏,往千機匣一指,兩把白色飛劍飛出,圍繞在他周圍。
    “我的精神力與白心、恒變、萬象契合,大哥則是刑名、足勢和奇正,環瞳是奇正、非鬥和罪殺。不過當我們三人同時結陣時,這八把兵器可以通過我們的流轉賦予我們中的任何一人驅使,將千機匣的威力最大化。”
    說完,他指尖一轉,身邊兩把白心劍迅速飛回千機匣內。
    穀神點點頭,輕道:“這是至人告訴你們的方法吧。你們三人本是兄弟,天生契合,確實是修煉千機匣的最好人選。”
    “不過……”穀神話鋒一轉,“你們可曾想過,若某一天你們中缺了一人,或是兩人,該怎麽辦?”
    三人同時一愣,這個問題自然沒有想過。他們從來一起行動,至人當年告誡他們的也是必須一起行動。
    穀神輕笑,溫聲道:“你們隻與其中部分兵器契合,主要是因為你們的品性不同。比如,白心劍可破萬裏魔障,澄清妖幻,因你為人正直,可以契合。環瞳性情溫淳,故他可以輕易驅動極凶殺箭罪殺,而不會受其影響。至於環豐,張揚倨傲,當可驅動破風之斧足勢。”
    三人對視幾眼,對於這點,並無想過。
    穀神繼續說:“若要讓一個人同時驅動千機匣內的所有兵器,就好比把三個人的靈魂融入一個人中。”
    “並非不可。”穀神的聲音下沉,這突然低沉的嗓音令人錯愕。
    “最初的千機匣使用者,就隻有一個人。”
    環家三人同時倒吸一口涼氣,以一人驅動整個千機匣,他們敢也不敢想,沒想到居然有人做到過。當初至人把千機匣給他們時也沒說過這茬,害他們以為隻有多人才能修煉的。
    百寶也不禁有些驚訝,這個平時說著空泛道理的老頭,果然是有點東西的。
    其他人也頓時躍躍欲試,一掃素日裏呆坐課室的鬱悶氣,變得興致盎然起來。
    看來,這才是真正的穀神講學。
    比起枯燥的道宗道理,戰鬥禦靈要更能引起學生們的注意,大部分的聽學者也是因此而來。從不同宗門出身的他們,本來就不太可能轉投玄牝門下,更不可能因為那些玄牝門的道理就改變自己的認知。隻有武道,才是三宗通用的。
    這兩天,堪稱是大學宮講學開始最熱鬧的兩天了。
    不過對百寶來說,除了夜裏繼續給清目盲喂他的血,平日裏依舊是無所事事的樣子。
    倒是白晨聽得格外認真,沒有再畫小人,而是真的開始做筆記。
    江白依舊懶散,不過是從室內換做了室外,隻是不太好睡覺,有時就偷偷摸上旁邊建築的屋頂,繼續偷懶。
    伏唯好幾次都想去製止這個混子,但都被穀神阻止了。穀神也不說緣由,隻是淡淡地笑,偶爾提了一句人各有誌,便什麽都不說了。
    白晨也經常跟伏唯告狀,說的都是什麽“大師兄,這妖怪又偷了我的麵包,你得把他從我屋裏分出去。”、“大師兄,這妖怪又對我用了暴力!我再也不想跟他一起住了!”
    伏唯沒反應過來為何白晨突然喊他大師兄了,貌似從白骨森林那次開始,他就一直這麽喊。
    至於江白對白晨做的那些事……他實在是愛莫能助。宿舍都是朝廷安排的,跟他沒什麽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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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天,江白正坐在屋頂偷懶。
    不知何時,公輸丹也偷偷摸了上來。公輸丹不會法術,武功也沒有,不過仗著丞相府大小姐的身份,讓別人施法把她送上去不難。
    江白有點頭疼。
    她爬這麽高,一來是為了偷懶,二來是為了躲避這位大小姐。
    沐雪正來找過她了,跟她說了讓她與公輸丹保持距離的話。不過這家夥傳話的時候隻記了一截,隻是一個勁兒地跟她說是沐雪非的意思,也沒說出了為何來。
    於是江白猜測是郡主有了新打算,不打算跟她玩了。至於那個承諾,還得找個機會去問問郡主。
    至於公輸丹,既然已經不需要再勾搭她,她自然是敬而遠之了。畢竟,假裝男人跟大小姐調情真是蠻辛苦的。
    公輸丹坐到江白身邊,雙腿並攏著,纖手緊抓住衣裙,臉上飄上酡紅。
    “你那天醉得厲害,差點嚇壞我了。”公輸丹擔心地說,“你沒事了吧?”
    她不提這茬還好,一提,江白就更頭疼了。
    誰曾想自己傾家蕩產地搬出了一眾名酒,沒把這大小姐灌醉,反而把自己給灌醉了。
    這傳出去,讓她江白的麵子往哪擱?
    更要命的是,要是一同喝醉就罷了,關鍵是聽這丫頭的口氣是,那天她喝醉後,丫頭還是好好的,還有空擔心她。
    江白吞了口唾沫,隱隱有點不安,小心翼翼道:“我……沒說什麽奇怪的話吧?”
    公輸丹搖了搖頭,抬頭望向遠方,晶瑩剔透的眼睛裏變得空靈,輕聲說:“那時候,你就隻是在罵人,罵得好狠。罵完後又要哭,連帶著我也有點難過。”
    江白一愣,腦海裏似乎有了些許記憶。
    屋頂上起了風,刮過來,擾動她額前的根根發梢,不知不覺地想起某個女人的背影。
    以及在她身後……小女孩的哭聲。
    她一直想不明白,為何,究竟那個女人要那麽狠心。
    她冷淡地說:“你不準跟任何人說起這件事。”
    公輸丹乖巧地點頭,一副秒懂了的表情,然後從腰間解開水袋,遞給她。
    江白無奈地笑了笑,沒有去接過水袋。
    她呼出一口氣,覺得有些話要在現在說清楚,繼續拖下去,對這丫頭的傷害越深。
    “其實,你為什麽非要喜歡我呢?你明明有很好的條件。”
    公輸丹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看到江白說話時的表情,這絕對不是在開玩笑。
    她意識到了什麽。
    “我是不是惹你生氣了?”她試探著問,又立刻緊張起來。
    “我真的沒有把你喝醉的事說出去!”
    “我的意思是……”江白遲滯了一下,“我配不上你。”
    公輸丹呆滯當場,似乎終於聽懂了江白的意思。她低下頭,瞳色黯淡,輕輕地抿了嘴角,頓時變得沮喪。
    “對不起,是我一直都忽略你的感受了。”
    她的聲音很低,能明顯聽出巨大的失落。
    “因為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我很開心,會暫時忘記自己的身份,無憂無慮。現在看來,還是躲不過。”
    “你,一直都不自由麽?”江白略微有點吃驚。
    少女搖了搖頭,深深地歎了口氣,歎氣中滿是無奈與憂傷。
    她輕聲道:“我很小的時候就被許配給太子了。原本今年就應該出嫁的,不過因為一些事,推遲到了明年。”
    江白驚呆了。
    我的天,我居然在跟太子爭女人,我在找死嗎?!
    等等,我什麽時候跟太子爭女人了?
    她突然想到。差點忘了她自己本來就是女兒身,現在隻不過是利用藥物偽裝成的男人。
    公輸丹抬起頭,目視前方,遠方的視線裏,兩隻大雁紛飛,越來越遠。
    “我沒見過太子,也不知道未來會怎樣。”
    她緊緊盯著那兩隻飛往天際線的大雁慢慢變成兩顆黑點,忽然鼓起巨大勇氣側過臉來,直麵江白。
    “你可以帶我走嗎?”
    她說得極為認真,同時也極為緊張。
    江白一瞬間噎住。盡管她理解公輸丹,這種包辦婚姻的感覺真的不好,但她卻也不是非要為她出頭。
    帶她走?且不說會被滿街追殺,光是帶著她走就很不劃算,若是個美男子,她還考慮考慮……
    江白支支吾吾地說:“我,我隻是一個小偷,要是,要是帶走了你,會,會被,全天下追殺吧?”
    她眼珠一轉,急忙接著說:“啊……我還有事,先走了。”
    她說完立馬跳下屋頂,無視演武場內眾人還在聽從穀神指導,私自跑了出去……
    公輸丹坐在屋頂上,吹著微風,眼中黯淡無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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