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娛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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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娛太子
龍抬頭的日子大齊習俗除了祭龍還會將麥秸從大門外撒到正堂,寓意豐衣足食。
大皇子不耐煩這些規矩,但安河王府的馬管家有些迷信。
他不但撒了麥秸還撒了瓜子掛了葫蘆。
大皇子帶著太子入府的時候,正巧聽到馬管家對著葫蘆拜願:
“保佑王爺多子多福,多子多福……”
大皇子有些無語。
重咳一聲驚醒了沉迷許願的老管家。
馬管家:“草民拜見太子殿下。”
祁元祚四處望了望:“大哥這府邸是有些空曠。”
馬管家笑嗬嗬的:“可不是,等日後王爺成了家,太子殿下再來,定是另一番景象。”
大皇子今年十六,該議親了。
皇子定完親都要準備個兩三年,等加冠正好成家。
大皇子芯子是個成年人,對於這個話題,祁元祚不欲深聊。
“去年咱們埋下的蘭生酒,還在嗎?”
大皇子引著他去後院:“在玉蘭樹下埋著呢,挖出來嚐嚐?”
祁元祚意動,自來到這個世界多年沒碰酒水,也不是想喝,隻是春光好,興致到了。
大多時候太子殿下不回答就是默認。
這是個壞習慣,放在平常人家,誰慣他這臭毛病,但祁元祚不是平常人,他的一舉一動多的是人願意反複揣摩。
大皇子拿個鏟子,蹲在地上刨土。
祁元祚往他身邊一站,就袖手看著他挖,狸花背爬上玉蘭樹甩著尾巴打盹,貓咪的呼嚕聲特別安逸。
席長鬆和伯勞猶如兩個電燈泡,怎麽看怎麽礙眼。
尤其是披著四皇子身份的席長鬆,六年過去,真四皇子的年齡是九歲,但是席長鬆的年齡已經15歲。
初始他戴著人皮麵具,在這六年中潛移默化的調整人皮麵具的容貌直到如今能替換上自己的臉,隻是身高還需要用縮骨功壓著。
他以為自己瞞天過海,實際上在他麵容稍微變化的時候,幾位皇子就察覺了他的不對勁兒。
他們見過四皇子長大的容貌,和席長鬆完全是兩個人。
天知道幾人內心有多震撼。
大皇子無所謂,頂多念一句皇帝不愧是皇帝,辦事利索,親兒子都刀了。
四皇子已經不是四皇子,大皇子看他反而順眼了。
整壇蘭生酒刨出來,大皇子擦了壇子上的泥開封後一股酒香直入鼻竅。
馬管家早點了小火爐,爐上放了一片銅絲網,蘭生酒倒入溫酒壺中,坐在銅絲網上,等待酒熱。
蘭生酒溫一溫口感更加醇厚。
圓桌上坐了三人,席長鬆隻當自己是啞巴,做個看客。
祁元祚捏著酒角耳朵聞了聞,這就是讓父皇念念不忘的蘭生酒啊。
齊帝說蘭生酒要兩個人埋幾年才好喝。
祁元祚對此存疑,父皇愛喝的不是埋幾年的蘭生酒,是與某個人回不去的時光。
帝王無情,這話放齊帝身上,真也不真。
在舉杯的時候,祁元祚突發奇想問了句:“這酒為什麽喝?”
大皇子颯然一笑,聲音響亮:“娛太子。”
太子眼睛微微睜大。
大皇子兀自與太子撞杯,一口飲下,從一旁的兵器架上抽了一杆長槍,祁元祚會意。
原來是這麽個親自上場法啊。
矯若遊龍,翩若驚鴻,大皇子是個練武奇才,兩世的時間,槍法一招一式既帶殺伐又不缺美感。
祁元祚晃著酒角,靜靜欣賞。
挑、轉、抖、回……
在這道視線下,心髒的鼓動聲占滿了耳膜,祁承友渾身的肌肉骨骼興奮的發癢,一招一式猶如炫技。
太子易醉,被老五算計一次後,便是千杯不醉。
初始還有些情分,太子每次來手裏拎著一壺酒,要麽爬高牆,要麽看舞曲,要麽對他的府邸布置指指點點,罵他勞什子山頂洞人。
今生已過十年,再深刻的記憶也該變得灰蒙蒙,可太子持酒舉杯的笑,將灰蒙的記憶重上色彩。
多少次他步入明堂,罪魁禍首早已等著,他跨門檻,他舉杯,敬也不敬。
最後一式,長槍入架。
大皇子緊盯著祁元祚,期待他給出的反應。
太子持酒角而笑,將剛才碰杯後一口未動的酒,朝他一舉,慢悠悠送至唇邊,抿了一口。
算作回應。
矜貴疏冷是滿朝文武給予太子的評價,人人言太子疏冷,可人人都想求這份疏冷。
銳利的紅纓槍不能使他正眼相待,因為比紅槍纓更明豔的,是太子的持酒笑。
這場酣暢淋漓的槍舞是為了娛太子。
隻這含蓄的舉杯,就令大皇子生出山呼海嘯的喜悅,俊毅的五官笑的張揚痛快,像拿到了最令他得意的酬勞。
大皇子問了一個問題:“你喜歡酒嗎?”
祁元祚搖頭誠實道:“不喜歡。”
酒精會令人思維麻痹,淺淺幾口助興即可,若醉了會幾天緩不過來,耽誤事。
“那以後,本王為你擋酒。”
政客哪有不喝酒的,皇帝都免不了,祁元祚亦然。
13歲是一個分界線,入朝後,在朝堂上沒有年齡大小隻有政客同僚。
擋酒的豪言壯誌,放在酒桌上簡直是令人感激涕零的承諾。
祁元祚隻笑笑,算是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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