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渾身打了個激靈。
    他們的骨頭可沒鐵硬，麵對現實他們不得不屈服。
    男人臉色僵硬保證道：“我們知道了。”
    俞桑笑了一下，坐回凳子翹著二郎腿。
    用木棒來回指著幾人：“現在，我們來討論一下討債的問題。”
    討債？
    幾人臉色蒼白：“……”
    是她討債還是他們討債？
    “我哥被你們斷了兩根肋骨，臉被你們打殘了，以後估計討媳婦不容易，你們得負責。”她淡定給俞青山加傷。
    木棒點地發出輕微的敲擊聲。
    “你們是挑事兒的，自己得負責後果吧？”
    俞桑環顧四周：“實在不行，我自己動手也行。”
    家具衣服賣去鄉下，糧食吃的賣去黑市，她不挑。
    男人顫抖著唇：“不用了，我們自己來。”
    另外三人不樂意了，他們幫忙被打就算了，現在還要賠錢。
    “大哥，我們錢都交家裏了，身上沒錢！”
    斷臂男拖著手道：“大哥你看到了，我手斷了要有好幾個月沒辦法上工，家裏指定鬧騰我真拿不出錢來。”
    男人臉色難看，但是清楚的知道這件事是因自己而起，他不得不承擔責任。
    “大姐，你說個數我來賠。”
    被喊大姐，俞桑很不開心，但是他要給錢她就原諒他了。
    “一口價，六十塊錢。”
    六十塊錢差不多是他三個月的工資，不至於傷筋動骨但是也是一塊兒肥肉。
    男人坐在地上深呼吸，想討價還價。
    “可以便宜點嗎？”
    俞桑氣笑了，“你當是供銷社賣豬肉呢？還便宜點，我咋不見供銷社給你便宜點。”
    “我就該喊一百二，讓你還價，哎，別說這個方法不錯。”她雙手一拍。
    男人見她真準備喊一百二，嚇得連忙答應。
    “好好好，六十，就六十。”
    他艱難爬起身，去屋子裏翻錢，把存的錢全掏出來數了六十塊錢，手裏隻剩下一塊二毛三。
    俞桑把錢接過去，重新數了一遍，確定數目沒問題把錢揣兜裏。
    “好了，時間晚了你們繼續吃飯吧，我先走了。”
    “下次還想見我就這麽幹，我隨時上門和你們嘮嗑。”
    說完，懶得看他們的豬頭臉直接出門騎著自行車走了。
    時間太晚，供銷社和肉食店已經關門了。
    她拐了幾條巷子，去黑市買了兩斤肉拎回家。
    夜色如墨，天空上綴著幾顆閃亮的星星。
    她騎著車，車頭上綁了一個手電筒照路，時不時能聽見路邊的蟬叫聲。
    到了大隊上，還了車她快步回家。
    俞家大門開的大大的，煤油燈的亮光從裏麵傾斜而出，照亮了那一方地麵。
    “回來了？快吃飯吧。”李金花見她回來道。
    接過東西一看，“咋買了肉？”
    “二哥被打了好好補補，可惜沒買到大棒骨。”
    李金花罵罵咧咧：“那個沒用的東西，被打了也不知道打回去，你給他補啥？補了還是豬腦子。”
    雖然嘴上罵罵咧咧，李金花還是去灶房把肉做了，考慮到老二肋骨斷了，她把兩斤肉全做了。
    俞桑從水缸裏舀了一瓢水，咕嚕咕嚕喝了。
    李金花看見她喝生水又開始罵了。
    “你腸胃不好讓你不要喝生水，你還喝！”
    之前俞桑剛來時喝生水肚子鬧騰過，李金花專門弄了一個陶罐放開水給她喝，可是俞桑就是不長記性，她一沒看見就亂喝！
    俞桑被罵的腦子嗡嗡的，嚇得她拔腿就往堂屋跑。
    老遠還聽見李金花罵她跑得快。
    俞桑進了堂屋，看見俞國盛和俞衛國圍著俞青山說話。
    俞尋安趴在旁邊聽大人說話，一見俞桑就精神了。
    “桑桑！你回來了！”
    俞桑摸了一把他的小寸頭，前天剛剪的頭，發茬有點刺手。
    “肚子餓沒？”
    “餓了，但是我要等你一起吃。”他昂著頭任由俞桑摸。
    俞桑坐到凳子上，把他抱在膝蓋上一顛一顛的。
    “你大哥說你去買東西了？”俞衛國好奇看著閨女。
    “對，二哥腦子不太好，吃肉補補。”俞桑眼睛不眨就把刀插進俞青山的心窩子。
    “嘶～小妹，你這麽說我，二哥心有點疼。”俞青山揉著胸口。
    他去大隊的衛生所固定了肋骨，此時形象有點滑稽。
    俞桑翻了個白眼。
    “不疼不長記性。”
    俞國盛去給她倒了一杯白開水，“累了吧？”
    “還好。”俞桑抬水往嘴裏倒。
    “來拿飯菜！”李金花在灶房大喊一聲。
    除了俞青山，另外幾人一起去拿東西。
    吃飯的時候，俞桑把六十塊錢掏出來推到俞青山麵前。
    “小妹，這是幹啥？”俞青山震驚臉。
    李金花皺著眉，正準備罵俞桑亂拿錢給俞青山。
    “打你的人賠的。”俞桑往嘴裏塞了一筷子熗炒蓮花白。
    雖然講話含含糊糊，但是大家都聽得清楚。
    “你是去磚廠了？”俞國盛擔憂道。
    李金花反而淡定了，往嘴巴裏扔了一塊兒豬肉嚼嚼(￣～￣)嚼。
    見俞青山和俞衛國連飯也不吃了，一臉吞吞吐吐的樣子。
    俞桑耐心解釋：“我今天要是不去收拾他們一頓，二哥還得被欺負，他們不是簡單的老職工欺負新來的，而是因為二哥這個位置是從帶頭那人的弟弟手裏搶來的。”
    她扒拉一口飯，“那人懷恨在心，故意找茬兒，不把他收拾怕了以後還會暗地裏捅刀子。”
    俞青山吞了口口水，疑惑道：“我在廠裏也沒聽說這事啊。”
    “誰會給你一個新來的說這事兒？他們不想得罪那幾人，人家待的時間久麵子情也得給。”
    俞國盛點點頭，確實如此，好多人都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你咋讓那幾個人心服口服呢？”俞衛國十分好奇。
    “打的他心服口服！”俞桑輕描淡寫。
    李金花：“……”
    這孩子說話就不會委婉點，傳出去對她的名聲多不好。
    但是她轉念一想，她閨女好不容易找回來，名聲算個啥？閨女開心最重要。
    這麽一想，李金花又淡定了，繼續幹飯。
    “自己沒受傷就行。”
    她對俞青山警告道：“你妹妹是心疼你才忙上忙下的，以後不好好對她，老娘扒了你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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