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哪個好官會把鴨子繡在衣服上
    布政司，作為道府衙門三司之一，掌管著司道內的所有民政事務，涵蓋了“田、賦、財、政”四大總務。其首官為布政司正使，官居從三品，手下設有四位副使，各司其職。胡副使便是其中之一，他主要負責政務，包括官員的考核、提拔、調動、貶謫和革職等事務。雖然胡副使貪財成性，但他偏偏不直接掌管財務，於是便想盡辦法通過各種手段斂財。買官賣官對他來說不過是小菜一碟，私底下更是殺人越貨、殘害忠良，手段極為毒辣。然而，這次雲州之行卻讓他踢到了鐵板。張經緯知道些胡副使的底細，知道他屁股不幹淨，於是毫不客氣地對他進行了一番羞辱。可憐的胡副使，連中午的酒宴都不敢參加，隻得灰溜溜地逃離雲州。
    與此同時，府衙裏。
    劉延之對張經緯的身份產生了懷疑，緊張地問道：“你……你真是欽差？”
    張經緯卻淡然一笑，回答道：“假的！”
    劉延之頓時大驚失色，結結巴巴地說：“假的？你……你惹禍了！私造令箭，株連九族啊！”
    張經緯不慌不忙地解釋道：“這金令可是真的！而且從剛剛進門開始，我可沒有說過我是欽差。”
    皇甫長水在一旁聽得不耐煩，插話道：“行了！小子，我現在管不了那個令牌是真是假，這幾天你到底去哪兒了，你究竟要幹什麽？”
    張經緯依舊從容不迫地回答：“我一直在我的造紙廠啊，每天我都在裏麵熬漿，官府的人也好、軍營裏的也罷，找上門好幾次，但都沒把我認出來。”
    皇甫長水顯然不信，怒道：“就這麽簡單？你小子是不是找打？”
    張經緯舉起手，鄭重其事地說道：“我對天發誓，句句屬實！如若不然，讓我天打雷劈！”
    皇甫長水的語氣漸漸緩和下來，像是父親在責備一個頑皮的孩子，關切地問道：“那為什麽連聲招呼都不打，我和靈兒都快被你折磨瘋了！”
    張經緯笑了笑，安慰道：“嶽父放心，我會跟靈妹解釋清楚的！”
    皇甫長水皺了皺眉，繼續追問：“那這金令是怎麽回事兒？”
    張經緯神秘地笑了笑，說道：“我有一個好友，恰巧就是欽差！”
    皇甫長水顯然不信，怒道：“你放屁！老實交代！”
    張經緯依舊不慌不忙，反問道：“嶽父大人，欽差自然是要保密身份的，您這樣做就不怕欽差大人怪罪？”
    皇甫長水冷哼一聲：“你以為我查不到？”
    張經緯微微一笑，勸道：“嶽父的手段自然是查得到，但我勸您還是不要查，知道太多對您不利！”
    皇甫長水瞪了他一眼，罵道：“你這臭小子也敢教訓我。”
    張經緯端正了一下態度，附耳輕聲低語了幾句。
    皇甫長水聞言，臉色瞬間變得嚴肅，低聲說道：“今天我什麽都沒問過！”
    過了一會兒，皇甫長水又忍不住問道：“可你這樣對布政司的人，該怎麽收場？幹脆我找幾個武藝好的扮成山匪，直接把他們做掉。”
    張經緯搖了搖頭，自信地說道：“放心吧，他們一個字也不敢說的！”
    ……
    城外，陽光灑落在寬敞的官道上，一支浩浩蕩蕩的布政司馬車隊緩緩前行。車旁圍繞著一群身著官服的官員們，他們正壓低聲音交頭接耳，每個人的臉上都籠罩著一層深深的憂慮之色。
    &34；朝廷怎麽會派遣一個僅僅七品的縣令來充當欽差呢？這裏麵難道暗藏玄機不成？&34；一名官員緊皺眉頭，語氣中充滿了疑惑和不安。
    另一名官員附和道：&34；就是啊，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你們剛才也看到了，他對待咱家大人的那種態度，簡直是毫不客氣，大概是知道些髒事兒。&34；
    這時，又有人插話進來：&34；依我之見，幹脆直接去找禦史大人，請他調動禦史衛，將那張經緯捉拿至太源。隻要到了我們的地盤，他就如同砧板上的魚肉，任由我們擺布了！&34；
    然而，立刻有人反駁道：“萬萬不可如此莽撞行事！此子手持金令，代表著中樞，萬一……我隻是說萬一，他真是奉皇命而來，那麽到時真正成為魚肉的恐怕就是我們自己了！”
    眾人議論紛紛之際，一直沉默不語的胡副使終於忍不住開口嗬斥道：“都給我閉嘴！欽差隻是讓我當麵出醜，並沒有直接拿我，說明目前他手中掌握的證據還不夠充分。這件事情大家都給我守口如瓶，爛在肚子裏。等到回了太源，各自趕緊將自身那些不幹淨的地方清理得幹幹淨淨。否則，一旦哪天東窗事發被揪了出來，可別怪我不講情麵！”說完，他狠狠地瞪了周圍的人一眼，嚇得眾官員紛紛噤聲，不敢再多言半句。
    ……
    雲州府衙外。
    張經緯站在府衙門口，手中捧著一個錦布包裹，心中滿是好奇與期待。他輕輕解開包裹，裏麵的東西一一展現在眼前：一頂蟬翼烏紗帽，輕薄如蟬翼，透著幾分威嚴；一件藍色官服，布料細膩，繡工精致；一紙委任狀，字跡工整，蓋著鮮紅“吏部”字印；一個沉甸甸的官印，上麵除了“高陽縣正印”幾個字眼外，還有一道深深的條紋；還有一雙壓箱底的黑得發亮的白底皂靴，靴底厚實，靴麵光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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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經緯拿起那雙皂靴，忍不住笑了起來：“哈哈，這靴子，沒我的皮鞋好看！”他嘴上雖然嫌棄，但眼裏卻閃爍著興奮的光芒。畢竟，這是他第一次正式穿上官服，成為朝廷命官。
    一旁的錢明見狀，連忙改口道：“少爺，哦不，大人，穿上試試吧！”
    張經緯故作矜持地擺了擺手：“這怎麽好意思呢？”但臉上的笑意卻出賣了他的心情。
    王二狗也湊了過來，笑嘻嘻地說道：“大人快穿上吧，看看合不合身！當時量身的時候，您可沒現在這麽壯實！”
    張經緯低頭看了看自己，笑道：“是啊，我在長身體啊，萬一以後長個兒了，是不是要重新做？”
    王二狗拍了拍胸脯，自信地說道：“放心吧，大人，花不了幾個錢。再說了，您現在是官老爺了，這點小事算什麽？”
    張經緯聞言，也不再推辭，開始穿戴起來。官服上身，果然合身得體，襯得他更加挺拔。隻是當他低頭看到胸前的補子時，不由得皺了皺眉：“呃……好醜的鴨子。”
    王二狗連忙解釋道：“大人，這不是鴨子，這是鸂鶒，七品官的補子！象征著清廉與正直。”
    張經緯撇了撇嘴，顯然對這圖案並不感冒。接著，他拿起那頂烏紗帽，戴在頭上，卻感覺有些不對勁。他摸了摸腦袋，疑惑地問道：“是不是我頭變小了？難道是我腦萎縮了？”
    王二狗忍俊不禁，解釋道：“一般情況是有發髻頂著的，少爺您剪了短發，所以帽子壓得低了些。”
    張經緯這才恍然大悟，笑著搖了搖頭：“原來如此，看來得讓大海加工一下，不然戴不穩啊。”
    厚實的鞋底，讓張經緯整個人都高了幾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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