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十四年的蟄伏,此時一飛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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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亞麗身上有一塊傷疤,無法愈合,自從她被黑良心灌醉侮辱後。
成為她心中永久的痛,這種痛苦隻有她品味。
現在曹亞麗不想當狐狸了,她要做一個獵人,她有天生做獵人的資質。
狐狸不是有兩隻肉感的耳朵,雪白的眉毛嗎。
她有敏銳嗅覺的鼻子,眼睛還有幾分嫵媚,她那張臉也不差,顯得生動傳神。
曹亞麗已經是獵人了,但在儀態,舉手投足都需要一種偽裝,她還是有點自知之明,她以後要做一個高明的獵手。
走上了這條道,就沒有回頭路,手藝再高。
兔子、野雞也不會歡迎她。
曹亞麗有家嗎?
她有家,就不會被她爸爸丟棄,讓狗撿拾,吃了幾天的狗奶。
媽媽是嬰兒的第一任老師,曹亞麗的家人就這樣對待她。
女人讀書將挽救一個家庭,乃至一個民族,聰慧的曹亞麗黑招弟)早早地輟學了。
也許她遭受農村落後封閉的教化,或者她想證明自己存在價值。
她是一名缺乏母愛的孩子,渴望得到家族認可。
也許基因中已有奴化的因子,她是一名被丟棄的一個女孩。
她是戈壁中的紅柳,自生自滅,她也是爸爸媽媽手裏的一棵搖錢樹。
至於錢是如何得來的?賣唱、小三、騙人····
她的爸爸媽媽從來不聞不問。
那個給了她愛的奶奶已逝,再沒有親人給她愛,所以她更孤獨了。
愛,她哪有愛?
不過就是黑誌功泄欲的工具。
她的愛在哪裏?
她有夢,夢在哪裏?
還不是人人算計她,然後她算計別人。
人,總有狂傲的時候,劉世傑架不住女士曹亞麗起哄。
劉世傑和楊林猜了三拳,頭三拳劉世傑輸了,後三拳山灣鄉書記楊林故意出拳慢一拍。
劉世傑也是久經酒場,贏了三拳。
局長好拳。
曹亞麗嫵媚的大眼睛盯著劉世傑,含情脈脈的看著劉世傑。
鄉黨委書記楊林端起酒杯,一口氣喝了四盅酒。
劉世傑有人代酒,當然楊林也可以有人代酒。
後勤管理員魏勝強喝了兩盅酒。
鄉黨委書記楊林和民政局長劉世傑猜拳三比三。
但猜拳的規則總要決定一個勝負,最後一拳,誰猜輸,誰喝酒。
劉世傑有曹亞麗撐腰,拳也就高了。
嘎的大喊一聲,高高升啊(六),他一出手,劉世傑猜拳就贏了。
西河縣是貧困縣,民政局長劉世傑就是再生父母,隻要劉世傑點頭,山灣鄉胡麻脫貧資金到位。
所以貴賓殷勤的奉承劉世傑。
劉局長好拳,我也學幾拳。
劉局長你和楊書記愛猜)了六拳,來,來也和我愛猜)六拳。
鄉長高勝天伸出了拳頭。
酒場規則,猜拳一旦出手,就必須和在座的每個貴賓劃拳,否則就是沒有修養,嚴重地說你傲慢無禮,目中無人,群眾基礎很差。
特別是小人物,後勤管理員魏勝強也知趣一比五,劉世傑喝兩盅酒,魏勝強喝十盅酒。
如果後勤管理員魏勝強猜拳,贏了西河縣民政局長劉世傑,傳出去就是一段佳話,那他就從食堂管理員位置上離開,回家種地去吧,不要在鄉政府混了。
不是局長劉世傑跟魏勝強過不去,而是酒場的規矩。
酒場的規則不允許僭越。
這時輪到曹亞麗和劉世傑猜拳。
曹亞麗嬌笑著,然後慢悠悠的說:“局長,我不會猜拳。”
她知道這種場合要把握分寸,一個會計是沒有資格上這個酒場的,隻不過山灣鄉政府胡麻脫貧資金款,握在民政局的手裏,而山灣鄉又沒有按政策規定使用這筆款。
在座的人都心知肚明,都是同僚,誰也不點破。
局長,我喝四盅酒,你喝兩盅酒。
曹亞麗淺笑著。
這也是在酒場規則允許下。
劉世傑和曹亞麗是同事,又是上下級關係,曹亞麗又是女的。
從喝酒中明顯的看出,西河縣各階層的區別。
曹亞麗,魏勝強,劉幹事隻是陪襯,但是也必須給他們禮遇。
這種場合都是有身份的人,大碗喝酒,大塊吃肉,隻能是農民,打工人,那些低收入階層,沒有教養,強行灌喝。
這種場合一切都是溫文爾雅,男人都是謙謙君子,女人端莊淑女,至於在酒場後就是另一說了。
民政局長劉世傑是實權派,但是級別不一定比農業局長王進發,縣人大副主任王開拓,縣政協農業專家周明亮大。
尤其是副主任王開拓,縣政協農業專家周明亮那可是副縣級幹部,隻不過沒有實權。
而劉世傑不過是正科級,於是針尖對麥芒,誰也不讓誰。
猜拳是異常慘烈的戰鬥,拉鋸戰,誰也不讓誰,大有魚死網破,同歸於盡之感。
老同誌不能丟麵子,而劉世傑酒量又不行,猜拳達到了白熱化,如同戰場上敵我雙方子彈用完了,刺刀白刃戰,刀刀見血,帳篷的猜拳令達到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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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場上就一個曹亞麗,她是女的。
別以為曹亞麗是一名黑烏鴉。
往往她是以君子的麵目出現的,有一個作家論小人有精辟的論述:“曆史上許多鋼鑄鐵般的政治家、軍事家、最終悲悵辭世的時候,最痛恨的不是自己明確的政敵和對手,而是曾經給過自己很多膩耳的佳言和突變的的臉色。
最終還說不清究竟是敵人還是朋友的那些人物,出於彌留之際的政治家和軍事家死不瞑目,顫動的嘴唇艱難的吐出一個詞匯“小人····”
其實他們本身就是小人。
因為他們有時也會無意識的踐踏大地。小人與職務無關。
小人往往在社會中是以君子的麵目出現,但是智力超過君子。
誰是小人?我們依賴土地,以土地為生的人,土地養育了我們,我們應該尊重大地。
我們尊重大地是因為我們的生命來源於大地,如果我們不尊重自然法則,不嗬護養育我們的大地,大地就會發生變異。
大地哺育出變異的物種,無法逃脫自然選擇的生存法則。
權利是一劑春藥,劉世傑的舉手投足是一種魅力,是一名男人成熟的表現。
表麵上曹亞麗為劉世傑著想,實際上她隻想著劉世傑手中的權力。
她隻想的劉世傑背後有巨大的利益,自己能否分一杯羹。
在強烈的貪欲激蕩下,她忘記敬畏。
敬畏一種事物的本真和天性,敬畏一種自然法則,什麽事可以做,什麽事,不可以做。
曹亞麗是引火燒身,酒場上就她一個女的。
猜拳的規則是,在座的貴賓必須和曹亞麗猜拳。
在這種場合,她知道自己的身份,隻不過是民政局的一個小會計而已,是上不了酒場的。
山灣鄉有求於她,她也知趣,一個女流之輩和上級猜拳,那是沒有規矩。
所以曹亞麗玩起了童年的遊戲,石頭,剪刀、布。
她首先和山灣鄉書記楊林過招,曹亞麗長發隨意披在肩頭,一雙大眼睛,濃密的睫毛下藏著心機。
楊書記出手,出了一個拳頭,曹亞麗激靈一抖手,敏捷的出了一個布。
贏了,楊書記喝酒。
曹亞麗紅著臉,當仁不讓催促楊林喝酒。
好。
我輸了,喝酒,喝酒。
山灣鄉黨委書記楊林端起酒盅,一飲而盡。
她從十四歲出道,走向社會,跟著黑良心,到二十六歲,曆經十二年風雨。
黑良心對她潛移默化的影響終身,但是卻又是潛在的,不易被察覺的。
十二歲單純的眼睛,無法進行深邃的思考,但無論是誰,又沒有受過教育,都知道黑良心那樣做就能賺錢,過上好日子。
她內心裹上了一層厚厚的鎧甲。
對人來說,決定一個人身份的並不是吃什麽?
而是吃飯的方式和地點,曹亞麗現在可以做一頓黃米麵條,也可以買上十斤犛牛肉燉在鍋裏。
完全有能力買一瓶好酒在家裏品嚐,但是對她來說,能坐在大山這個帳篷裏,決定她的身份。
並不是曹亞麗會猜拳,而是和什麽人猜拳。
石頭,剪刀……
曹亞麗和山灣鄉黨委書記楊林又杠上了。
太強悍的女人是沒人喜歡的,《紅樓夢》裏賈寶玉對林黛玉的純情:“女人是水做的”。
所以男人天生就有保護嬌小女人的欲望。
這次曹亞麗輸了。
楊書記,手下留情,我撐不住了。
曹亞麗嬌滴滴的說著,她端起酒盅。
楊書記我喝四盅酒,你喝兩盅酒,來碰杯。
今天曹亞麗能坐在這個位置,和書記猜拳不容易啊。
經曆了十四年的曆練,每一隻蝴蝶都是自己衝破,束縛它的蠶子之後,飛翔在天空之中。
以前隻是替工頭黑良心代酒,或者是黑誌功的座上客,色眯眯的眼睛盯著她,給她強行灌酒,她也不敢言語。
今天終於有了規則,可以和這些有權力的男人公平的較量了。
她因為謀生,還因為貧窮,十四歲到二十八歲把一個女孩的青春,就花費這種場合下。
如何取悅他人,她天生就有這種天賦。
曹亞麗猜拳,也不得不讓民政局長劉世傑另眼相看。
有時候不要低估一個小人物,能在這種酒場上喝酒的女人,在西河縣鳳毛麟角。
曹亞麗酒量大小不說,酒場本來就是同僚之間疏通關係。
加進來一個文文弱弱的女子,怎不叫人刮目相看。
曹亞麗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她能喝酒。
楊書記也是當仁不讓,端起酒杯,灌女人酒是西河縣的陋習,這種快樂也許是無意的。
酒場必須公正,曹亞麗和山灣鄉黨委書記楊林喝酒。
她在酒場上就是一個小人物,所以縣農業局長王進發,鄉長高勝天,縣人大代表王開拓,縣政協農業專家周明亮····
毫不顧忌,一一猜拳劃令,她也必須一一猜拳,而且還不能贏這些人。
讓人看不出她有袒護民政局長劉世傑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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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亞麗催促副局長李耀河,李局你也和這些領導劃幾拳。
副局長李耀河有點坐不住了,自己單位一個會計都敢劃拳,一個女流之輩,況且他也是一名副局長。
李耀河伸出了拳頭。
民政局長劉世傑,副局長李耀河,科長賀書恒,外加一個曹亞麗。
民政局顯然是一個整體,不過曹亞麗不能出風頭,也不能處處維護民政局長劉世傑的權威。
山灣鄉黨委書記楊林,鄉長高勝天心裏暗自高興,隻要你們喝酒,山灣鄉喇嘛村胡麻種子的資金就有了眉目。
拿酒來,溫上。
鄉黨委書記楊林吆喝著管理員魏勝強。
魏勝強是心有靈犀一點通,早就把戈壁紅佳釀溫在茶壺裏,千年的媳婦熬成婆,管理員魏勝強工作還沒有轉正,還是一名臨時工,有求於人,所以工作格外賣力。
書記,酒溫上了。
魏勝強獻媚的說,他又害怕書記楊林不放心,討好的把那瓶戈壁紅從茶壺露出了一部分。
讓書記楊林看。
山灣鄉黨委書記楊林才放心。
曹亞麗是長袖善舞,十四年的曆練,在這種場合遊刃有餘。
不過她也知道自己的身份,登不上大雅之堂,而且一碗水要端平,在喝酒上不能袒護民政局長劉世傑。
而局長劉世傑酒量又不行,所以也就難為曹亞麗。
曹雅麗嬌滴滴的一笑,心裏有了盤算,故意帶著醉意拉著副局長李耀河的手。
李局你來,你來猜拳。
看來楊書記就想把我們灌醉。
李局你和劉局,和我們是一起的,是一條線上的螞蚱。
李局你來,你來劃拳。
曹亞麗把酒碟子交給了副局長李耀河,她頭發淩亂,故意搖搖晃晃走出去。
男人就喜歡看女人喝醉酒的狀態,看我的笑話,沒門,這就是江湖,是一場劍藝切磋,既不能傷到別人,又不能自己出醜。
她走出了帳篷,他是女的,撒尿不方便,於是多走幾步。
在紅柳叢中,剛要脫褲子,一隻野兔竄出,她一身冷汗。
等到她看清是一隻野兔,反而酒醒了,她酣暢淋漓的撒了一泡尿,站起來腦子清爽了許多。
她抬頭望了望天,站在山頂上,大黃山輪罩在夕陽下,黃色的光芒遮天蔽日,已經是晚上七點了。
她置身在男人權利叢林法則遊戲的世界中,宛如飄零到大海中,上了一座孤島。
忽而猶如一葉扁舟航行在大海中,她有一種孤獨,空虛,寂寞之感。
哪裏是她的港灣呢?
誰與她在生命航行中渡過一葉扁舟?
“野渡無舟舟自渡”。
十四年的悲苦,此時她的心情,就好比兩千年前哲學家柏拉圖,山洞寓言故事中的那個影子。
“生活就好像被鐵鏈束縛在洞中,被迫看著一麵牆上不停掠過的影子。”
她就是那個影子,十四年的曆練,終於走出了洞穴。
那麽洞穴外的東西就一定比影子來的更真實嗎?
他們也不過是交易虛假的逢場作戲罷了。
那種生活就一定好嗎?
也許不過是一個幻覺而已,真相活著就是虛無,光明或者就是黑暗。
艱難的選擇對她就是一個安慰而已。
曹雅麗沒有吐,隻是頭有點疼,她還是規矩的坐在帳篷裏。
畢竟好漢難敵四手,餓虎敵不過群狼,喝酒對她來說,不是喝酒,也不是品酒,而是察言觀色。
她隻不過是腳踩在男人,權利的叢林法則中一條鋼絲繩上,的一個演員而已,就看她演技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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