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菊花咽了咽口水。
    “乖乖！每個月五塊錢啊！一年六十，老娘三年都見不到這麽多錢。”
    “這難怪林晏經常往公社跑，合著是去廢品站幫人家扛垃圾去。”
    “這什麽垃圾能掙每月五塊，換我我也去。”
    “你他娘的，咋話都聽不清！沒聽蘇漫說是在大隊長家借的，扛垃圾能掙幾個錢，怕不是欠了一屁股債。”
    “老天爺！林晏每月給五塊，金鳳花連飯都不給人家兩口子吃。這還是個人喲？”
    “嗬！真親娘惡毒成這樣那個還真給我們生產隊長臉。我家那混賬每月要給我兩塊，老娘糊糊都給他多漲一碗，別說五塊。”
    金鳳花心慌不已，沒想到蘇漫這殺千刀的，把這事抖了出來，指著她鼻子開始罵。
    “小賤蹄子，少在這裏攪事。這小雜種什麽時候給過我錢。林晏撬門鎖，偷東西是事實。老娘就是報公安都報得。”
    這賤人不是常拿包公安說事，如今也讓她嚐嚐這滋味。
    最好拉去犒沙罐。
    蘇漫手往臉上一抹，哭得更大聲了，“娘，我就想問問林晏是你親生的嗎？嬸嬸你們看啊。”
    “哪兒有娘罵自己孩子這麽難聽的，你罵林晏是雜種。那你和爹不就是雜種爹，雜種娘。你們兩個雜種，能生出什麽好種啊！”
    “蘇漫，你住口。”林建軍聽到那雜種爹幾個字，怒了。
    “誰家媳婦像你這般，啥事不做，整天攪事，你要不想過，滾回你蘇家去。老子家養不起，你這閑人吃幹飯的。”
    蘇漫眸光一凜。
    好啊！
    既然你送上門來，就別怪她大開殺戒。
    她一把掙開林晏手，往地上坐去，拍著大腿又是哭又是嚎。
    “爹，你憑什麽說我是攪事精。當初給我和林晏下藥的事，難道不是你出的主意嗎？”
    “你不就是看中了我爸是鋼鐵廠組長，想貼著他謀取工位。看我哥是營長，不想放我離開林家。你在這兒充什麽爛好人。
    “你縱容娘給我們下藥，完事把所有責任都推到她身上。還任由她欺辱我們，不給我們飯吃。”
    “你敢說你不知情，作為一家之主一碗水端不平。拿了林晏這麽多錢，中飽私囊。還不拿出來家用。”
    “這些錢，你和娘究竟都花哪兒去了，今天林晏見我疼得都要死了，也沒錢拿藥。”
    “明明是我們自己買的紅糖，你們先偷東西在先，轉頭說我們偷東西。誰家長輩像你們這般，這是要把人往死裏逼啊～”
    “老天爺！活著這麽難，受盡你們折磨，還不如讓我死了算了。”
    林晏一臉菜色，蹲下身把蘇漫抱在懷裏，懨懨道。
    “都是我的錯，是我沒用！嫁給我讓你受苦了。對不起，真是對不起～”
    蘇漫睜著朦朧大眼睛，原本假哭的，見林晏眼眶微紅，一句句說著對不起。
    心像被刀子割了般。
    疼得不行。
    哇的聲抱著他脖子哭了起來。
    “不是的，不是你的錯。錯的是他們，你很好，你真的很好～”
    林家這群天殺的！
    看把這小狼狗傷的。
    這是受了多少委屈。
    媽的！！
    給她等著。
    林建軍眸光陰冷，下巴抖動，“好好得很。老子養你們還養出錯來了。有本事給老子滾出去單過，莫挨老子。”
    把這兩攪事精，趕出林家，看沒了他們幫襯，看生產隊的人不戳著他們脊梁骨罵。
    不仁不義沒孝心的壞種。
    陳娟一聽單過，眼睛亮了，扯著嗓子大聲道。
    “爹，不是我說你和娘壞話。人家三弟給你們拿了錢，幾年了。我們大房是一點不知道。”
    “平日裏幾個母雞，冬冬又是打豬草又是捉蟲子的喂著，到頭來一個雞蛋都沒得吃。娘說是拿去換東西了。可東西呢？是一件沒有。”
    “以前哐我們是換糧食，那我問問各位嬸子們。我娘可有跟你們換過糧食。我們是大人不吃沒事，冬冬是你們親孫子啊！”
    “他還小，要長身子。你們都不給他吃。合著不是家裏沒錢，錢都被你兩老的拿了，雞蛋也吃了。我們不是野菜就是糊糊。三弟兩口子偶爾還不吃。”
    “老天爺啊！我上輩子是這人了還是放火了，嫁到這麽嫁人來。男人又是個老實性子，就任由這樣的無德無良老人，把持著當家啊。”
    蘇漫看著陳娟這一出。
    坐在地上也不哭了。
    反而看起戲來。
    乖乖！！
    她這演技派跟人家天賦型選手還真是沒法比。
    這嗓子，十裏八灣都能聽見。
    這哭聲震耳欲聾。
    嘎嘎亂殺。
    這是把金鳳花兩老口，往惡毒黑心長輩上扣啊。
    連自己親孫子都不待見。
    既然如此，不加把柴，都對不起這神助攻。
    “可不是，看冬冬瘦小的。上次我吃了兩雞蛋，還被娘逮著罵了兩天。”
    “大嫂每天忙得腳不沾地，不都為了冬冬這孩子。結果呢，你兩老的是自己親孫子都不待見啊！”
    陳娟想到自己兒子受的苦，嗷的聲哭了出來，又哭又罵。
    “我這一天天早上去上工喂豬，回家忙著做飯，還要洗衣帶孩子。是一刻沒停下，也就為了冬冬能吃得好穿得暖。”
    “可你兩老的，沒有心啊！我嫁這家也六七年了，操持家務，整天還要被娘逮著罵。我這心裏，苦啊啊～”
    說完還使勁兒捶了胸膛兩下。
    那動作一顫一顫的。
    看著都疼。
    眾人原本看熱鬧的人。
    個個沉默。
    看著金鳳花兩口子眼神裏充滿了厭惡。
    誰家沒孩子。
    誰家沒女兒的。
    如果自家孩子落入這樣的家庭，那真是倒了八輩子黴了。
    金鳳花兩口子咋就這般可惡，自己孩子都不放過。林晏這些年在村子裏挨了多少白眼。
    老兩口是一字不提。
    想想他們這些年還說林晏不孝，如今想像個笑話般，都是金鳳花兩口子造成的。
    兩個天殺的老東西。
    這是連著他們一起害啊。
    金鳳花看著周圍鄰裏變了又變的眼神，天都塌了。
    完了，全完了！
    想著這兩爛婆娘搞事。
    她張牙舞爪衝向陳娟。
    老娘收拾不了蘇漫，還收拾不了你這爛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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