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太子懵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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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皇子一直在審牢裏的死士,打死了兩個,還剩三個,怎麽都不能讓他們開口,大皇子暴脾氣蹭蹭上漲。
    他查到死士的身份,五人裏有三個是孤兒,兩個有父母在世。
    大皇子幹脆用兩人的父母作為威脅,對方仍咬死不鬆口。
    好幾次祁承友生出抽死他們的念頭。
    審煩了大皇子出門透透氣,兩條腿不由自主的去了康平宮。
    又是一身血腥味兒。
    還沒進門一道淩厲的勁風打向他的肩窩,大皇子反手接住,是茶碗上的茶蓋,尚有餘熱,水汽濕了掌心,大皇子近距離嗅了一下
    “顧渚紫筍。”
    太子殿下正坐明堂,偏偏不讓大皇子靠近一步,手裏握著幾顆棋子,一副他敢跨進來他就敢打的樣子
    大皇子不知哪裏惹了他,希望伯勞能給一個提示,伯勞隻當沒看見他遞過來的眼神。
    還是太子看不過他傻,點明道:“埋汰。”
    大皇子這才反應過來,無奈轉身,作勢要走,卻在太子專心擺弄他的棋盤時,一個空中轉體坐在了太子對麵。
    滿臉得瑟。
    祁元祚不理他,一心落子。
    大皇子原想被人哄哄,現在卻是得親自哄人。
    “誰惹了咱們太子殿下?”
    冷飄飄一眼,不予回複。
    明白了,意思是說了也白說,他幫不上忙。
    祁元祚黑白子擺開了半盤,最後手裏捏了顆青玉子,躊躇不定。
    大皇子棋藝不好,仔細琢磨尚能拿上台麵,他看不懂太子的棋,但他直覺很準。
    “在想什麽時候下場?”
    祁元祚坦然點頭。
    大皇子試探道:“牢裏死士死不張口,再等等?”
    太子殿下一味搖頭,令人摸不準什麽意思。
    祁元祚在想五姓私兵的事,據他查到的,五姓名下的土地產糧每年有2000噸不知所蹤,這些糧食足矣供養出一萬私兵。
    無論是糧食去向還是船妓犒軍都是猜測,要證明五姓屯兵需要有確鑿的證據。
    殺頭誅九族的大事,他們藏的很嚴實,祁元祚調查了好幾年也沒抓到能一網打盡的證據。
    他猜測這些私兵是以佃農的形式存在。
    就如魏晉南北朝時依靠著莊園經濟自給自足私田佃農製快速發展。
    這樣才能解釋五大姓不斷的壓縮百姓生存空間,以各種理由占田。
    這種情況最不好辦,佃農不反,他就隻是佃農而非私兵或者叛賊。
    他又走神了。
    大皇子輕歎,祁元祚永遠有想不盡的麻煩事,推著比他大一萬倍的齒輪,每一步走的沉重且艱難。
    祁承友禁不住想上一世的事,那時的他們才是年少氣盛,不知天高地厚。
    五個十幾歲的皇子湊一起自認走哪裏都是大爺,逛青樓,戲船妓,鬥蛐蛐,到處被人捧著哄著。
    江南的官員可真貼心啊,要月亮不給星星,這是他們在長安城體會不到的尊榮,這才是皇子嘛!
    初始與五姓打頭組成的太子團碰上,混成了狐朋狗友。
    初見逍遙舞,血與炭火碰撞,迸發出呲呲銀花的響聲,縱使知道這舞殘忍又如何,推杯換盞酒肉浮華好不快活。
    太子闖進來打斷了他們的享樂,被太子規壓迫的天性在酒池肉林中釋放,幾頭餓狼不甘回到吃素的日常,奮起反抗。
    結果被人抓住空子,火燒逍遙樓,裏麵的舞妓,沒能跑出來一個,還燒沒了重要的證據,太子將他們從二樓踢下去摔的斷胳膊斷腿才得以逃生。
    後來當街挨板子被打的皮開肉綻以儆效尤,名聲徹底沒了。
    幾人對太子恨的咬牙。
    再後來和狐朋狗友鬧掰了,起了爭執,兩方半夜裏約架群毆,沒一點兒皇子風度,丟人的是沒打過。
    太子幫他們出氣,也有借機壓一壓對方的意思。
    上一世查證據比這輩子難多了。
    難到什麽程度?
    辦完江南這些氏族,太子衣服胖了一圈,睡了三天養了半年才歇過來。
    那個時候幾人還不服氣,為什麽非要殺氏族?氏族給錢給人給地,太子就是沒事找事,累死他活該。
    直到江南弊病被收拾幹淨,他們也不服太子。
    等入朝了,心高氣傲的勁兒磨平了,再回想江南,才知道那是怎樣一場壯舉。
    大皇子止不住想,今生太子私底下布局多久才換來如今的順利?
    來江南半月,沒了兩姓。
    需要多努力才能把上輩子的半年壓縮至如今的半月?
    上一世在江南的太子每天忙的腳不沾地,比戰場上身經百戰的將軍的戾氣還重,與父皇兩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最後幹脆不吵了,冷戰。
    一人冷戰一群人。
    因為動作過於頻繁,鬧得民心惶惶,每到下午酉時,堂堂太子粗布麻衣蹲在小土路上,厚著臉皮擠進嘮嗑的老頭群,溫言軟語安撫賤民。
    後來被刺客蹲點兒,就不去了。
    他去的時候被罵做戲,他不去了被罵果然是做戲。
    後來大皇子又去了一次江南,百姓態度整個大變,還立了太子雕像,談起太子無不懊悔當初惡語傷人,可惜,太子再不會去江南了,對立太子像一事也反應平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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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皇子敢肯定,司馬皇朝將是有史以來最不穩定的皇朝,他殺了齊哀帝,好比刮了天下民心。
    他會被釘死在亂臣賊子的十字架上,成為托舉齊哀帝成聖成神的踮腳石。
    帝王諡號有美、平、惡,三種,初始定的是惡諡‘幽’。
    早孤位、壅遏不通、動祭亂常、暴民殘義、淫德滅國,皆曰幽。
    後來各方政治衡量,改為平諡‘哀’。
    恭仁短折謂之哀。
    和祁元祚完全不搭邊兒的諡號。但凡看了祁元祚生平沒人能說出一句‘恭仁短折’來。
    但是曆史是勝者的畫卷,可以改的媽都不認識。
    想多了,心髒開始細細密密的疼。
    祁承友忍不住抬手,想將他微蹙的眉頭揉開。
    手在半路被抓住。
    太子冷不丁看過來,眼睛黑如點漆略帶金黃,清透質冷,正合了古書上的‘雁眸點金’一說。
    平靜注視人的時候,總有一種旁觀的悲憫。
    “做什麽?”
    大皇子喉嚨上下吞吐,略顯局促。
    他收回手,隨意扯了個謊:“你頭發亂了。”
    太子審視他的表情,似是不想深究
    “不是說死士不開口嗎,一起去看看。”
    大皇子立刻反對:“血汙髒了你的眼,牢裏酷刑殘忍,你是太子……”
    祁元祚用行動告知,他的想法不容拒絕。
    大皇子隻得跟上去。
    祁元祚有一下沒一下的盤著血玉珠子,垂眸遮掩深處的思索
    剛才大皇子的表情是……疼惜?
    疑心一起,蛛絲馬跡撥撿而出,最後得出了一個荒謬的結果。
    不會吧?
    祁元祚不客氣的攪擾腦子裏的酒蒙子
    “別浪,有事問你,大哥喜歡姑姑,對不對?”
    88正看著機器拆卸紀錄片,這東西在它眼裏就是解剖分屍紀錄片,又怕又想看,喝著數據酒壯膽。
    猛一被cue,88嘴比腦子快下意識回
    “不啊,姑姑是你替身。”
    祁元祚:“……”
    88後知後覺明白自己透露了什麽,一頭埋酒瓶子裏裝死。
    心理素質強大的太子殿下,險些被幹懵逼。
    這亂倫也太亂了。
    好麻煩,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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