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天子大婚(大明不妙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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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天夜裏,月色暗沉,許顯純帶著一眾錦衣衛高手,貓著腰,悄無聲息地潛入了楊林和左光鬥家中。
    他們熟稔地摸進廚房,在飯食和飲水裏麻利地投入迷藥。沒過多會兒,兩人家中上上下下所有人都被迷暈,軟綿綿地倒在地上。
    許顯純和田爾耕站在院子裏,看著被抬出來的楊林和左光鬥,相視一眼,臉上露出不懷好意的壞笑,許顯純還低聲嘀咕:“快著點,怡紅院的姑娘們可都等不及了。”
    之後,田爾耕和許顯純把昏迷不醒的楊漣、左光鬥,直接抬到了怡紅院。
    他們扒光兩人的衣服,將其送進花魁的房間。
    接著,田爾耕掏出兩千兩銀票遞給老鴇,冷冷地叮囑道:“你應該清楚要怎麽做。”
    老鴇笑得滿臉褶子,忙不迭地接過銀票,一個勁兒點頭說:“大人放心,奴家心裏有數。”
    隨後,兩人匆匆離開。
    這時,許顯純滿臉疑惑,開口問道:“老田,你怎麽還替他倆出銀子呢?”
    田爾耕笑著說:“誰說我是替他們出銀子了?
    這次是辦公事,這兩千兩銀子回去是要報銷的。”
    田爾耕喚來一名錦衣衛,開口問道:“事情辦得怎麽樣了?”
    那錦衣衛一臉恭敬,趕忙回道:“啟稟大人,所有乞丐都已經集結到位了,其中還有不少咱們的人混在裏頭呢。
    明天保準能讓京城內外熱鬧起來。”
    田爾耕聽後,又叮囑了幾句:“皇上馬上就要大婚了,可別鬧得太過分。”
    說完,兩人便返回錦衣衛鎮撫司衙門,去給江寧匯報情況了。
    第二天一大早,楊漣和左光鬥悠悠轉醒,卻發現自己躺在一間極為奢華的房間裏,身旁還各躺著兩名赤身裸體的妙齡女子。
    兩人瞬間被嚇得大聲驚呼。
    緊接著,女子們也緩緩蘇醒。
    楊漣和左光鬥看著眼前這一幕,完全懵了:自己本是在家中吃飯,怎麽睡了一覺就跑到青樓來了?
    兩人急忙四處尋找衣服,可翻遍了屋子,連一隻襪子都沒找到。
    就在這時,青樓老鴇帶著一群人衝了進來,扯著嗓子說道:“兩位客官,昨晚你們在怡紅院點了四位姑娘,一共兩千兩銀子,麻煩把賬結一下。”
    楊漣和左光鬥,這兩位東林黨的鐵骨頭和硬漢子,此刻卻欲哭無淚。
    見他倆不吭聲,老鴇冷冷地喝道:“怎麽,玩了姑娘就想賴賬?
    這可不行!”
    說罷,便招呼手下的人要把他倆按倒在地。
    楊漣和左光鬥趕忙大聲呼喊:“我等乃是朝廷命官,你們切莫亂來!”
    隨後,老鴇押著他倆,堅決不讓離開,非要拿到銀子才肯放人。
    楊漣和左光鬥這下清楚自己是遭人栽贓陷害了,氣得渾身直發抖,當下就想到了魏忠賢。
    忍不住大罵:“魏忠賢這個奸賊,太無恥了!”
    無奈之下,兩人含著淚寫下欠條,又借了兩件衣服,打算回家去取銀子。
    可沒想到,剛一出門,魏忠賢就和禮部尚書顧秉謙帶著一眾錦衣衛從門前路過。
    江寧立刻扯著嗓子喊道:“楊大人,左大人,你們二位怎麽從怡紅院出來了?”
    緊接著,又裝作一副剛明白過來的樣子,陰陽怪氣道:“兩位大人身為朝廷大臣,平日裏總以正人君子自居,居然夜宿青樓,這傳出去實在是有失體統啊!”
    這時,顧秉謙也趕緊搭腔:“這不是督察院的楊漣楊大人、左光鬥左大人嗎?
    看這情形,本官懂!”
    楊漣和左光鬥氣得渾身發抖,質問道:“你們倆在這兒幹什麽?”
    江寧笑著說:“天子大婚,本官和禮部尚書顧大人為大婚事宜忙碌,正要去辦事呢。”
    末了,江寧一臉壞笑,“放心,都是男人,本官懂!
    今天兩位大人夜宿青樓這事,本官不會外傳。”
    楊漣和左光鬥冷哼一聲,匆匆跑回家,他們清楚,再和江寧糾纏下去,名聲就徹底完了。
    可剛到家,兩人徹底傻了眼。隻見家門口密密麻麻坐滿了乞丐,不停地敲著手中破碗。
    知道的這是楊府和左府,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丐幫總舵呢。
    話分兩頭,江寧與顧秉謙騎著馬,率領一眾錦衣衛浩浩蕩蕩來到張府。
    顧秉謙鄭重地取出聖旨,依照流程,高聲宣讀。
    原來,聖旨是冊封張嫣為皇後,封其父為太康伯,其母為伯爵夫人。
    話音剛落,張府眾人趕忙齊刷刷跪倒在地,叩謝皇恩。
    這時,江寧又指揮宮中的太監、宮女,將天子的賞賜和聘禮全部擺了出來。
    一時間,琳琅滿目的各種聘禮,把張府的庭院擺得滿滿當當。
    隨後,江寧又同顧秉謙一道,與國丈太康伯張國紀細致地商討起明日大婚的各項事宜。
    三人你來我往,事無巨細地安排著,一直聊到下午時分,江寧和顧秉謙才匆匆告辭。
    此時的江寧已累得昏昏欲睡,他強打精神,向顧秉謙叮囑了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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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秉謙拍著胸脯保證,表示後續的事情他必定全部安排妥當,江大人隻需跟著流程走就行。
    之後,江寧便返回錦衣衛鎮府司衙門。
    剛回到衙門,就聽見錦衣衛鎮撫司衙門裏傳來殺豬般的吼叫。
    江寧滿心納悶,趕忙把門口的錦衣衛叫過來,問道:“什麽情況?
    這還沒到過年呢,怎麽就殺豬了?”
    錦衣衛一臉尷尬,回道:“啟稟大人,是把那位老神仙給綁回來了。”
    江寧瞬間明白,原來是自己那個便宜師傅神虛子被抓回來了。
    他趕緊下馬,快步走進衙門,隻見一張大網把神虛子捆得結結實實。
    神虛子破口大罵:“你們這群小兔崽子,竟敢這麽對道爺!
    不知道道爺是你們江大人的師傅嗎?”
    許顯純和田爾耕在一旁賠著笑說:“老神仙您先消消氣,等指揮使大人一回來,小的們立馬給您鬆綁。”
    江寧滿臉堆笑,快步走上前去,說道:“師傅,您老最近怎麽就跟天華寺的那幫禿驢較上勁啦?
    要不是徒兒念著您,一片孝心,派人把您請回來,恐怕您老得在天華寺長住嘍。”
    神虛子一聽,頓時臉漲得通紅,像豬肝一樣,氣呼呼地罵道:“你這孽徒,哪有你這麽‘請’人的?
    你瞧瞧為師這副模樣,像是被客客氣氣請回來的嗎?”
    江寧見狀,趕忙揮了揮手,田爾耕和許顯純立馬走上前,把神虛子從大網裏放了出來。
    隨後,江寧賠著笑說:“師傅,天大的喜事!
    明日天子大婚,徒兒帶您進宮,好好吃一頓禦膳,咋樣?”
    神虛子冷哼一聲:“道爺又不是沒吃過飯,稀罕你那一頓?”
    江寧頓時有些尷尬,幹笑兩聲後又問:“師傅,您在外邊這段日子,掙了多少銀子呀?”
    神虛子一聽這話,頓時破口大罵:“為了斷了天華寺那群禿驢的香火,貧道這些日子分文未取。
    眼瞅著天華寺的香火就要被貧道斷了,你這個孽徒,居然把貧道給綁了回來!”
    隨後,江寧趕忙吩咐人端來酒菜,滿臉堆笑地安慰道:“師傅,您這陣子可真是辛苦了。
    要不這樣,過段時間徒兒陪您一道,直接把那天華寺給查抄了,您看如何?
    您老一直在它門口耗著,多費時間呀。”
    神虛子冷哼一聲,沒好氣地說:“我就不怕浪費時間,我愛這麽做,你管得著嗎!”
    江寧依舊笑著勸道:“師傅,您瞧瞧這京城的寺廟多得數都數不過來,您要是一家一家這麽耗下去,那得花多久呀?
    就算您老時間充裕,可人的壽命畢竟有限呀。”
    聽到這話,神虛子氣得一下子跳了起來,怒喝道:“你這孽徒,是盼著為師早點死不成?”
    江寧趕忙解釋:“師傅,徒兒怎麽會有這種想法呢?
    徒兒還盼著您長命百歲,一直好好地呢!”
    神虛子氣得臉色漲得通紅,渾身直發抖,大聲罵道:“道爺我都已經110歲了,照你這麽說,道爺十年前就該死了?”
    聽到神虛子聲稱自己已經110歲,江寧驚得嘴巴張得老大,說道:“師傅,您可別鬧了,說110歲這不是胡扯嘛!”
    神虛子一臉嚴肅,說道:“出家人從不打誑語,貧道確實已110歲高齡。”
    江寧依舊搖頭,滿臉不信:“師傅,您就別在徒兒麵前吹牛啦。”
    神虛子見江寧不信,急得伸手向天,道:“貧道武當神虛子,今向武當派曆代祖師發誓,若貧道今年沒有110歲,願遭天打五雷轟!”
    江寧見師傅被自己逼得發下如此毒誓,趕忙點頭:“徒兒信了,徒兒信了!
    您老可別再亂發誓了,萬一真降下天雷,劈到您,再牽連到徒兒,那可就糟了!”
    隨後,江寧趕忙給神虛子斟上酒,還貼心地夾了菜,好言安撫。
    神虛子的氣這才消了大半,末了,又死皮賴臉地從江寧手裏訛了幾百兩銀子,還揚言過些日子要帶江寧去城外,砸那些和尚寺廟的場子。
    江寧胸脯拍得砰砰響,說道:“師傅您就放心吧!
    到時候徒兒一定幫您把京城周邊這些寺廟都給鏟平!”
    神虛子這才滿意地點點頭,算是罷休。
    江寧突然意識到,自己好似吃飽了撐的,師傅在城外跟天華寺較勁,自己怎麽就想起來把他綁回來呢?
    這不是純粹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嘛!
    他簡單叮囑了幾句,便趕忙帶領手下人馬朝著皇宮趕去。
    到了午門之外,江寧遞上腰牌,一路小跑著來到東暖閣。
    隻見朱由校正穿著大婚禮服,瞧見江寧進來,滿臉得意地問:“江兄,你瞧瞧朕這身裝扮怎樣?”
    江寧立馬豎起大拇指,誇讚道:“帥呆了!
    皇上,明天您肯定是全場最耀眼的崽!”
    朱由校聽了,頓時哈哈大笑:“江兄,你也絲毫不遜色啊!”
    一旁的方正化對此早已見怪不怪,隻是恭敬地低著頭,細心地為朱由校整理禮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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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朱由校帶著幾分忐忑不安,開口說道:“江兄啊,明日朕便要大婚了,不知怎的,朕心裏竟有些害怕。”
    江寧臉上掛著笑容,寬慰道:“陛下,您貴為大明天子,乃九五至尊,這世間沒什麽值得您畏懼的。
    普天之下,皆是陛下的疆土;四海之內,皆是陛下的臣民。
    有臣在一旁為陛下助威,陛下隻管大大方方地舉行大婚便是。”
    朱由校聽後點了點頭,感慨道:“江兄,還是你對朕最為貼心。”
    江寧咧嘴笑道:“那可不,咱倆這關係,沒話說!”
    與朱由校閑聊幾句後,江寧深知今晚別想睡了,便匆匆趕到禮部衙門找到顧秉謙。
    二人隨即開始仔細商討皇帝大婚的各項細節,一直持續到深夜。
    由於皇帝大婚,皇帝不可能親自出宮去接親,所以江寧和顧秉謙便全權代表負責此事。
    第二天,天還未亮,官員們挑選的儀仗隊伍已然準備就緒。
    江寧與顧秉謙身著華麗禮服,跨上高頭大馬,身後錦衣衛、宮女、太監相隨,一路敲鑼打鼓,浩浩蕩蕩地朝著太康伯府行進。沿街百姓見狀,紛紛跪地參拜。
    此刻,太康伯府內早已是張燈結彩,一片喜慶。
    江寧翻身下馬,與太康伯張國紀簡單寒暄了幾句。
    緊接著,顧秉謙便開始正式操辦流程,他取出聖旨,當眾宣讀。
    宣旨完畢,錦衣衛簇擁著宮中禮官與太監,抬著皇後的鳳輦,朝著皇宮方向行進。
    一路上,江寧不斷地聽著手下錦衣衛前來匯報情況。
    畢竟天子大婚,容不得絲毫差錯,否則他可擔待不起。
    隊伍行至午門之外,江寧清楚,這午門平日裏隻有皇帝和皇後能走。
    看著鳳輦順利被抬進皇宮,江寧又趕忙與顧秉謙匆匆入宮。
    最後,身穿大紅龍袍的朱由校,挽著身著鳳冠霞帔的張嫣,開始舉行拜天地儀式。
    此時,宮中樂師奏響樂曲,竟是江寧之前所作的《大明不妙曲》。
    雖無歌者吟唱,但僅通過樂器,便將整首曲子完整地呈現了出來。
    江寧心中猛地一緊,暗道在老朱家人的婚禮上演奏《大明不妙曲》,這也太離譜了!
    他趕忙轉頭觀察,隻見一旁的信王朱由檢眼眶泛紅,就連正在拜堂的朱由校也紅了眼眶。
    江寧不禁心中暗罵:“臥槽,這《大明不妙曲》對老朱家人的影響咋這麽大?”
    一套繁瑣的禮節結束後,新人前往太廟敬告列祖列宗。
    隨後,便是大宴群臣的時刻。
    隻見一群樂官引領著宮女翩翩起舞,緊接著竟來了個大合唱。
    隻聽歌聲響起:“花開又花謝,花滿天,是你忽隱又忽現,朝朝又暮暮朝暮間,卻難勾勒你的臉,我輕歎浮生歎紅顏,來來去去多少年?……”
    江寧頓時驚得呆立原地,忍不住想:這又是哪個混蛋想出的鬼主意?
    隻見顧秉謙這個家夥,正朝著江寧露出微笑,臉上滿是得意之色,那神情仿佛在說:“江大人,下官安排得還不錯吧?
    這次您又出盡風頭啦,快誇我兩句。”
    江寧見狀,氣得牙癢癢,恨不得當場就給這個二貨兩個響亮的大耳刮子。
    待所有禮節圓滿完成,江寧早已疲憊不堪,拖著好似灌了鉛般沉重的身軀,與顧秉謙一同緩緩走出宮門。
    來到午門之外,二人相互告辭。
    許顯純和田爾耕早已備好車馬。
    江寧都記不清自己是掙紮著爬上馬車,還是被人抬上去的,一上車便倒頭大睡。
    睡夢中,江寧夢到朱由校為自己賜婚,新娘竟是個傾國傾城的女子,自己正身著禮服與新娘拜天地。
    可突然,他感覺自己被人不停地搖晃,好夢就此被攪亂。
    江寧猛地驚醒,急忙開口大喊:“我媳婦呢?我媳婦呢?她去哪兒了?”
    隻見跪在一旁的許顯純和田爾耕二人一臉呆愣。
    江寧揉了揉眼睛,問道:“現在什麽時辰了?”
    許顯純趕忙回答:“大人,該上朝了!”
    江寧晃了晃腦袋,接過一杯水,一飲而盡。
    剛下馬車,他才發現馬車居然還停在午門口。
    這時,許顯純和田爾耕笑著解釋道:“大人,天子大婚,按規矩第二天皇上與皇後娘娘要接受百官朝拜。
    您昨日忙到深夜,卑職想著要是再返回鎮撫司衙門,來回折騰實在太累,索性就把馬車停在午門之外了。”
    江寧點了點頭,趕忙換好衣服,朝著午門走去。
    此時,滿朝文武官員都已到場,就連這幾日不知在忙何事的魏忠賢,此刻也興高采烈地和江寧打起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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