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 陣前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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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沈岩將手中積木鎖放開,任由其飄浮著向前。細致的積木結構在飄浮過程自主扭動起來,竟越轉越大,不多會兒已經變成了一座宮殿大小。
積木構成的“宮殿”橫亙在城門與軍陣之間,沈岩與白晨站在其側。
“白將軍請。”沈岩依然是一副客氣的樣子。
白晨二話不說,提起魔劍從宮殿開出的一個小窗鑽了進去。待他進入後,小窗迅速消失不見,四周的積木又開始轉動起來。
沈岩這時才算鬆了口氣。對自己的法器,他倒是有十足的自信。這把鎖容納了他和一位器械門宗師的畢生心血,內部有九千九百多種變化,而且隨時都在變換,想要在短短一個時辰內找到竅門,是不可能完成的事。
宮殿內的情況倒不像宮殿了,反倒更像是座迷宮,到處都是甬道和牆壁。白晨也不著急,他進入鎖內後就直接坐了下來,接著運功調息,把鎖內當成了自己的喘息之所。
自從上次施展王殺劍導致失去理智後,白晨漸漸悟出了一些控製的法子,首要的便是調息。
將氣息調順後,他覺得自己又回來了,沒有被那魔功侵襲掉理性。
這時候他才開始思考起這座鎖裏的法門,此時距離約定的一個時辰也已經過去一半的時間了。
白晨從地上起身,麵前的甬道在不斷地出現、延伸、彎曲,又消失。
“千變萬化,果然神奇。記得以前百寶也有一個類似的法器,被我拿去用作存放獵物的容器了。”白晨想了想,想起了從前百寶類似的法器。
他想起來,這類法器以困住人為目的,所以內部有諸多變化,讓人難以分清自己身處的位置。但變化雖多,其實真正有用的也就那麽幾種。
想到這裏,白晨閉目凝神,神思透過殼體朝著變化的甬道快速穿梭。
甬道通向變化極快,神思所及,不到片刻便堵上去路。照此下去,即便再花上幾個時辰也未必能尋到出路。
白晨睜開眼睛,想要在短時間內弄清楚鎖內的構造幾乎是不可能了。如果百寶在的話,可能還會用出尋路的法寶什麽的,但對白晨來說,事情卻不必這麽麻煩。
白晨握緊手中魔劍,餘光掃向身側甬道牆壁。
他動了起來,將靈氣注入魔劍,反身刺進牆壁,瞬間將其擊破!
尋路?我才不尋路,有什麽東西困住的話,把它打破了就好了!
牆的後麵還是牆,魔劍進而將麵前的牆壁一麵麵擊破。白晨把持身形,確保自己是以直線前進。無須彎彎繞繞,直接直線出去便是。
“想要直接破掉我的鎖,異想天開。”沈岩透過法眼目睹鎖內的動靜,對白晨的衝擊卻是不屑一顧。
他手中結印,麵前的“宮殿”迅速扭轉起來,形成一個巨大的球。
“九千九百多種變化,就是九千九百多道牆。而且,我還能通過變化讓你的位置發生改變,你根本沒法直線前進,麵前的牆將會是無限!”
白晨以魔劍衝擊了一段路後,停了下來。
情況不對。
感官上他一直在前進,但感官有時也會騙人。在那一段前進中,與其說是他在破牆,反而更像是牆壁在朝他麵前襲來,而他一直留在原地。
“等等,這是什麽?”白晨忽然發現牆壁上竟刻畫著細致的符文。符文的刻畫程度不深,很容易被忽略掉。
白晨想起來百寶跟他說過,天地法寶皆為靈氣之載體,有些法寶能在器內練靈,使之生出器靈,能更好地配合主人禦靈作戰。但此種法寶的煉製所需要的條件對人類來說尤為苛刻,故而人類的法寶有時不直接練靈,而是以符文為媒介,從而實現對法寶的控製。
可惜,白晨不是正宗的道宗弟子,百寶對人類符文也不熟悉。即便知道了這件法器的根本是刻畫在牆壁上的符文,對白晨來說也無計可施。
就在一籌莫展之時,白晨發現眼前的符文忽然一閃一閃地亮了起來。
鎖外的沈岩臉色一變,有種什麽東西要從自己手上掙脫束縛的感覺。
整座法器內的符文都亮了起來。
白晨上下左右,四周皆有符文亮起。此時他的腳下、頭上均已化為透明,他仿佛站在空中,唯見金色的符文在此間閃爍發亮。
白晨驚訝不已,還沒搞清楚狀況,身體裏熱流鼓動,就像是把全身的熱血往心髒的位置匯聚。
白晨趕忙運氣壓製,但他的靈氣在麵對血氣時很快就被壓製和吸收了。在隱約中,他透過靈識在體內靈海找到了一條扭動的身影,像是泥鰍一樣的身影。
“難道是那個時候!”白晨想起了當初假麵客破碗裏的那條泥鰍。
全身的燥熱更甚,不止是身體裏的氣血,白晨感覺到周圍符文的力量也被吸收了進來,這個鎖都在顫動。
“鎖內有大量的靈氣波動,這是怎麽回事?”沈岩臉色再無半點輕鬆,迷城金鎖正在激烈地震動著,看起來隨時都要破裂。
趙太匡眯了眯眼,法眼之內,迷城金鎖散溢的靈氣正在急劇減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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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氣結靈,再造靈海。他竟然在再度結靈。”
“什麽?”沈岩這下明白了,白晨這小子竟然在利用他迷城金鎖裏麵符文靈氣進行結靈。
“神族有千年鎖,人類亦有結靈關。天道的時代,境界的階層被打破,修行的境界遵循陰陽平衡。納靈為增,結靈為平,靈海納入過量的靈氣,身體便會通過結靈使靈海得以平衡。這個過程會讓人的道行提升,但也可能因失敗而使人走火入魔。”趙太匡娓娓道來,“強者的一生會經曆多次結靈,通常與修行的經曆相關,如此魯莽通過強行吸收符文靈氣來開啟結靈,我還是第一次看見。”
“他在自尋死路!”沈岩不安的心理稍稍平靜一些。這種結靈方式簡直是在撥苗助長,其下場除了走火入魔沒有別的選擇。
白晨的身體愈發難受,他清楚這種感受從何而來。上次江白幫他結靈時,身體就有過這種感覺。但這次要比上次嚴重得多。因為上次結靈是他本就能駕馭那股靈氣,江白隻是幫他凝結在他的靈海裏罷了。但這次這些符文的靈氣皆不屬於他,也不受他駕馭,如此強行吸收,已大大超出了他的靈海上限。
就在他感覺自己將要爆體而亡時,身上的壓力陡然輕了不少,吸納進入靈海的靈氣沉澱下來,慢慢消失了。而那條在他靈海裏的泥鰍變得活潑起來,在其中翻騰著,身形也大了許多。
是它在吸收靈氣?
白晨的意識逐漸清晰,也感受到了自己吸納進來的靈氣最後通通匯入了那條泥鰍裏麵。
這是九道至人的禮物,它到底是什麽東西?
迷城金鎖外圍裂縫頻頻,失去了符文靈力,它再也無法支撐起變化。
沈岩雖然心疼法器的損壞,但此刻他的法眼已尋不到白晨的蹤跡,極有可能是結靈失敗爆體而亡了。這把鎖內的符文靈氣根本不是一個人的靈海能夠接受的。
他鬆了口氣,這樣也算是他贏了吧。
迷城金鎖開始破碎,外牆一點點地掉落,麵前逐漸形成一片廢墟。
該結束了。
“等等,這是!”就在迷城金鎖完全碎裂之後,廢墟中心卻爆發出一股狂暴的力量,正是白晨的氣息!
看清廢墟中心的人影正是白晨後,沈岩二話不說,向前甩出五道靈符,靈符落到廢墟周圍化作五道方形石柱,石柱之間布滿金色閃電,形成封印結界。
“不是說了,突破你的木鎖就算我贏了麽?後悔了?”廢墟中心,白晨的聲音如同洪雷。
馬車上的趙太匡眉頭一皺。這小子的實力竟然一下子突破了五成,能夠在一次結靈有如此大的提高,真是不可思議。
“小子!跟我白毛狐狸談條件,你還不夠格!就這樣死在我的封魔陣下吧!”沈岩哪裏還顧得上賭局,臉色猙獰道。
霎時間,石柱之間閃出數道金雷,直落向陣內身影。
白晨二話不說,不作躲避,而是直接迎上金雷。他手持魔劍,將自身法力注入其中,再度使出他來自殺將的招式。連續兩記“普通一劍”率先將金雷掃下,隨後口中念咒,劍邊金龍漸起,正是他從怨靈處習得的劍咒遊龍。
相比於王殺劍對靈魂的侵襲,劍咒對白晨身體的負荷不算太大,也是他目前的最強一式。劍咒存在的唯一弱點是,白晨總是難以把握那種所謂“心意合一”的感覺,要麽是肆意瘋狂到底,要麽是像百寶說的那種死寂平靜,但都沒有達到那時怨靈助他時所達到的境界。
如今他再度施展劍咒,靠的是對魔劍禦靈的掌控程度加深,以及自身法力的增強強行開啟。盡管達不到真正劍咒遊龍的百分之一,但其所爆發出來的威力仍是人類法器難以匹敵的。
隨著金色的遊龍肆意穿出,以石柱為結界的封魔陣頃刻破碎。與此同時,沈岩受法力反噬,也隨之倒飛出去,口出一大口鮮血,幾乎昏死在陣前。
金龍突破大陣後回到白晨魔劍身邊,隨後閑散。
白晨沒有選擇乘勝殺了沈岩,因為他的目的是為了拖延戰局,而不是殺人。
“怎樣,這下可以遵守賭約了吧?”他挑了挑眉,直接望向遠處馬車上的趙太匡。
趙太匡此刻的臉上忽然變得極度古怪。他的整張臉都在不停地顫栗,就像是抽筋了一般。而他的眼神更是陰沉不定,在恐懼、誇張與陰沉中來回切換,頗為詭異。
最後,他揮手放下馬車上的簾布,把自己藏了起來。馬車裏同時傳出聲音:“願賭服輸,我可以給你一個時辰的時間,暫緩攻城。”
白晨有些意外,原以為這老家夥是斷然不顧所謂賭約的,最早沈岩說到賭約時他便很不滿意,沒想到最後反而是他遵守了賭約。
趙太匡果然退了下去。
在馬車一路後撤的過程中,他臉上的變臉還是一直未定,一個怪異的聲音最後終於突破他的控製在他耳邊響起。
“那是神族的劍咒,是那個可怕女人的招式!不,我們不能與之為敵……”那個聲音無比害怕地說。
“忌臨,你隻是作為我獲得長生的工具,休要喧賓奪主!”趙太匡生氣地說。
那名為忌臨的聲音頓時不滿:“我隻道與你共生,貪婪的人類。你們這些被蒼打斷長生的猴子,沒有我,你早就死了!”
趙太匡冷笑一聲,突然從胸口處取出一枚金玉吊墜,慢慢攥緊。“是麽?若非我把你從眾帝台救出,你隻是一個生死不能、永受折磨的殘魂。我許你寄存我的骨節共生,已是對你的最大恩賜。忤逆我的下場,可不比牢獄更好。”
忌臨的聲音很快變得痛苦不堪,“不,不,別,人類,我們是共生關係,我答應你共同禦敵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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