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為村民辦事,慈不掌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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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勘探過冷龍嶺水木雪蓮隧洞?
掘進隊長趙亮疑惑的望著劉世雨,他以為劉世雨在當地是地頭蛇,地質勘探隊雇傭他,是減少不必要的麻煩。
術業有專攻,他隻是一名管理設備的隊長,隧洞有專人負責勘探,他就訴苦說:“隧洞開挖,這些設備一樣都不能少,水木雪蓮隧洞開挖、支護、碎石運輸、通電、通水、通風,隧洞施工環節眾多。”
李黎平以專業的角度感歎說“世雨,水木雪蓮隧洞是高原隧洞掘進施工,各係統環環相扣,任何一個環節出現問題,都有可能導致隧洞塌方,他們就活埋了。”
“隧洞成為自己掘的墳墓。”
沒有一個人的生活是容易的,高原掘進難度大,我們還為難人家,劉世雨是感同身受。
他也曾經住過貓耳洞,高溫,高濕,塌方,一身泥濘,所謂的隧洞就是一個大號的貓兒洞。
他駐守哀牢山,一年過著暗無天日的生活,同理心油然而生,“黎平,你們還沒有吃飯吧,走,到水管站吃一頓便飯。”
掘進隊長趙亮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在人家地盤上借道,讓過路已經不錯了,還能吃上飯,真是“菰蒲深處疑無地,忽有人家笑語聲。”
他以為毀損渠道,人家會漫天要價,補償渠道。
“一個陌生人,到你們單位吃飯,恐怕不方便吧,喔,我們就不去了。”
劉世雨也是給李黎平麵子,“怕什麽,我們是好朋友,勘探水木雪蓮隧洞,他是我們的後勤隊長,人可好呢?”
“現在已是大壩水管站長了,有他庇護。你們來回運輸方便多了,毀一段渠,踐踏村民一點土地,協商賠償有個中間人,方便多了。”
“李黎平餓了,況且他和劉世雨關係不一般,到大壩水管站無形可以抬高身價。
如同縣令王吉,拜訪下崗失業落魄才子司馬相如,抬高司馬相如的身價,而得到卓文君父親卓王孫的青睞,才能把女兒嫁給司馬相如。
取富貴而輕貧賤之交,居高位而厭糟糠之妻是人性之常態,大壩村民沒有一個獨立思考的腦子,而是權利的奴隸,對有點小權的劉世雨諂媚逢迎。
而一旦失去權利又踩在腳下,水管站長劉世雨本身不創造財富,但是那點小權利可以直接參與水資源的公平分配。
這件事就是那麽荒唐,一個小小的水管站長,被奉如神明。
掘進隊長趙亮將信將疑,以前吃飯都是自掏腰包,還沒有白吃過人家一頓飯,掘進隊長趙亮暗自思忖。
這個人在這裏就是一個地頭蛇,兩頭同吃,煽動村民堵路,現在又要做好人。
他想訛詐我們多少錢,恭敬不如從命,凡是還得從長計議。
掘進隊長趙亮人生地不熟的,心裏犯怵,他在副隊長耳邊嘀咕了幾句,“怕什麽,這裏也屬於金城市的轄區,水木雪蓮隧洞工程是金城市重點工程,他也不能做的出格,還能把我們生吞活剝了不成。”
於是他叫下來八個人,一起結伴,好有個照應,跟在大壩水管站劉世雨後麵,赴一場鴻門宴。
大壩站長劉世雨,邀請水木雪蓮隧洞大型運輸車隊,自然掘進隊身價百倍。
大壩村二社村民讓出了鄉村便道,就把鄉村路上的樹樁騰挪幹淨,村民閃在路旁,目送劉世雨他們遠去。
在路上,劉世雨閉口不提毀渠的事情,反而是水木雪蓮隧洞,引流指揮部副處長李黎平滔滔不絕:“世雨,回來吧,到我們水木雪蓮隧洞引流指揮部,工作你隨便挑。”
劉世雨淡淡一笑:“黎平,你是地質研究生大有作為,而我幹的是端茶倒水的工作,沒有技術隻能打雜。”
掘進隊長趙亮一聽,原來劉世雨和李黎平曾經是搭檔,一起工作過,心裏的石頭落了地,也開口說了體己話,“劉站長和黎平關係還不一般,黎平修的公路,我們的大車根本就過不來。”
“像那樣的掘進機刀盤,我們一共有六十個刀盤,用來刮冷龍嶺水木雪蓮隧洞下的岩石,原理上就像蠕蟲一樣,一點一點向前進。”
“當掘進機頭部運轉時,會產生巨大的力量,切割岩石,切割下來的岩石通過掘進機上一台傳輸機運送沙石料。”
“掘進機則用液壓支架推進到了定位。沒有刀盤,隧洞無法施工。”
“路過寶地,壓塌一個橋麵,毀壞幾米渠道,糟踏村民的麥田也是在情理之中,望劉站長多多包涵,我們a工程局會按價賠償的。”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趙隊長賠償的事情那是李黎平協調的工作。”
劉世雨自謙的說“我和李黎平以前曾經是搭檔,水木雪蓮隧洞我是扛儀器的,黎平是技術員,他給我幫過不少忙,現在黎平負責設備的運輸,也是我的事情。”
掘進隊長思忖半晌,原來這人曾經和我們是同行,肩扛人挑也知道勘探工作的不易。
此一時,彼一時,渠是人家建,路是人家修。
路過此地,留下買路錢天經地義,凡事還得從長計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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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邀請,不要給臉不要臉,還是要到他那裏去,就算吃他一頓飯,還訛詐不成。
老子再窮也有一頓飯錢,天塌下來也有a工程局頂著。
大壩水管站長劉世雨,是染缸裏落白布——五顏六色。
下麵的管理員餘得先,會計趙雷心生一計,我是白布染黑,你也得黑,是不會讓你變成白布的。
堂堂水管站,吃村民一頓飯,拿村民自種的一袋辣椒,卡村民幾十立方澆地的水,問村民要自己喜歡的小物件。
水管員還掙一份工資,在村民眼裏是人人羨慕的對象。
如今出公差,到水木雪蓮隧洞搭帳篷,修廁所····之類工作不免心生怨氣。
管理員餘得先早已叮囑留守的,現被劉世雨貶為牧羊人的張寬,殺羊慶賀一下,大吃大喝三天後,再進行大壩村土地秋灌。
然後對各渠道和各分水閘檢查,及時排除隱患。
對節製分水閘,幹渠重點部位巡視和監測,確保秋灌輸水安全。
這是水管站建站以來的慣例,此時的劉世雨,如同張匡胤黃袍加身,也不好破整個規矩。
雖說劉世雨雷厲風行,但是也有個度,下屬不擁護,這工作怎麽做?
劉世雨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他也學會關鍵節點表演式的工作。
在工作中預埋領導名字,扯虎皮拉大旗,他把勞動轉化為政治資本。
在水管站這個生態裏,幹活是手段,站隊才是目的。
大壩水管站管理員餘得先,跑到劉世雨麵前故意咳嗽了一聲,他把劉世雨拉到一旁,悄悄在耳邊說:“劉站長,這麽多人,羊肉不夠吃。”
劉世雨上過戰場,當過突擊隊隊長,他悟出了一個道理,要想在戰爭中少死幾個人,主要的還是管理好自己的團隊。
大壩水管站曾經被市長點名掛號的水管站,前任水管站長心術不正,導致權利弱化,被下屬利用站長權力,胡作非為而導致的。
他要分權,過度倚重實幹者會動搖權力結構。
水管站出現不可替代的餘德先,意味著他的管理權威受到威脅。
可是又無法調動他,他提拔的永遠能隨時替換的人,要滅一下他的威風。
而不可能祁連山偷襲羊群的野狼。
水管站引以為傲的老資格,在劉世雨這裏恰恰是需要拆毀的城牆。
慈不帶兵,義不養財,做人要有菩薩心腸,做事要用霹靂手段。
他剛要大罵:“你懂個屁,就知道自己的畝三分水澆地。”
但他按捺住火氣,悄聲對餘得先解釋:“水木雪蓮隧洞是金城市重點工程,市民都在關注,稍有風吹草動,詆毀水管站幾句。”
“一個罪名就扣上來,我們阻擋隧洞工程運輸。”
水管站廟小,觀音菩薩請不起,那不是福,而是禍。”
“大壩水管站再一次被通報,我們有何臉麵再見人。”
“再說引流指揮部南山總指揮,處長夏潤雨,都是西河縣水務局老資格,市上提拔的後備幹部。不看僧麵看佛麵。”
“大壩水管站給隧洞工程方便,人家也會惦記水管站。”
“二道梁那段渠年年垮塌,修渠的錢從哪裏來?”
“我們是曲線救國,新修水利工程,得用錢啊,送人豬肉,手上留油,渡人就是渡己,給自己找條後路吧。”
大壩水管站管理員餘得先也是心神領會,安排的井井有條。
從前的水管員張寬被劉世雨調換了工作崗位,貶為農場牧羊人,劉世雨殺一儆百。處罰的很重。
可張寬是一名正式工,無法開除。
張寬是我的地盤我做主,我在染缸裏染黑,你偏要洗白。
管理員餘得先吩咐,大壩站出公差參加水木雪蓮隧洞祭奠儀式回來,員工要聚餐。
張寬的心中積怨怨氣,他怒從心中來,惡向膽邊生,以小人思維叫喚羊倌老孟,在羊圈裏抓了兩隻最肥的羯羊綁在地上。
“殺,把這兩隻羯羊殺了。”
他心裏默念著,我叫你給上麵送不成羯羊,巴結不上董局長。
原來按照慣例,大壩水管站,每年八月十五,給主管上司水務局長,副局長送福利,都是六十斤以上的大羯羊,圖個吉利六六大順。
大壩水管站長之所以是個肥缺,一個沒有級別的小小水管站,在水務局上能通天,有人罩著。
所以說夜行黑路必闖鬼,能染指水管站肥缺之人,通常也是隱權力資源豐沛者,人脈廣泛,後台過硬。
有水管站羊倌老孟,養的那一群羯羊在撐腰,張寬諳熟隱權力這一規則,他有兩條處事規則,要麽我聞不到羊肉膻味,讓你也吃出騷味,要麽就是拉你下水,同吃一鍋羊肉。
羊倌老孟看到站長劉世雨做事公道,沒有拖欠他的工錢。
分福利還分了十斤清油,大壩水管站臨時工與正式工是天壤之別,他不過是一個打雜放羊的。
水管站劉站長一句話就是聖旨,他可以隨時走人,而且沒有福利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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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管站把臨時工不當人,劉世雨上任以來,把羊倌老孟當成了人。
“那兩隻羯羊,不能殺,是往上麵送的。”
羊倌老孟憨厚,他也知道水管站農場分福利的規則,兩隻大羯羊是留給上麵的。
“劉站長他們從水木雪蓮隧洞回來。勞苦功高,說要慶祝一番,水管站現在變天了,拆下了“郭”字旗,豎起了“劉”字旗。”
“人從橋上走,水流橋不流,今年的羯羊換個吃法。”
張寬知道,水管站上麵沒人罩著,劉世雨的水管站長,當一天都顯得長,當二天就是奇跡,當三天看拘留大門向他招手,當五天監獄的鋪蓋,已為他暖好被窩……
水管站是一個高危行業,他也是如臨深淵,如履薄冰。
就算劉世雨每天戰戰兢兢,也避免不了動物界殘酷的生存法則。
劉世雨下台的命運,如同落敗的猴王——逃難去吧。
站長劉世雨周圍,總有一些貪婪的饕餮者。
管理員餘得先諂媚,原水管員張寬之流的落井下石。
他們都在覬覦窺視他的權利,又不想承擔責任後果。
如同草原上鬣狗,獵豹捕獵羚羊後據為己有天經地義。
他們覬覦窺視權利,但是又依附租用權利的人,用最小的代價,換來一頓肉。
阿諛奉承對待劉世雨,甚至用最小的行賄方式,來賺取最大額度的個人利益。
而水管站劉世雨,還得靠他們維持大壩水管站的正常運作。
當二者之間利益無法調和時,出賣站長劉世雨是,他們最擅長做的事情。
前任站長郭成奎就是一個活樣板。
我的地盤我做主,“寧給君子提鞋,不和小人同財。”
此時張寬牽來一隻純白的大羯羊,張寬和老孟兩人合力將羯羊放倒。
羊倌老孟人微言輕,張寬又不聽勸阻。
羊倌老孟隻能拿出職業涵養,將羯羊四隻蹄子綁住,然後解下羊角上繩子,任由張寬自裁。
張寬的殺羊刀在陽光下閃著寒光,刀尖刺入羊脖子,然後手腕輕輕一帶,刀尖戳通了羯羊脖子,羯羊四蹄亂蹬……
看著羯羊苦苦掙紮求生,張寬內心竟然滋生出一絲快意,鬥不過你劉世雨,我還殺不了一隻羯羊。
鮮紅的羊血如一條小溪在流動,張寬挑開羯羊脖子上的羊皮,羯羊瞬間鮮血四濺,如噴泉狀,熱騰騰的鮮血飛落進無邊的戈壁石,瞬間化成一顆顆雨花石。
張寬居然有一種莫名其妙的興奮。
一瞬間他又顫栗起來,管理員餘得先讓殺羊,至於殺那隻羊,在他的職責範圍。
你劉世雨清高,也不過是秋後的螞蚱蹦打不了幾天,他又看見劉世雨那雙犀利的眼睛,他的清正廉潔與我無關。
我的那點小權利,我隻是隨心所欲地想吃羊肉,張寬又一刀下去,他用手拽羯羊脖子,一刀挑斷了羯羊脊髓,羊安靜的躺在大壩站戈壁灘上·····
我的地盤我做主,張寬陰差陽錯殺了,中秋節往上送局長董旭的大羯羊,恰好夠十幾人吃。
水管站長劉世雨做東,管理員餘得先,會計趙雷作陪,掘進隊長趙亮一行八人坐在桌子上。
還有水木雪蓮隧洞引流指揮部副處長李黎平,他心裏也美滋滋的。
李黎平並非是劉世雨上級,測評、考核···
一句話就關係大壩水管站的工作業績,從而決定水管站劉世雨的勝敗榮辱,也並沒有利益糾葛,在業務上沒有什麽來往。
劉世雨隻要讓大型運輸車路過,毀損的渠道由上級裁決,已經做得仁至義盡了。
還能讓他們吃羊肉,李黎平心裏反而有點迷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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