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朱由檢的小姨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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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寧在成都府的日子,可謂是神仙生活,整日除了吃喝玩樂,就是太極。
與此同時,趕赴貴州的秦良玉正按照江寧製定的作戰計劃行事。
她率領大軍對安邦彥及其麾下叛軍采取圍而不剿的策略,將他們朝著指定方向驅趕。
將安邦彥這顆“棋子”的作用發揮到極致,徹底攪亂了貴州局勢。
這打法可把素有“宿將西南,大將之冠”美譽的魯欽看傻眼了。
魯欽本以為憑借自己手中五萬兵馬,再加上四川副總兵秦邦屏的兩萬白杆軍。
雖說要一舉剿滅安邦彥有些難度,但隻要堅持下去,他有十足信心將其徹底消滅。
可如今朝廷又派來大軍,卻隻是圍而不剿,這讓魯欽實在摸不著頭腦。
巡撫王三善倒是看出了其中門道,對此他心裏樂開了花。
外人隻知巡撫是鎮守一方的封疆大吏,可隻有王三善自己清楚,這個巡撫當得有多憋屈。
之前朝廷國庫空虛,致使貴州的朝廷軍事力量薄弱,土司們更是囂張跋扈、目無王法,尤以水西土司安邦彥為甚。
地方士紳與土司勾結在一起,根本不把他這個巡撫放在眼裏。
如今正好借著安邦彥在前方“開路”,清理這些盤踞一方的官紳,王三善心裏別提多高興了,恨不得親自跑去給安邦彥搖旗助威。
………
朱由檢和老魏進入貴州後,可謂徹底“放飛自我了”。
錦衣衛和東廠人馬傾巢出動,開始大肆搜集貴州境內地方官員和士紳的各種罪證,兩人幹得不亦樂乎。
朱由檢更是展現出工作狂的特質,一度讓老魏懷疑人生。
老魏一直覺得在反貪反腐、打擊貪官汙吏這條路上,自己在大明朝要是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
可見識到朱由檢的瘋狂程度,老魏也甘拜下風了。
看著一箱箱被抬回來的各地官員士紳的罪證,朱由檢笑得嘴都合不攏了。
隨著時間的推移,收集到的貪官罪證越來越多。
朱由檢笑著對老魏說:“魏公公,依本王之見,幹脆把貴州官場的官員都屠戮幹淨,然後再重新挑選官員,這樣豈不省事?”
聽到朱由檢這話,老魏感覺自己的小腦都瞬間“萎縮”了。
想他老魏,百姓稱其為“活菩薩”,貪官汙吏視其為“活閻王”,但他向來以德服人、以理服人,從沒想過在毫無證據的情況下就隨便把人弄死。
可如今,朱由檢居然要將貴州官場屠戮一空,這實在出乎老魏的意料,這位信王殿下膽子也太大了。
於是,老魏好言相勸道:“殿下,咱們代表的可是朝廷,做事得按規矩來,必須讓天下人信服,咱們可不是土匪,不能不教而誅。
百姓有句老話說得好,捉賊捉贓,捉奸捉雙啊。”
聽著老魏喋喋不休的勸說,朱由檢不厭其煩,但也隻好放棄將貴州官場屠戮一空的想法。
隨後,他領著皇明衛直接去找秦良玉。
誅殺貪官汙吏已不再是朱由檢的追求,他朱由檢將來可是要海外建國的,沒有行軍打仗的本事怎麽行呢?
秦良玉見朱由檢前來,也是一陣頭疼。
原本她無論如何都不同意朱由檢跟隨大軍圍剿安邦彥。
一是朱由檢身份特殊,二是他來頭太大,要是朱由檢在戰場上掉根汗毛,她秦良玉可不一定擔得起這個責任。
但架不住朱由檢以田如意為突破口,和秦良玉攀起關係來。
土司之間常常聯姻,七拐八拐還真都能扯上點關係。
一番東拉西扯之後,秦良玉居然成了朱由檢的“小姨媽”。
聽到“小姨媽”這個稱呼,秦良玉當場愣住了,原本想開口反駁,可後來發現還真沒法反駁。
田如意的母親出身石柱土司家族,與秦良玉年輕時關係十分要好,二人常以姐妹相稱。
最後無奈之下,秦良玉勉強同意朱由檢帶領黃明偉與趙率教、曹文詔三人隨軍出征,但隻能在一旁觀戰,絕不能親自參與戰事。
朱由檢滿心高興地答應了。
秦良玉覺得還是不放心,又讓人把老魏請了過來,幫忙照看朱由檢。
於是,一把年紀的老魏怎麽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會被“抓壯丁”逼上戰場。
老魏內心欲哭無淚,暗自哀呼道:“江大人呀,您當初怎麽不把殿下留在成都呢?
您在成都日子過得有多瀟灑,老魏我這會兒就過得有多淒慘呐。”
…………
與此同時,洛陽福王府內,朱常洵坐在書房內,沉思良久。
就在這時,世子朱由崧走了進來,他朝著朱常洵恭敬地行了一禮,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父王,難道您真的答應那些人了嗎?”
朱常洵示意朱由崧坐下,隨後又歎了口氣,說道:“父王之所以暫時答應他們,不過是為了穩住局麵罷了。
即便父王不答應,他們也還有其他選擇。
要知道,這天底下從來不缺狼子野心之輩。”
聽到這話,朱由崧神情頓時一緊,開口問道:“父王,難道您真的打算跟隨他們一同進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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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裏,朱由崧便不敢再往下說了。
朱常洵聽聞此言,麵色變得十分複雜,緩緩說道:“父王原本確實有過這種想法。
畢竟當年你皇爺爺對父王也是十分看好的,宮內有你皇祖母幫忙,朝堂之上支持父王的官員也不在少數。
奈何最後,你皇伯父占了個長子的大義名分,又在東林官員的大力支持下,最終成為太子。
說句心裏話,父王這些年來,心裏一直對此事耿耿於懷,實在是心有不甘啊!”
朱由崧聽了這番話,神情頓時激動起來。
若父王進京登上皇位,自己就成了儲君太子,而非眼下這區區福王世子。
他小心翼翼地問道:“父王,那您打算何時與那幾人一同進京?
需不需要兒臣同行?”
朱常洵冷冷看了朱由崧一眼,知子莫若父,他怎會聽不出兒子話裏的意思。
暗自歎了口氣,起身走上前,伸手扶住朱由崧的肩膀,說道:“父王想告訴你,這幾日,父王想通了許多事。
是我們的終究是我們的,不是我們的就別去強求,更不該有那些不該有的念頭。
人人都覬覦皇位,古往今來,為此死了多少人,流了多少血,可真正能登上皇位的又有幾個?
人人都覺得自己是天命所歸,最後不過是成了龍椅下的累累白骨。”
朱由崧聞言,頓時愣在當場,目瞪口呆。
原本滿心歡喜的他,聽到朱常洵這番話,瞬間驚出一身冷汗。
顯然,父王看得比自己深遠得多。
看著兒子的表情,朱常洵站起身,繼續說道:“你知道嗎?
當年,父王在朝堂的勢力,以及在民間的聲望,都遠超你皇伯父。
父王當初根本瞧不上你皇伯父那唯唯諾諾的窩囊樣子,你不也常常戲弄欺負東宮那倆兄弟嗎?
那時,我們何等意氣風發。
可如今回頭看,我們才是大錯特錯。
你皇伯父絕非軟弱無能之輩,他僅僅憑借一個長子的大義名分,什麽都不用做,什麽都不用多說,就引得無數東林黨官員為他搖旗呐喊。
為了擁立他,東林黨人衝鋒陷陣,死了不少人。
而你皇伯父看似唯唯諾諾、如履薄冰,實則這才是大智慧。”
聽到父王如此評價皇伯父,朱由崧不禁想起小時候一起讀書的情景。
那時父王意氣風發,在宮中人人敬畏,皇祖父對他們父子也是疼愛有加。
反觀東宮父子幾人,個個唯唯諾諾,就連當今坐在龍椅上的那位和他弟弟見了自己都得繞著走。
朱由崧頓時有些不服氣地說:“父王,皇伯父當年不過是占了大義名分,運氣又好罷了,不然怎會登基一月就駕崩了。”
朱常洵一臉正色地說:“你要記住,從古至今,能坐上龍椅的沒有一個是傻子。
一個傻子,恐怕還沒坐上龍椅,就被人踩死了。
你皇伯父精明得很。
當年的梃擊案,你還記得吧?”
朱由崧點點頭。朱常洵接著說:“你知道梃擊案的幕後主使是誰嗎?”
朱由崧不假思索地回答:“不是父王您和皇祖母嗎?”
朱常洵歎息一聲,說道:“連你都這麽認為,天下人就更會這麽想了。
實際上,這事兒跟父王和你皇祖母毫無關係。
真正的幕後主使,就是你那位看似窩囊的皇伯父。
這就是他的高明之處,以退為進,不僅鞏固了自己的太子之位,還把父王和你皇祖母置於風口浪尖。
一旦他們父子幾人有個閃失,天下人的口誅筆伐就能把父王和你皇祖母淹沒了,就連你皇祖父到時候也保不住我們。”
朱由崧徹底震驚了。朱常洵繼續說道:“當年,你皇伯父看似太子之位搖搖欲墜,實則穩如泰山。
他聰慧過人,平日裏那唯唯諾諾的窩囊樣子都是裝出來的。
東林黨人打著祖宗禮法的大義旗號為他助威,同時在朝中、宮內安插自己的人手。
你知道你皇伯父是怎麽做的嗎?”
朱由崧搖搖頭。
朱常洵一臉嚴肅地說:“朱由校、朱由檢倆兄弟的母親是怎麽死的?”
朱由崧微微一怔,小心翼翼地說:“一個病死的,另一個是被皇伯父打死的。”
朱常洵淡淡地說:“這隻是表麵現象。
真實原因是她們背後的家族投靠了東林黨,被你皇伯父察覺,所以才對她們痛下殺手。
父王來洛陽就藩之前,曾與你皇祖父有過一番交談。
那時梃擊案剛發生不久,你皇祖父親口告誡父王,來洛陽當個富貴藩王,別再有奪嫡的念頭,因為父王根本不是你皇伯父的對手。
要是繼續鬥下去,等你皇伯父登基,咱們一家就沒好日子過了。
最後,父王便來洛陽就藩了。”
朱由崧聽完,仍心有不甘地說:“既然父王把皇伯父說得這麽厲害,可為何他登基一月就駕崩了呢?”
朱常洵歎了口氣,說:“你還是不了解你皇伯父。
論起隱忍狡詐,他不輸世宗嘉靖皇帝。
論起殘忍偽善,他勝過你皇祖父。
這樣的人心機太重,殺氣太大,運氣太好,這三件事都奪了天機。
一旦讓他坐穩皇位,那些為他搖旗呐喊、衝鋒陷陣的東林黨人,就是他待宰的羔羊。
這是命啊。
你皇伯父登基一月就駕崩,與其說是東林黨人動的手腳,倒更像是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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