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內應被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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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坐鎮遼陽城的熊廷弼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火冒三丈。
    他心中暗叫不好,太了解賀世賢那衝動好戰的性格了,萬一腦子一熱,貿然出城野戰,極有可能中了建奴的誘敵深入詭計。
    而對於洪承疇,熊廷弼還是頗為信任的。
    畢竟自兩人共事以來,洪承疇在軍事上展現出的見解和謀略,都讓熊廷弼十分認同,深知他行事穩重,不會輕易冒險。
    熊廷弼如今毫無辦法,隻能把全部希望寄托在洪承疇身上,盼著他能鎮住賀世賢。
    不然依賀世賢那膽大包天、熱衷戰事的性子,保不準會闖出大禍。
    與此同時,坐鎮山海關的總兵陳策重病在身。
    英國公張維賢和定國公徐希暫理軍務。
    陳策麵容虛弱,對著二人說道:“二位國公,如今沈陽遭圍,咱們務必守好山海關。
    一旦沈陽局勢危急,哪怕拚了命,也得率軍去援,沈陽絕不能丟!”
    張維賢神色莊重,點頭應道:“陳總兵放心,這點本公心裏明白。
    一旦沈陽有變故,本公即刻親率大軍前去支援,即便馬革裹屍,也是為國盡忠!”
    一旁的徐希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心中叫苦不迭。
    原本他和張維賢來遼東,不過是想躲躲風頭,哪料到竟撞上建奴攻打沈陽城。
    如今這情形,總兵陳策重病,雖未卸任,實則已無力指揮大軍。
    搞不好就得他和張維賢領軍救援。
    徐希雖當了多年國公,也曾掌管過京營事務,可壓根沒上過戰場,此刻心裏慌得直打鼓。
    與此同時,京城中的禦書房內,朱由校、江寧以及六部的一眾大臣們神情凝重。
    自打收到努爾哈赤親率大軍攻打沈陽的消息,朱由校每日都要在禦書房召集眾人開一次會。
    看著一份份如雪片般不斷送來的軍報和錦衣衛密報,每個人的心都緊緊揪起,提到了嗓子眼。
    沈陽所處之地戰略意義極其重大,一旦失守,明軍在遼東的局勢必將急轉直下,陷入更加艱難的境地。
    孫承宗一臉凝重地站出來,向朱由校奏道:“陛下,老臣懇請您恩準,讓老臣前往遼東督理軍務。”
    朱由校緩緩搖頭,神情嚴肅地說道:“孫師傅,暫時還無需您親自前往遼東。
    如今山海關有定國公英國公二人坐鎮,沈陽城有洪承疇與賀世賢堅守,遼陽城則有熊廷弼主持大局。
    即便孫師傅此刻趕赴遼東,恐也難有太大作為。”
    孫承宗無奈歎這一聲,隻得退了回去。
    隨後,朱由校宣布散會,江寧也沒了去京營的心思。
    如今京營諸事步入正軌,士卒們正有條不紊地訓練著。
    而江寧連日來憂心忡忡,身心俱疲,一回府便看到喝得酩酊大醉的神虛子。
    看著這位隨性的便宜師傅,江寧不禁感慨:“做人還就得像師傅您老人家這樣,沒心沒肺,活著才不累。”
    神虛子臉漲得通紅,嘟囔道:“你這孽障說的是人話嗎?
    為師不過喝點酒,怎麽就成沒心沒肺了?”
    江寧像是突然想起什麽,趕忙說道:“師傅,要不您老人家幫忙算上一卦,看看遼東那邊戰況究竟如何?”
    神虛子聽後,像看傻子一樣看著江寧,說道:“要不為師做場法師,召喚天雷,直接活劈了建奴大軍?
    江寧聞言,滿臉激動的說道:“師傅那你還不趕緊的,需要什麽東西,徒兒馬上給您準備。”
    神虛子聞言翻了個白眼,罵道:“你想屁吃呢!
    我要有這本事,還至於死皮賴臉的跟著你混飯吃。”
    有這閑工夫,你還不如在朝堂上多和那些當官的商議商議。”
    說罷,神虛子邁著晃晃悠悠的步子向外走去。
    江寧一陣無語,隨後開口調侃:“師父,您這又是要跑哪兒鬼混去?”
    神虛子沒好氣地回懟:“哼,為師這是去教坊司,與姑娘們探討一下道法,哪是你說的那般鬼混。”
    說完便徑直離開。
    江寧感慨道:“足道也是道,手法也是法,這老家夥還真是去討論道法了”
    這時,柳若煙笑意盈盈地走來,輕聲說道:“公子,最近一段時間您都消瘦許多了。
    不如讓若煙幫您按摩一番。”
    江寧點點頭,躺到躺椅上。
    柳若煙便輕柔地為江寧按摩起來。片刻後,江寧沉沉睡去。
    看著熟睡中的江寧,柳若煙越瞧越歡喜,不由得小臉一紅,心中暗罵自己:“柳若煙啊,柳若煙,你怎如此不知羞?”
    但隨後,她又忍不住輕輕伸出玉手,緩緩朝著江寧臉上摸去。
    看著熟睡的江寧,柳若煙拿來毯子,輕輕為江寧蓋上,便守在他身旁。
    不知睡了多久,江寧緩緩睜開雙眼,隻見柳若煙趴在身旁睡得正香,而柳青煙正一臉好奇地盯著自己。
    江寧見狀,微微一笑,輕聲問道:“青煙,我睡了多久呀?”
    柳青煙調皮地眨了眨眼睛,脆生生地答道:“公子,我剛回來的時候您就睡著了,姐姐也趴在您身邊睡著了,我也不清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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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後,江寧輕輕起身,小心翼翼地將柳若煙抱起,說道:“我先送若煙下去休息。
    青煙,要是沒什麽事的話,你也早點休息。”
    柳青煙聽了,小臉頓時一紅,趕忙點頭。
    江寧抱著柳若煙來到房間,輕輕將她放在床上,細心地為她蓋好被子,而後晃了晃頭。
    最近這段時間,遼東戰事吃緊,他心煩意亂,哪還有心思去想男女之間那些事兒。
    江寧隨後便起身前往錦衣衛指揮使司衙門,開始焦急地等待遼東送來的情報。
    此刻,沈陽城外,費英東率領正黃旗、鑲黃旗士兵發起一輪又一輪的猛烈衝殺。
    好幾次,他們的士兵都險些登上城頭,可都被賀世賢和尤世功率領明軍奮力打了下去。
    努爾哈赤見此情景,臉色愈發陰沉,最終無奈下令鳴金收兵。
    隨著後金大軍緩緩退去,洪承疇長舒了一口氣。
    然而,當他看到城內僅剩不多的彈藥時,一顆心瞬間又涼了半截。
    努爾哈赤回到大軍營帳後,立刻召集一眾將領,開口問道:“你們誰有破敵之策?”
    這時,李永芳趕忙“撲通”一聲跪了出來,說道:“啟稟大汗,明軍的內應剛剛傳來消息,如今沈陽城中明軍的火炮彈藥已然不足。”
    努爾哈赤聽完,開口問道:“內應傳來的消息,確定可靠?”
    李永芳忙不迭點頭,急切說道:“啟稟大汗,千真萬確!
    這內應,是奴才好些年前就暗中安插的眼線,絕對信得過。”
    努爾哈赤聞言,滿意地點點頭,沉聲道:“明軍無非仗著火炮犀利,才敢阻擋我八旗健兒的鐵騎。
    如今他們火炮彈藥即將耗盡,且看他們還拿什麽來抵擋我八旗鐵騎!”
    李永芳原本是明軍鐵嶺衛的一名參將,當年兵敗後投降了努爾哈赤。
    因其善於逢迎,又會表忠心,努爾哈赤便將女兒許配給他,自此李永芳成了努爾哈赤的女婿,在軍中也頗為受努爾哈赤倚重,許多機密要事都會與他商議。
    此刻,在沈陽城的一間密室裏,氣氛格外凝重。
    宇文風麵色陰沉,冷冷開口問道:“消息送出去了嗎?”
    一名錦衣衛“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趕忙回應:“啟稟千戶大人,消息已經成功傳出去了。”
    聽聞此言,宇文風緊繃的嘴角緩緩咧開,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仿若一隻狡黠的狐狸,喃喃說道:“接下來,可有好戲看了……”
    隨即,宇文風大手一揮,一眾錦衣衛便將一個人押了上來。
    此人模樣狼狽不堪,身上布滿了一道道傷痕,血跡斑斑,顯然遭受過殘酷折磨。
    宇文風目光如冰,冷冷地說道:“一天是錦衣衛,一輩子都是。
    我實在想不通,你身為大明錦衣衛千戶,竟恬不知恥地投靠建奴。
    這事兒要是傳回京師,你一家老小,可都得死無葬身之地!”
    此人正是當初江寧整頓錦衣衛時留下的四名千戶之一——徐龍。
    隻見徐龍滿臉不屑地冷哼一聲,說道:“宇文風,你少在這兒得意。
    當錦衣衛有什麽好?
    整天淨幹些又髒又累的活兒,掙那點銀子少得可憐。
    就算江寧整頓錦衣衛給大夥加了俸祿,又能多到哪兒去?
    我徐龍投靠建奴,那是因為他們給的可是實打實的真金白銀。
    你知道他們給了我多少嗎?
    整整五萬兩銀子!
    就憑我在錦衣衛幹一輩子,都賺不到這麽多錢。”
    說罷,他便張狂地大笑起來。
    宇文風聽後,氣得渾身發抖,怒不可遏地衝上前去,狠狠甩了徐龍兩巴掌,罵道:“你個狗日的!
    自打來到遼東,我就發覺你行為鬼鬼祟祟。
    一番暗中查探,沒想到竟揪出你這個建奴內應。
    想必前不久存放彈藥的庫房走水,也是你搞的鬼吧?”
    徐龍依舊大笑著回應:“沒錯,都是老子幹的。
    我看呐,用不了兩日,大金就能攻破沈陽。
    到時候,你宇文風不如跟我一塊兒投靠大金,也好謀個高官厚祿,可比在這當錦衣衛強多了。”
    聽聞此言,宇文風“唰”地一下拔出繡春刀,猛地徑直插在徐龍手掌之上。
    目光如刃,冷冷說道:“不是所有人都像你這般厚顏無恥,甘願當漢奸!”
    徐龍疼得呲牙咧嘴,卻仍止不住地哈哈大笑:“宇文風,如今沈陽城僅存的彈藥,應該也快消耗殆盡了吧?
    到時候,我看這沈陽城還怎麽守得住!”
    宇文風冷冷一笑,嘲諷道:“你以為自己做得天衣無縫?
    看在往日同僚的情分上,今日我就告訴你,彈藥早就被我秘密轉移了,我專門讓你送出消息,就等明日建奴大軍攻城,到時候給他們一個大大的驚喜。
    這事兒,就連洪巡撫和賀總兵都不知情。
    你個蠢貨,還在這兒高興個什麽勁?”
    聽到這話,徐龍滿臉的不敢置信,脫口而出:“什麽?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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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文風神色冷峻,寒聲道:“沒什麽不可能的。
    關於你的事,我一直沒上報,本想著給你個改過自新的機會,沒想到沈陽城被圍,你竟還不知悔改。
    等遼東戰事結束之後,就把你押解回京,定要讓你好好嚐嚐錦衣衛的家法。
    至於如何處置你一家老小,就由指揮使大人定奪!”
    最後,宇文風冷聲下令:“把這個吃裏扒外的狗東西帶下去,給我看緊了,千萬別讓他死了,回頭押送回京,交由指揮使大人親自發落。”
    說罷,他轉身大步離開。
    宇文風來到城樓之上,隻見洪承疇神色凝重,臉色難看,而賀世賢渾身浴血,仍堅守在旁。
    洪承疇瞧見宇文風,苦笑著歎道:“宇文千戶,如今彈藥即將消耗殆盡,明日守城,恐怕隻能全靠將士們拚殺了,希望宇文千戶和手下的兄弟們也能出一份力。
    眼下建奴五萬大軍圍城,可沈陽城中僅有三萬士兵,連番消耗,真不知還能撐多久……”
    宇文風趕忙拱手,恭敬說道:“巡撫大人,下官有一事要向您稟報。
    實不相瞞,如今沈陽城中還存有不少彈藥。”
    洪承疇原本黯淡無光的雙眼瞬間亮了起來,一把抓住宇文風的胳膊,激動問道:“宇文千戶,你所言當真?”
    宇文風篤定地點點頭。他並未提及徐龍叛國之事,畢竟這是錦衣衛內部的醜事。
    隻是解釋道,自己早前查到有建奴內應企圖破壞存放彈藥的庫房,便悄悄下令將彈藥轉移了,如今正好派上用場。
    洪承疇聽完,仰頭哈哈大笑:“好你個宇文千戶,果然有你的!
    不愧是江大人手下的得力幹將,可把本官瞞得好苦啊!”
    宇文風略帶尷尬地笑了笑。
    宇文風接著說道:“洪大人,還請您莫要生氣。
    下官通過建奴內應,已將彈藥不足的假消息傳了出去。
    想必明日建奴必定會大舉攻城,等他們發現咱們彈藥充足,屆時敵軍軍心必定大亂。”
    洪承疇聽後,重重地點點頭,眼中滿是讚許:“如此甚好,正好借此機會,狠狠挫一挫建奴的銳氣!”
    第二日,努爾哈赤滿懷信心,親率大軍氣勢洶洶地殺向沈陽城。
    他遠遠瞧見城樓之上的紅衣大炮毫無動靜,心中頓時一陣竊喜,覺得明軍彈藥怕是已然耗盡,當即便將麾下全部人馬一股腦地壓了上去。
    刹那間,五萬大軍如潮水般漫向城牆,聲勢震天,開始了瘋狂攻城。
    洪承疇早就在城樓上嚴陣以待,見敵軍傾巢而出,果斷下令:“火炮齊發!”
    刹那間,隨著一聲聲震天動地的巨響,炮彈如雨點般在八旗大軍中炸開,火光衝天,硝煙彌漫。
    努爾哈赤見狀,大驚失色,急忙命人將李永芳喚到跟前,質問道:“額駙,你不是信誓旦旦地說明軍彈藥已經消耗殆盡了嗎?
    為何如今這火炮又猛烈開火了?”
    李永芳嚇得臉色慘白如紙,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落,結結巴巴、不太確定地說道:“啟稟大汗,想必這是明軍僅存的彈藥了,用不了多久,肯定就會徹底打光。”
    努爾哈赤聽了,眉頭緊皺,猶豫片刻,仍是一咬牙,惡狠狠地傳令:“全軍繼續壓上,給我往死裏攻!”
    然而,讓努爾哈赤始料未及的是,從一口氣打了兩個時辰,明軍的火炮好似無窮無盡一般,炮彈如長了眼睛似的,不斷在八旗大軍中開了花,將大批的八旗士兵炸得血肉橫飛,死傷無數。
    見狀,努爾哈赤氣得臉都扭曲了,無奈之下,隻得極不情願地下令鳴金收兵。
    回到大營後,他餘怒未消,立刻命人將李永芳喚來。
    李永芳剛一踏入營帳,努爾哈赤便猛地衝上前,一腳將他踹倒在地。
    緊接著揮舞起馬鞭,朝著李永芳劈頭蓋臉地狠狠抽打下去,一邊打一邊破口大罵:“你這個沒用的廢物!
    不是信誓旦旦說明軍彈藥已經耗盡了嗎?
    怎麽打了整整兩個時辰,他們的火炮還沒停?
    你是不是想把我八旗大軍都賠進去,好讓明軍把彈藥耗光啊?”
    李永芳被打得在地上翻滾,發出陣陣慘叫,哭爹喊娘地開口求饒:“大汗饒命啊!
    大汗饒命啊!”
    這時,一旁的皇太極趕忙上前,拱手勸道:“父汗,想必是明軍那邊的內應傳來的消息有誤,這並非額駙的過錯,還望父汗息怒。”
    努爾哈赤聽了,手中的馬鞭頓了一下,可怒火仍在眼中燃燒,他瞪了李永芳一眼,將馬鞭狠狠一甩,轉身坐到了主位上,胸膛劇烈起伏,顯然還在氣頭上。
    這時,努爾哈赤平複了下情緒,沉聲道:“你們都回去好好琢磨琢磨,明日究竟該如何攻打沈陽城。
    此次出征,勢必要拿下沈陽,誰都不許掉鏈子!”
    言罷,他便起身,大步離開了營帳。
    四大貝勒聽聞此言,暗自叫苦不迭。
    阿敏和代善此前攻打沈陽城時,已然損兵折將,元氣大傷。
    皇太極心中也有些發怵,一想到接下來極有可能輪到自己領軍攻城,隻覺頭皮發麻。
    他深知沈陽城易守難攻,明軍防守頑強,如今己方又情報失誤,再強攻下去,怕是傷亡慘重。
    但軍令如山,他也不敢違抗,隻能硬著頭皮,和其他貝勒一道,滿心憂慮地返回營帳,絞盡腦汁思索破城之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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