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浪子篇:曾許人間第一流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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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宴喜已至知天命之年,一身十分普通的衣料,未著長袍,紮著褲腿忙碌。
    和田間耕種的普通老者無甚區別。
    柳聞弦半眯著笑眼,隻跟著溫柔當尾巴,也不出聲。
    “張司察。”
    聽見溫柔的聲音,張宴喜有些詫異地抬頭,很快便認出來了。
    “江大人?”
    張宴喜雖常駐地方,但他這個位置還是年年要回京匯報,對溫柔這張臉是認識的。
    溫柔:“張司察,許久不見,別來無恙啊。”
    “嗬嗬,確實久不曾見,聽聞江大人又高升了,恭喜,恭喜!”
    “客氣。”
    “這位貴客是?”
    柳聞弦收扇拜禮:“在下柳弈,不過一介江湖閑散人,當不起貴客二字。”
    “江大人年少有為,她的朋友,那可說不得閑散人,請。”
    很快,張宴喜就在衣擺上隨意地擦了擦手,請溫柔二人進了自家小院。
    三間瓦房正中是堂屋。
    張宴喜到屋內打水洗了手,稍作收拾。
    他的妻子送了茶水,和溫柔二人拜禮離去。
    張宴喜走進門:“勞二位久等了。”
    溫柔打量著屋子,收拾得很幹淨,但也確實破敗:“朝廷給州衙督查司司察有分賞的宅院,張司察,怎的在此落腳?”
    張宴喜歎息一聲:“江大人有所不知啊,咱們梁州雖算是個膏腴之地,但運江經此,常有水患,遇上天災,百姓的日子便難熬了,這賣地賣田不就是殺雞取卵?
    下官便與諸位同僚協商盡幾分力,鼓動梁州的豪紳大族一同開設借抵的銀鋪,隻收最低的息,幫百姓渡過難關,先時有些人不太願意做這吃力不討好的事,畢竟要是還不上,虧的是自家。
    下官便想著帶個頭,但下官出身寒門,實在囊中羞澀,便隻得將這宅院換些銀兩。”
    這個張宴喜說的是實話。
    他本是個寒門子弟,早些年參加會試失利,淹沒在人海中。
    後來複考卻得了一份不錯的成績。
    之後入仕為官,算是一步一個腳印爬上來的。
    溫柔回想著張宴喜的生平,笑道:“張司察高義啊。”
    “哎,當不得當不得,下官也不過是在這梁州土生土長的農戶人出身,知曉這麵朝黃土背朝天的日子難過,全看老天爺的臉色,想為鄉裏鄉親的,略盡綿薄之力。”
    看著二人你來我往,張宴喜一副樸實清正的模樣,柳聞弦微微側開臉,沒讓人看見他眼底一瞬的厭憎。
    他也恰好沒留意到,溫柔朝他瞥去的目光。
    ......
    二人在張宴喜府上坐了半個時辰,被留下吃了一頓午飯才走。
    出門不遠,柳聞弦便含笑道:“哪怕無貪汙受賄,司察每月少說也有三百兩入賬,卻如此簡樸,實在是個兩袖清風的好官,雲霄姑娘,你說是吧?”
    溫柔忽然牽唇,意味深長地與他對視:“柳公子,有話不妨直說。”
    柳聞弦又開始揣著明白裝糊塗:“在下能知道何事?又能和雲霄姑娘說何事?”
    溫柔抬手。
    柳聞弦一個激靈,頃刻躲出去八丈遠:“雲霄姑娘,你說你說話就說話,怎麽總想動手呢,在下這般相貌,你都舍得下手?”
    一邊說話,他還一邊賤兮兮地搖著扇子拋媚眼。
    溫柔頗為無語地收回手,壞心眼地轉頭往前,不再搭理他了。
    “?”柳聞弦愣了一愣。
    “雲霄姑娘,你怎麽走這麽快?雲霄姑娘,你又惱我了?在下和你賠罪可行?”
    見她走快了,他又顛顛兒地快步湊近去哄。
    溫柔轉頭。
    他今日一身大紅大紫的,金線牡丹朵朵,本該是極其豔俗的,但到了他身上,卻隻有種瑰麗風流的瀲灩美感。
    這般斂著脾氣賠著笑臉的樣子,莫名多了幾分乖巧。
    像隻搖著尾巴的大狗狗。
    她差點沒忍住笑。
    ......
    二人下午,又去了一趟秦平津府上,秦平津比張宴喜年歲要小一些。
    先前去第一趟的時候秦平津根本不在府上,而在歌舞坊裏喝酒。
    秦平津的生活,隻能用紙醉金迷來形容。
    來見溫柔時,還帶著一身混雜了脂粉味的酒氣。
    一看就是剛從女人堆裏出來。
    柳聞弦目光往秦平津身上落了一瞬。
    “難得休沐,下官這才出去放鬆放鬆,怠慢江大人了,恕罪,恕罪。”秦平津笑著一揮手,“這小小賠禮,還請江大人笑納。”
    一群侍女魚貫而入,手中托盤裏,盡是好物。
    溫柔眸光一閃。
    秦平津撥弄著手裏的玉扳指:“江大人莫要多想,咱們這友人之間有所怠慢,小小賠禮也屬常事不是?”
    嘖,秦平津不可能在高業沒有眼線,明知道她用什麽法子把高業的地方官抓了。
    如今還明目張膽的送禮?
    溫柔:“既是如此,那本官就不客氣了,多謝秦司察費心。”
    “哎,不必客氣,二位想必也舟車勞頓已久,今日天色已晚,梁州城驛站又在城南,不如暫宿下官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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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確不早了,那本官就不和秦司察客氣了。”
    留在秦平津府上,的確可以多了解一些。
    ......
    這幾日,溫柔白日上州衙和州令等人商議調任官員去高業之事,晚間就偷偷走訪。
    秦平津這人在坊間名聲和這世間大多數這類官員大差不差。
    倒是張宴喜有一身清名,百姓提起,皆言其善。
    這期間,溫柔發現了一些疑點。
    張宴喜參加會試失利那一年的頭名,是如今的梁州州令黃祥玉。
    她還注意到了一個人。
    薛不移。
    此人在秦平津手下做事,跟著跑前跑後的,好一副狗腿模樣,明明不過而立的年紀,卻有種垂暮的滄桑感。
    同秦平津吃飯時,溫柔狀似不經意地提了一句薛不移。
    就聽秦平津不屑地笑道:“薛不移?是條好狗。”
    溫柔對他的話沒予反應。
    倒是柳聞弦眼底掠過一縷幽色。
    ......
    很快,溫柔到手的消息,就把事情指向了一個地方。
    羌溪郡歌舞坊。
    那不是她和柳聞弦初見的地方嗎?
    溫柔眸色深沉。
    這個秦平津,有意思。
    當夜,溫柔便同柳聞弦道。
    “我或許要去一趟羌溪郡歌舞坊。”
    柳聞弦一頓,隨即笑開:“雲霄姑娘去哪兒,在下自然同行,不過這或許二字又是何意?”
    他眼底的試探之意已經很明顯了。
    溫柔輕笑:“自然是若有知情人願意透露些消息,我便不需要走這一趟了。”
    柳聞弦:“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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