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墨司曜。
    時隔幾日，他總算肯回府了。
    想到府裏那些婆子說他這幾日與百花樓裏的圓圓姑娘打得火熱……
    他回來，是要著手準備納妾的事宜嗎？
    薑雪璃垂著頭，專心地吃著碗裏的菜，
    是菜涼了吧，感覺比剛才鹹了一些。
    “祖母。”墨司曜似乎沒看到她，走到墨老太妃身前行了個禮。
    “曜哥兒吃過了沒？”墨老太妃扶起墨司曜，喜得拉住他的手讓他坐到自己身旁。
    墨司曜坐在老太妃另一邊，回話“剛從外麵回來，還沒吃呢。”
    墨老太妃瞧著他清晰的下頜線，心疼地埋怨道“在外頭是不是沒有好好吃飯？怎麽瘦了這麽多？”
    墨司曜飛快地瞥了一眼薑雪璃，很快轉回視線，說道“外頭的飯不好吃。”
    “外頭的飯不好吃你不知道回來吃？”墨老太妃拍拍他的胳膊，“你說你沒事總往外跑什麽？你從小就挑嘴，外麵那麽粗糙的吃食你怎麽吃的下？你看看，才幾天，臉小了一大圈……”
    墨司曜扯扯嘴角“祖母你就別念叨我了，我餓了，給我整點吃的吧。”
    “行行行。”墨老太妃轉頭吩咐李嬤嬤，“讓廚房重新弄點熱的端上來，曜哥兒愛吃肉，昨兒宮裏不是送了些羊排，讓老張放炭火上烤一烤……”
    “好好好，烤羊排熟得快，曜哥兒你稍等一會兒。”
    李嬤嬤趕緊應下，轉身就要出去。
    “嬤嬤不必麻煩，這不是還有這麽多菜嘛，我隨便對付幾口就好了。”
    墨司曜製止李嬤嬤的動作，拿起筷子就夾了一顆獅子頭送入口中。
    他這幾天沒胃口啥都不想吃，除了喝酒，基本沒正經吃過東西。
    不知道是榮安堂的飯菜確實比較香，還是因為她在……
    平常覺得就那樣的菜肴，此刻吃起來倒是美味的很。
    李嬤嬤把他平時愛吃的菜推到他麵前。
    墨老太妃看著隻顧埋頭吃飯的薑雪璃，略帶嗔怪地開口“曜哥兒媳婦，你別光顧著自己吃呀，給曜哥兒剝一下蝦殼，他就愛吃帶殼的蝦。”
    這活兒怎麽攤到她頭上了？
    他喜歡吃帶殼的蝦，他自個兒不會剝蝦殼嗎？
    薑雪璃低著頭不說話，默默從盤子裏拿了一隻蝦剝了蝦殼。
    墨司曜連日來不知名的鬱氣一掃而空，嘴角抑製不住的上揚。
    他盯著薑雪璃手裏剝好的蝦，手擋住自己麵前的小碗。
    薑雪璃莫名其妙，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你不吃？”
    墨司曜抬起下巴，“吃。”
    薑雪璃更莫名其妙了“那你把碗拿過來啊。”
    墨司曜幹脆把碗遞給李嬤嬤。
    薑雪璃“墨司曜，你找抽呢。”
    墨老太妃咳了一聲。
    墨司曜不說話，就盯著她手裏的蝦。
    薑雪璃覺得他們奇奇怪怪。
    墨老太妃扶著額頭，提示道“曜哥兒媳婦，你要不喂他試試看呢？”
    墨司曜換了個位置，坐到了薑雪璃身邊，桃花眼亮晶晶的。
    薑雪璃一下紅了臉。
    一路無話回了落雪院，薑雪璃都沒好意思抬頭。
    墨竹捂著冬雪的嘴把小丫鬟帶出院子，身後墨書體貼地關上屋門，離的遠遠的守在外頭。
    墨司曜從身後抱住薑雪璃，下巴抵在她發頂，委屈巴巴“阿璃，你真狠心。”
    “我都跟你認錯了，你還讓我滾。”
    “我滾了，我站在門口等你喊我滾回來，等了半天你都不喊我。”
    “我離家出走，你找都不找我。”
    “我是你相公，你都不想我嗎？”
    “阿璃，我認輸了。”
    “我不想吵架，我不想冷戰，我好難受，我每天都在想，你為什麽不能哄哄我，哪怕讓人跟墨竹他們說一聲你不生氣了，我立馬乖乖滾回來。”
    薑雪璃掰開他的手臂，退後幾步拉開距離，抬眼看著麵前的男人“你難受？”
    墨司曜點頭“我很難受。”
    薑雪璃笑的涼薄“我倒是不知道墨小公子這麽難受還有心情去逛花樓。”
    “我沒地兒去，”墨司曜舉起三指靠在太陽穴邊上，“我就是過去喝點酒，阿璃，我發誓我沒有做任何對不起你的事！”
    “什麽算對不起我的事？非要和別的女人睡在一起才算對不起我嗎？”
    薑雪璃也很難受。
    她不想和他吵。
    但她沒法接受墨司曜去青樓。
    沒成親前，他想去哪裏是他的自由。
    他們都成親了，他怎麽可以去呢？
    沒地兒去？
    多麽敷衍的借口。
    墨王府家大業大，王府怎麽可能沒有閑置的宅子？他隨便去哪一處住個幾天不行？
    再不濟，錦城那麽多客棧酒樓，他就非得去青樓？
    “百花樓的圓圓姑娘很漂亮很溫柔吧？不然我們墨小公子怎麽會流連忘返，都忘了家裏還有一個妻子呢。”
    薑雪璃覺得自己剛才肯定在榮安堂那邊吃了太多糖醋魚，說話才會這麽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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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司曜扯住她的手腕，把人按在自己懷裏，“別的女人漂不漂亮溫不溫柔關我什麽事，我就喜歡凶的。”
    薑雪璃悶在他胸口，甕聲甕氣地問道“你說誰凶呢。”
    “你凶，”墨司曜悶悶笑著，“薑雪璃，你凶的不得了。”
    我喜歡得不得了。
    墨司曜心底補充了一句。
    薑雪璃氣的抬手擰住他腰間的軟肉“嫌我凶你還回來幹嘛？”
    姑娘家家的，下手真狠。
    墨司曜躲著她的手，“阿璃，輕點，輕點，我錯了我錯了……”
    薑雪璃停住手，定定看著他“墨司曜，我想你應該要好好跟我解釋清楚，你為什麽總去青樓。”
    青樓是什麽地方？
    一張白紙進去，出來就成了報紙。
    青樓幾乎是墨司曜的第二個家，甚至他待在青樓裏的時間比待在墨王府還多，
    薑雪璃心裏不舒服，她必須問清楚，她不願意心裏一直紮著一根刺，自己猜疑，自己難受。
    墨司曜眼神閃了閃，問“我能不能不說？”
    薑雪璃“你說呢？”
    墨司曜“這事兒我有點難以啟齒，我以後跟你說行不行？”
    薑雪璃“不行。”
    墨司曜內心掙紮了好半天。
    薑雪璃失望地開口“既然你不想說那就不說了，我有些累，我先去沐浴了。”
    墨司曜趕忙拉住她，“阿璃，我說，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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