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世界最難的工作就是,如何當好一個爸爸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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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市委書記吳明英,市長祁連雪到西河縣調研。
    這次調研影響民政局長劉世傑一生,但那是公事。
    而對雙橋鎮派出所長馮大田,這次調研那是私事。
    但不亞於美國氣象學家,洛倫芝寫的一篇論文《一隻蝴蝶拍一下翅膀會不會在德克薩斯州引起龍卷風》。
    他說“亞馬遜流域的一隻蝴蝶扇動翅膀,會掀起密西西比河流域的一場風暴。”
    洛倫芝把這種現象戲稱做"蝴蝶效應",意思即一件表麵上看來毫無關係、非常微小的事情,可能帶來巨大的改變。
    社會需要規則,也需要理性,雖然馮大田在西河縣第一小學,碰到了市委書記吳明英。
    他拒絕了吳書記,給他收養殺人犯的孩子吳詠梅一千元紅包。
    派出所長馮大田把哭泣的吳詠梅,安置在家裏,就駕駛吉普車往山灣鄉趕去。
    市長祁連雪視察山灣鄉,山灣鄉警力不夠,警察馮大田要維持山灣鄉的秩序。
    一個家庭養育孩子是非常巨大的投資,而且是充滿不確定性的投資。
    這可是一件大事,他不能在家裏停留,家裏隻留下吳詠梅一個人。
    馮大田又不放心,下午五點他不到下班時間就回家,回到家他大吃一驚。
    兒子馮多多,和養女吳詠梅打起來了,兩個人扭做一團,打的不可開交。
    原來市委書記吳明英,到西河縣第一小學調研,兒子多多恰好和吳詠梅是一個班,知道了吳詠梅是殺人犯的孩子,是爸爸馮大田收留的。
    吳詠梅不是爸爸丟棄在鄉下的孩子,這次馮多多理直氣壯。
    當然那間臥室就屬於他的天地。
    馮多多放學了,馮大田妻子何金玉在饅頭店蒸饅頭,所以房間裏隻有吳詠梅一個人。
    馮多多進了房間,吳詠梅趴在寫字台做作業,多多一看氣就上來了。
    平時都是吳詠梅學習好,經常受表揚,所以他嫉妒吳詠梅。
    出去,出去。這是我的臥室。
    七歲的小詠梅已略懂人世,知道人間滄桑,她寄人籬下,這不是她的家。
    叔叔,阿姨對她好,那是可憐她。
    這是多多的家,多多的臥室,是叔叔、阿姨強行安排給她的。
    鳩占鵲巢她心裏也不好受,臥室理應是多多的。
    吳詠梅拿起書包,離開了臥室,趴在餐廳方桌上寫字。
    而馮多多壓根就不喜歡寫字,他不喜歡寫字,當然也就不讓吳詠梅寫字。
    馮多多拿了一個蘋果,跑到廚房,擰開了水龍頭,水池子裏飄著一個蘋果,水龍頭“嘩嘩嘩”水池子水滿了,多多就把水池子的水放了。
    而吳詠梅出生在農村,知道節水,這樣浪費水,對吳詠梅就是一種折磨。
    吳詠梅開口說話“多多。一個蘋果,洗一洗就可以了,不要浪費水。”
    我們家的水,我想怎樣,就怎樣。
    爸爸,要讓我們節水。
    誰是你爸爸,那是我爸爸。
    吳詠梅低頭不語,然後說“我叫叔叔,不行嗎?馮叔叔說,要節約水。”
    馮多多詭秘的一笑,他的目的達到了。
    他用力咬了一口蘋果,然後說“以後我做了錯事,隻要你不告訴我爸,我就不說你。”
    你不說我什麽?
    不說你爸是殺人犯。
    你再說一遍。你爸是殺···人····犯。
    多多故意把聲音拉的好長。
    你爸才是殺人犯,吳詠梅撲上去,兩個孩子在餐廳扭做一團,當然吳詠梅也不弱。
    恰在這個時候,馮大田進了門,看到兩個孩子扭作一團。
    你才是殺人犯。
    你才是殺人犯。吳詠梅悲戚的哭聲。
    爸爸,她打我,馮多多是惡人先告狀。
    馮多多的臉讓吳詠梅抓了三個血手印,吳詠梅的運動衣拉鎖被多多撕開。
    殺人犯,殺人犯,滾出去。馮多多跳著。
    馮多多是狗仗人勢。
    啪。
    馮大田一個嘴巴,就朝兒子多多扇過去,也許是手重了一點,馮多多鼻子鼻血出來了
    馮多多滿臉是血,哭聲一片,向馮大天示威。
    他又舉起了手,對著吳詠梅,右手無力的垂下來,做好人這麽難,就一個孩子,就一個孩子,他心裏默念著,他坐在凳子上。
    兒子多多滿臉是血,吳詠梅看見血,嚇得蜷縮在一旁。
    馮大田找來棉球,塞在兒子鼻子裏,把多多的臉洗幹淨。
    “你憑什麽打我,她就是殺人犯的孩子。老師教育我們,要說實話,那間臥室是我的。”
    馮多多執拗著,和馮大田嚷起來。
    馮大田丟下了馮多多,又把蜷縮在餐廳桌子底下的吳詠梅抱出來。
    叔叔我怕,我怕血,你不要打多多,我就走。
    愛憐之心,讓馮大田又不忍舍棄吳詠梅。
    這個女孩的命運,遭受的劫難,難道連我的孩子多多都不容,馮大田處在兩難境地。
    那間臥室是我的。
    馮多多哭著嗬斥著馮大田。
    叔叔,我害怕,吳詠梅不願回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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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馮大田把吳詠梅丟棄在沙發上,把兒子多多放在凳子上,然後他點了一根金城煙,坐在小凳子上嚶嚶的哭起來。
    多多莫名其妙的望著馮大田,吳詠梅眼淚婆娑望著馮大田說:“叔叔我就走,不給你添麻煩了,那是多多的臥室,我就走,你把我送到福利院,叔叔你認識好多人,給我一個房間,我能寫作業就行。”
    馮大田眼睛又濕潤了,但是他忍住了,這個時候要堅強,像個做爸爸的樣子,不能在熊孩子麵前示弱。
    以前隻有多多一個孩子,也許是愛屋及烏,現在才發現這個孩子身上有好多毛病。
    養不教,父之過,如果一個孩子對另一個孩子悲慘處境無動於衷,那麽我這個做爸爸的有何臉麵?
    小孩子難養,教育輕了不管用,重了又傷害到孩子。馮大田這麽想。
    隻聽門吱吱聲,馮大田回頭看,妻子何金玉回來了,家裏亂的一鍋粥,餐廳地板上還留著幾滴血。
    何金玉明白了怎麽一回事。
    這兩個熊孩子在打架。
    “都是你慣得,我們家多多自私自利。”妻子何金玉也在幫著馮大田說話。
    “這是我的家,是我的臥室。”多多又委屈的哭起來。
    “吃飯,吃飯,哭就讓他哭去,一個男孩子,也不害臊。”
    馮大田說著,從警服裏掏出拿出了三十元錢,“梅子,到樓下買兩斤鹵豬肉,再買半斤鹹菜醃黃瓜,屋裏有現成的饃饃,改善一下夥食,順便我也少做一頓飯。”
    吳詠梅,怯怯的立在牆角,她搖搖頭,一個生動活潑的孩子不見了,一年收養之功,毀於吳書記同情愛憐之心,一年的心血白費了。
    別人家撿回的狗養不熟。
    沒法,馮大田隻得親自下樓,買來了鹵豬肉。
    何金玉把鹵肉放在盤子裏,馮大田又把醃黃瓜倒在小碟裏。
    何金玉把冷饃饃,放在蒸鍋裏蒸熱,放在餐桌上。
    可吳詠梅不敢揭鍋蓋,以往在蒸鍋裏取熱氣騰騰的饃饃,都是小詠梅的事情,取出饃饃興高采烈的給四個人掰一塊。
    女孩的那種自信不見了,反而是多多理直氣壯地揭開了蒸鍋的蓋子。
    他掰開一大塊饃饃,拿起筷子就夾鹵肉。
    以前沒有吳詠梅,就一個多多,吃了就讓他吃吧,看孩子多多吃也是一種享受。
    多多你客氣一點,你爸爸剛下班,你媽媽也從饃饃店裏回來,馮大田教育多多。
    多多不管,隻顧吃。
    還是妻子何金玉相識,從蒸鍋裏拿起一塊饃,掰開饃饃,夾了幾片鹵肉,又撿了幾塊醃黃瓜。
    你們兩個打架,就牛了,飯的吃,吃完做作業去。
    她把肉夾饃遞給了吳詠梅。
    老馮,取個小碟子,這孩子撒的滿地都是,何金玉也帶著埋怨情緒。
    馮大田,從廚房裏拿了一個小碟子,放在吳詠梅麵前。
    小孩不好養啊。
    吃完飯後,何金玉收拾餐桌。
    多多,爸爸和你單獨說兩句話。
    馮大田把兒子多多叫住,多多求救的眼神投向媽媽何金玉。
    何金玉不理不睬,假裝沒有看見,多多害怕再挨打,不敢進臥室。
    馮大田走過去,摸摸多多的頭,又拿出衛生紙,擦去多多的血鼻涕,丟棄在垃圾桶裏。
    多多,爸爸就幾句話,爸爸不會打你,爸爸再也不打你了。
    他抱起了多多,進了臥室,關上了臥室門,輕輕地放下了兒子多多。
    多多,你是家裏的小主人,事情你也知道了,如果你不接納她,我們的收養也就失去了意義,如果你不願意,我們可以把小詠梅送到福利院。
    爸爸這樣做不是為了工作,而是為了你,你有個姐姐,將來有個照應,你長大就知道了,將來有個姐姐多好。
    馮大田摸著多多的頭,多多走出了臥室。
    馮大田重新對臥室做了調整,吳詠梅把臥室讓給了多多。
    作業做完後,吳詠梅這孩子,怕血,怕黑夜。
    吳詠梅和妻子何金玉住在一個臥室。
    馮大田一個人在客廳搭了一個簡易床,過起了夫妻分居的日子,為了孩子恩愛夫妻就這樣拆散了。
    孩子命運的改變,總是有像馮大田那樣的人,無論做這些事情如何艱難,總有人性閃光的一麵。
    如果人性沒有抹殺,那麽這些孩子還有未來。
    馮大田睡在客廳的床上,夜靜靜的,馮大田沒有拉窗簾,一抹月光射入床上。
    馮大田點燃了一根金城香煙,我是不是下手重了一些。
    馮大田妻子何金玉,今晚也有些不自然,馮大田不在身邊她有點不適應。
    吳詠梅睡著了,她下了床,躡手躡腳推開臥室門,看見多多睡在床上。
    就去了客廳拉開了馮大田的被子,推推馮大田,馮大田騰出了一邊。
    夫妻兩個竊竊私語。哎,要是兩個孩子有個兩三歲,就好了,抱養吳詠梅,他們就不知道了,何金玉說。
    你說的不是廢話嗎?小詠梅兩三歲,她爸爸還沒有殺人,人家不會把孩子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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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是不是委屈了孩子。
    你說怎麽樣,女人小孩難養也,我看是女人好養,小孩難養。
    我們家多多自私自利之心,都為了自己。
    梅子從來就沒有把我們當做爸爸、媽媽。
    你看不出來,總有一種陌生,一種疏離,可怎麽教育呢?
    哎,你的戰友老婆不是老師嗎?你去問問你的戰友,怎麽教育孩子。
    我戰友沒有孩子,他還不如我,我有兩個孩子。
    你戰友怎麽不生孩子。
    他有病。
    什麽病?
    我們當兵的時候,那時候年輕,也不懂事,他的丸子囊皮被鋼珠擦破了點皮,後來感染了,造精子的造不出精子了,所以沒有生。
    喂。你可不能在我戰友麵前提起他不能生孩子的事情。
    孩子教育的事情是大事,派出所長馮大田經妻子的點撥,如醍醐灌頂如夢初醒。
    所長馮大田卸下了工作包袱,終於有閑時間了。畢竟他是派出所長,馮大田把工作安排一下。
    他來到了派出所,碰到了指導員楊金山,“哎,老馮,局裏王會計讓你領取,你收養的孩子吳詠梅三百元的補助,好幾個月了也不見你領取,王會計讓你領取,她好做賬。”
    “老楊,你發發善心吧,我以為養一個孩子就是添一張床,兩雙筷子,孩子吃飽了,睡好了,就養好了。”
    可我這個好人難當,不怕你笑話,馮大田在指導員楊金山耳邊嘀咕了幾句:“孩子都大了,我家兒子多多不接受小詠梅,小詠梅也把我當做外人,我的家就是臨時宿舍,我看著孩子有點難受,那點補助還是資助別的孩子吧。”
    “這孩子就當是我養的,我在外麵一不小心走火了,有了一個孩子,那個孩子希望自己的爸爸是殺人犯呢?”
    老楊我是騎虎難下,當初還不如幹脆送到福利院,現在又舍不得,家裏是雞犬不寧,兩個小孩老吵架。
    今天我帶孩子出去玩,培養感情,再找我戰友,他老婆是大學生,西河一中語文老師,再點撥點撥。
    老楊我難啊。
    那有什麽難得,把小詠梅送到福利院也是情理之中,我們公安局又不是慈善中心,收容所,也不是心理輔導中心。
    老馮,我說善人當不得,長痛不如短痛,把小詠梅送到福利院,大家也;理解你的處境。
    養一個孩子又不是養狗,養貓那麽簡單。
    可是我們局裏已經把你當做道德模範報到省廳····
    局裏上報也不通過我,這不是欺辱我嗎?
    我養那個孩子純粹出於同情,老楊這與道德無關。
    老楊你是知道的,當年我當兵,在南疆連長讓我寫血書,表態,我都沒寫遺書。
    幹的就是吃苦受累的活,你說上台評我當道德模範,我當著同事怎麽說?
    老楊別讓我難堪了。
    此一時,彼一時,這是局裏西河縣公安局)的安排,你在台上說假話,在所裏說真話,都是工作嗎?
    那個丫頭長得水靈,學習也好,你不要,我要。
    哪有把孩子送人的。
    這不揭開你的老底了,老馮,孩子你還是不想送人,也不願意送到福利院,有困難,有局裏西河縣公安局),還有我們派出所。
    老楊養一個孩子,錢不是問題,關鍵是孩子的情感不好培養。
    養一個孩子,你說我投入了很大的感情,委屈了自己的孩子,而得罪了領養的孩子,最後成了仇人,你說我有多麽劃不來?
    老馮,別急,感情是慢慢培養的。指導員楊金山安慰馮大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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