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動身
    高熲站在軍行的賬房內，手中握著一份厚厚的賬冊，臉上帶著幾分滿意的笑容。今日他撥出了一筆巨款，用於發放年終獎。無論是軍行的高層掌櫃，還是底層的工人，每個人都拿到了一份豐厚的獎金。這是天下第一個給底層人民發放年終獎的商會，消息一出，整個軍行上下都沸騰了。
    “十萬貫錢，買了人心，還是值得的。”高熲合上賬冊，語氣中帶著幾分得意。
    張經緯站在一旁，神色平靜，淡淡地說道：“我並不覺得這有什麽得意的。身為軍行，這是我們應當做的。底層的工人辛苦了一年，理應得到應有的回報。”
    高熲笑了笑，沒有反駁，轉而說道：“河東的幾個州郡軍營最近都在找我們軍行訂糧，訂單量大得驚人。我們的糧坊和糧鋪都快被掏空了。我打算從縣城的幾家糧鋪收攏些糧食，但這單子太大，估計得花上百萬貫錢。”
    張經緯點了點頭，毫不猶豫地說道：“我批了。不過，這事得盯緊點。項目外包最重要的就是質量，負責人的品行必須過關，絕不能出紕漏。”
    高熲早有準備，笑著說道：“這事我已經安排好了，交給何宏去辦。他之前是軍中功曹，現在也是咱們軍行的掌櫃，辦事穩妥。事成之後，我會按利潤抽成作為獎勵，激勵他好好幹。”
    張經緯點頭表示認可：“有昭宣安排，我放心。”
    高熲頓了頓，臉上露出一絲尷尬的笑容，搓了搓手：“那個……我的金牌……能還給我了嗎？二月底我就要去京城了，沒它可不行。”
    張經緯愣了一下，隨即拍了拍額頭，笑道：“哦哦，我給忘了！這就還你。”說著，他從懷中掏出一塊金光閃閃的令牌，遞給了高熲。
    高熲接過金牌，鬆了口氣，繼續說道：“工程部的事我也安排好了，大掌櫃一職……”
    張經緯擺了擺手，語氣堅定：“大掌櫃是你，我便隻認你。倘若昭宣兄無心留在軍行，我也不會勉強。你赴京期間，我會照顧好你的家眷，直到你回來。”
    高熲感激地拱手：“多謝經緯兄！”
    張經緯笑了笑，轉而說道：“雪停後，我就得去高陽赴任了。我打算在那裏建一個分行，順便建起聯絡站，方便文件來往。”
    高熲點頭：“屆時我會全力配合。”
    兩人沉默片刻，張經緯忽然問道：“冒昧問一句，昭宣兄在朝中是幾品官？”
    高熲笑了笑，語氣中帶著幾分自嘲：“準確地說，我隻是一個宰相的門客，並不算正式的官職。不過，二品以下的官員看到我的令牌，都得跪迎。”
    張經緯挑了挑眉，繼續問道：“那朝裏一品的有幾人？”
    高熲想了想，答道：“宰相和中樞令是正一品，六部尚書和京畿道提督是從一品。他們已經是朝中的頂點了。就算是親王貴族，也得看他們幾分麵子。”
    張經緯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忽然笑道：“你說，我們爬上那個位置需要多久？”
    高熲哈哈一笑，搖了搖頭：“要靠真本事爬上去，恐怕不太可能。不過，若是走些旁門左道，調任京城倒還有一絲可能。”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再者說，若是經緯兄生個女兒被陛下看中，那可就前途無量了。以經緯兄的才能，當朝宰相非你莫屬！”
    張經緯聞言，忍不住笑出聲來：“呃……那我得努力了！”
    兩人相視一笑，屋內的氣氛輕鬆而愉快。
    ……
    幾日後，張府。
    霜前冷，雪後寒。盡管天上掛著一輪蒼白的太陽，但寒氣依舊逼人。張經緯和幾個下人圍坐在炭爐前，爐火雖旺，卻似乎抵擋不住從門縫裏鑽進來的冷風。眾人裹緊了棉衣，依舊忍不住微微發抖。
    張經緯搓了搓手，清了清嗓子，正色道：“今天突然召集大家來，是有重要的事宣布。”
    聽到少爺有事要說，眾人立刻挺直了腰板，目光齊刷刷地看向他。
    張經緯環視了一圈，緩緩說道：“你們的戶籍，我都幫你們辦好了。我要去高陽上任，這裏以後就不住人了。所以，今天來談談你們的去留。”
    張六第一個開口，語氣堅定：“少爺，不用多說，我鐵定是要跟著您的。”
    張經緯點點頭，笑道：“六叔，去高陽置辦家居，我確實需要你。不過，我在雲州的莊子，還有北城的坊市，也得有人替我打理。”說著，他的目光落在了劉關金身上。
    劉關金一聽，連忙擺手，臉上寫滿了惶恐：“少爺，我不行的……那麽重要的家產讓我打理，我做不好的……”
    張經緯笑了笑，語氣溫和卻不容置疑：“關金，你以前也是在莊子上的，能不能力我先不談。現在正是用人之際，你最合適。”
    劉關金依舊猶豫：“少爺，這真的不行……”
    張經緯打斷他，直接開出了條件：“要不聽聽條件吧。城郊莊子的謝莊主，一個月薪酬五貫錢。我給你兩倍，十貫錢。另外，我再給你在北城置辦一間宅子。到了產季，我還會給你分紅。用不了幾年，你就能家財萬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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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旁的梁大海聽得眼睛發亮，忍不住插嘴：“這……少爺，其實我覺得，我也行……”
    張經緯瞪了他一眼，毫不客氣地說道：“你閉嘴！你要跟我去高陽！”
    梁大海縮了縮脖子，悻悻地應道：“好吧……”
    劉關金見張經緯如此看重自己，終於不再推辭，鄭重地點頭：“少爺既然給予如此厚望，我劉關金定當全力以赴！隻是不在少爺左右侍奉，有愧少爺的重金賞賜！”
    張經緯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用心做事就好。在雲州好好幹，找個好婆娘，成個家！”
    劉關金眼眶微紅，重重地點頭：“是！”
    張經緯又看向木頭，語氣溫和卻帶著幾分期許：“木頭，你要去武州參軍。我們一路向北，到了高陽地界，沿著長城關隘走會更容易。到時候，我們一起上路。”
    木頭咧嘴一笑，毫不猶豫地應道：“嗯，聽少爺安排！”
    最後，張經緯的目光落在了張十一身上：“十一叔，女眷和輜重就勞煩您了。取車重載的事，您得多費心。”
    張十一捋了捋胡子，笑著點頭：“張府的馬都可以用上。老奴可算是沒吃白食，總算能為少爺分憂了。”
    張經緯滿意地點了點頭，站起身來，目光掃過眾人：“大家各自準備吧，雪一停，我們就動身。”
    眾人齊聲應道：“是，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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