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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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剛聞言,眉頭微微一挑。
他麵上卻是不動聲色,沉吟片刻,伸手輕輕拍了拍宋紅纓的香肩,語氣沉穩地安撫:“娘子莫慌。福喜那閹賊的下場,除了我們幾個,誰人知曉?宋家上上下下,口風都緊得很,誰會蠢到承認見過他?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便是,怕他作甚。”
宋紅纓秀眉依舊緊蹙,臉上的憂色並未完全散去:“話雖如此,可福喜畢竟是帶著聖旨來的,如今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新來的欽差若是嚴查起來,難保不會露出什麽蛛絲馬跡。尤其是……”
她聲音一頓:“尤其是宋任……宋管事那邊,他畢竟知曉部分內情,萬一他……”
宋任雖然平日裏對宋家忠心耿耿,但近日他形跡可疑,難保不會出岔子。
徐剛聞言,眼中寒光一閃而逝:“宋任?嗬嗬,娘子放心。他若是個聰明人,就該知道什麽話能說,什麽話爛在肚子裏才最安全。他若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敢背叛宋家,出賣我們……”
徐剛的聲音帶著一股子森然的殺氣:“那他,也得有命去領那份賞錢才行!本將軍,會讓他付出他應有的代價!”
果不其然,五日之後。
兗州城外,官道之上,煙塵滾滾。
一麵繡著“欽差”二字的明黃大旗在風中獵獵作響,其後跟著一隊長長的隊伍。
與上次福喜那不顯山不露水的欽差隊伍截然不同,這一次,來的欽差陣仗極大,單是護衛的兵馬,便是一整支裝備精良的鐵甲軍。
刀槍如林,寒光閃閃,一股肅殺之氣撲麵而來,令人望而生畏。
城門早已大開,宋紅纓一身銀色鎖子甲,外罩紅色披風,身姿挺拔,英氣勃勃。她身後,項少羽、趙靈峰等兗州軍一眾將領,皆是戎裝在身,神情肅穆,分列兩旁。
那欽差隊伍如一條鋼鐵長龍,緩緩逼近。
為首一人,身著二品大員的緋紅官袍,胸前繡著雲雁補子,方麵闊口,不怒自威,正是當朝兵部尚書杜仲來。
他胯下寶馬神駿異常,此刻卻勒停在宋紅纓等人麵前數丈之外,居高臨下,連馬背都未曾下來。
杜仲來那雙鷹隼般的眸子在宋紅纓身上一掃,見她甲胄鮮明,英姿颯爽,卻無絲毫下跪之意,眉頭頓時擰成一個疙瘩。
“宋家女娃,你好大的膽子!見到朝廷欽差奉旨而來,竟敢不下馬跪迎?莫非你宋家鎮守兗州日久,連朝廷的規矩都忘了不成!”
他聲量極大,官威十足,身後鐵甲軍士卒聞言,更是齊齊踏前一步,甲葉碰撞之聲鏗鏘作響,一股無形的壓力朝著宋紅纓等人當頭壓下。
宋紅纓麵對這泰山壓頂般的氣勢,卻是麵不改色,腰杆挺得筆直。
她朱唇微啟,聲音清越,卻字字清晰,傳遍全場。
“杜尚書此言差矣。我宋家世代鎮守兗州,抵禦外侮,對朝廷忠心耿耿,蒼天可鑒!曆代先帝皆讚我宋家乃國之柱石,戰功赫赫,何曾有過失儀之處?若淮帝陛下得知,他派來的大臣,不問青紅皂白,便要讓我這浴血奮戰的邊疆守將下跪,豈非是說朝廷並無愛才之心,也寒了天下為國征戰將士們的心?”
她這番話,不卑不亢,既點明了宋家的功績與忠心,又巧妙地將淮帝抬了出來,暗指杜仲來此舉有失朝廷體麵。
杜仲來被她一番話噎得臉色一陣青白。
他堂堂兵部尚書,還從未被一個小輩如此頂撞,偏偏對方句句在理,還搬出了淮帝,讓他發作不得。
這宋家小娘皮,果然伶牙俐齒!
他心中暗怒,冷哼一聲,目光如電,銳利地掃過宋紅纓身側。
突然,他的視線定格在宋紅纓身旁,那個身著尋常青衫,神態悠閑的年輕男子身上。
此人,正是徐剛。
杜仲來語氣中充滿了毫不掩飾的驚疑:“此人是誰?為何立於你這守城主將身側?!”
宋紅纓似乎早料到他有此一問,不慌不忙地側過身,玉手輕輕搭在徐剛的手臂上,姿態親昵,語氣帶著鄭重。
“啟稟杜尚書,此乃本將的夫君,徐剛。”
“夫君?”杜仲來眉頭皺得更緊,眼中閃過厲色,聲音陡然拔高,帶著幾分審視與質問,“徐剛?你……你怎麽還活著?!”
這話一出,不僅宋紅纓身後的將領們麵露驚詫,連杜仲來身後的鐵甲軍也起了些微騷動。
徐剛麵上卻故作茫然,隨後輕笑一聲。
“杜尚書此言何意?莫非……在下做了什麽天怒人怨之事,讓尚書大人覺得,在下早該化作一抔黃土了?”
“放肆!”杜仲來勃然大怒,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與猜忌。
他“嗆啷”一聲,竟直接從腰間拔出佩劍,劍尖直指宋紅纓與徐剛,聲色俱厲地高呼:“宋紅纓!徐剛!你們好大的狗膽!竟敢謀害朝廷欽差!福喜公公何在?你們把他怎麽樣了!本官看你們分明是心虛,意圖造反!”
隨著他一聲令下,身後那數百鐵甲精銳也齊刷刷拔出腰間佩刀,“唰唰唰”一片寒光閃過,刀鋒映著日光,殺氣騰騰,一時間劍拔弩張,大戰一觸即發!
兗州城的空氣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
宋紅纓卻是柳眉倒豎,臉上故作驚詫之色,語氣中充滿了被冤枉的憤怒與不解。
“杜尚書!您這是什麽意思?什麽福喜公公?本將從未聽說過!您一來便刀劍相向,血口噴人,指責我等謀害朝廷命官,意圖造反,這等彌天大罪,我宋家擔待不起,兗州也擔待不起!”
“還敢狡辯!”杜仲來怒極反笑,手中的長劍因憤怒而微微顫抖,“福喜公公奉皇命前來兗州宣旨,率領欽差隊伍,半月之前便已抵達兗州地界!如今活不見人,死不見屍,你們敢說與你們無關?!”
宋紅纓聞言,俏臉罩上一層寒霜,冷笑一聲,鳳目圓睜,毫無懼色地迎上杜仲來的目光。
“杜尚書,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福喜公公是何許人也,本將的確不知!更遑論什麽殺害!您口口聲聲說福喜公公半月前便到了兗州,可有憑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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