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來到一九六四年，造紙廠的這次事件折騰了一個多禮拜才算拉倒，公安部門帶走五六個有問題的人。
    至於後來如何處理的這些人，長海他們也不清楚情況，反正是劉放他爹也沒了消息。
    工作隊又換了一幫人，這次換的工作隊態度倒是挺溫和。基本上不插手廠裏的正常運轉。
    長海他們出差的計劃少了很多，一直到過年前就一次出差任務。
    沒辦法，前期工作隊對廠裏的影響太大，原材料積壓的也多，還沒消化完。
    廠裏加班加點的搶進度，爭取在年前把積壓的任務完成。
    為了鼓勵職工，年底廠裏每名職工發了一筐蘋果，長海家人多，一共六筐。
    兩個媽把蘋果全放在地窖裏，平時地窖上的鎖，趕上紅紅和樂樂放假在家，兩個小豆包成天琢磨著這幾筐蘋果是個事兒。
    地窖鎖著，進不去，樂樂從街道弄來消防用的防火鉤，類似於鉤鐮槍，紅紅和他從地窖上的排氣口把防火鉤順進去，紮到啥算啥，還別說還真讓他倆弄到幾次蘋果。
    東升帶著瑤瑤放風，四個小惡魔負責纏住兩個媽。
    後來兩個媽下地窖，看到地窖裏得白菜蘿卜土豆蘋果被紮的沒個樣。不用猜都是紅紅和樂樂幹的，他倆有前科，話還說不清楚的時候就能去二商店偷人家光頭餅。這個手法如出一轍。
    兩個小豆包這頓揍挨的，後來跑在長海的小院住下，說啥也不回四合院。
    其實家裏對幾個孩子在吃的方麵從來不坑嘴，且不說長海對他們有求必應，兩個媽平常都是先緊著李老爺子和這幾個小崽子。
    紅紅和樂樂無非就是瞎胡鬧，這個年紀的孩子狗都嫌棄。
    這幾天成天纏著長海給他倆買自行車，這給抗美和長娟氣的，多大個孩子，張嘴就要自行車，你咋不要飛機呢？
    反正是，不管是家裏誰的自行車在家，兩個小豆包掏著襠就給騎出去，樂樂更厲害，掏襠騎車後座上還能帶著小紅紅。一騎就是大半天。
    剛過完臘八，二貨三人組又要出差，這次出差，換成長海發高燒，援朝和孫小欠在火車上給他一頓折騰。
    援朝把長海扒溜光，用白酒好頓搓，然後但凡能保暖的都給他包上。
    不搓還能好點，搓完了長海反倒是更重，長海甚至都開始打擺子。
    也難怪，車廂裏四下漏風，就一個洋鐵爐子取暖，酒在身上一搓，人再一應激反應，皮膚的毛細血管收縮，反倒會加重病情。
    到了牙林，長海都開始胡說八道了，楊書記和姨姥姥王秀珍急三火四的跑去醫院照顧長海。
    孫小欠自己去鬆林鎮給孫叔送貨，孫叔和薑喜軍兩口子也趕忙過來看望長海。
    大夫說“這人再燒兩天就不用往醫院送，直接煉了就行。”
    在醫院紮了兩天滴流，長海可算是還了陽，援朝把孫小欠渾身上下翻個遍，連一分錢鋼蹦都沒給他留。
    援朝給長海全買的罐頭，但凡看到長海閑著，打開罐頭就往長海嘴裏塞。
    薑喜軍告訴長海，這次還想著帶長海去掏獾子洞，薑喜軍找到好幾個獾子窩。
    長海聽著心裏抓心撓肝的，獾子油吃過，獾子肉還沒嚐過，聽孫叔講，獾子肉是野牲口裏為數不多肉相對好吃的動物，主要是這玩意兒有油水。
    長海和薑喜軍定好，過了年，他再來牙林他們一起去掏獾子洞。
    在牙林待了四天，一直到回程，長海都是病懨懨的，王秀珍把家裏的大棉被還有褥子毛毯，給長海包的嚴嚴實實，就這還不放心，還要楊書記給他們車廂再安個爐子。
    長海當然沒讓，一個爐子平時都熏得他們頭暈腦脹的，再來一個還不得直接送走呀！
    說來也怪，回了家，吃了一頓晚飯長海就有了精神頭兒。沒用上一天就生龍活虎的恢複過來。
    還有一個多禮拜就要過年，長海索性借著生病的由頭在家泡病號。
    李老四抽著禮拜天把二貨三人組叫到山上，過年前必不可少的分紅得給他們三人。
    去年一年，援朝和孫小欠他倆投的錢回了一多半，這次李老四給了他倆一人五千，李老四和長海每人分了不到四萬塊錢。
    雖說去年各行各業被工作隊鬧的都不消停，但是李老四他們的食品廠卻很好過。
    他們也沒有啥工作隊，李老四管理的這個部門，基本上就他一人說的算，有一個政委還是療養院政治處副處長兼任，平時來都不來。
    食品廠的貨供不應求，蘇爺他們村的船也不打魚，被李老四給徹底租了下來，每次去海上就往先前的小島一停。
    周圍打魚的漁民甚至把這個小島當成補給站，島上還蓋的房子，修的棧橋，方便漁船停靠，換貨。
    每個月李老四給他們太平村八百塊錢，還有一些糧票啥的，蘇永富樂的眉開眼笑，這多好，旱澇保收的，安全性還高，要不每次出海家裏人提心吊膽的。
    援朝在李老四的庫房找午餐肉，發現一麻袋“人造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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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玩意兒是六十年代初為了解決饑荒，中科院研究出來的代食品。
    援朝也不知道口味是不是和別人不一樣，這玩意兒他就願意吃，長海，孫小欠還有李老四吃過的感覺就跟嚼木頭一樣。
    援朝扛著一麻袋“人造肉”拎著一大口袋午餐肉，懷裏揣著五千塊錢，心滿意足的回了家。
    李老四在食品廠後山養的家禽牲畜想趕著年前一起宰殺，一是給職工們分一分，二一個家裏也不用再排隊去搶購。
    剛進夏天的時候，李老四找關係還抓了六隻豬，雖說養的晚點，但是釀酒剩得酒糟一頓催，反倒是長的比別的農村養的任務豬還要肥。
    六隻豬最小的都一百八十來斤，李老四都分配好，家裏肯定是留一頭，給療養院兩頭，送禮一頭，廠裏職工還有東子二柱子他們分兩頭。
    其他的雞鴨鵝還有羊，這些數量就多了，反正是他都有打算。
    殺豬這天，家裏人全員出動，就連勞動模範白小白挺著大肚子都請了假上山幫忙。
    長海和援朝還有王尚友主刀，黑瞎子都不在話下，別說幾隻家養的牲畜。
    一上午，六隻豬，九隻羊一群雞鴨鵝，全都死於長海，援朝還有王尚友的屠刀下，可以用屍橫遍野來形容。
    四個熊孩子還有小瑤瑤嚇得抱在一起哇哇大哭，長娟特意借這個由頭嚇唬他們，讓他們以後老實點，大姑說話，也就是說說，別看長娟對幾個弟弟妹妹厲害，但是對下一代還是挺柔和的。
    兩個媽特意灌的血腸，長海想這口想了好多年，野豬也能灌，可是腸子基本上都孝敬山神爺了，再說，野豬血害怕有寄生蟲，基本上沒有用野豬灌血腸的。
    幾個小崽子雖說害怕，可是吃飯的時候吃的確比誰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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