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她去求那個人,一定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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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天晚上,暮春天氣,有些躁熱,流光光著身子躺在床上,屋外的蟲鳴聲,吵得她心煩意亂,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
“哐當”一聲,窗子開了,一陣熱風吹了進來。
她睜開眼,想要起身去關窗,一個大漢撲到了她身上,濕熱的壓住了她,她想要推開,那是她熟悉的腥鹹汗味,她的手摸到了他臉上的傷疤,她的身體變得柔軟,她想要去推的手,輕輕地攬住了他。
他的胡子紮疼了她的臉,她的嘴唇卻輕輕的迎了上去。
她的一顆心火熱火熱,宛若撲火之蛾。她閉上了眼睛,曇花在暗夜中寧靜枯萎。
她疼的啊呀了一聲。
他說:“怎麽你還是黃花大閏女?”
楊鐵匠一貼緊流光的身體,很快就不能動彈了。
流光為了鼓勵他,狠狠親了他一下,誰知楊鐵匠已經心滿意足的睡著了。
紅月亮,窗外有鳥哀鳴,露水悄然滑落。
早上,楊鐵匠從流光的屋子裏走出來,幾個在外麵洗臉的鐵匠,全都嚇的跑回了自己的屋子裏。
楊鐵匠怕她是舊式女子,要死要活的粘上他,他威風不再,如何能管鋪子裏的幾百號人,睡過幾晚之後,找了個理由,便把她趕出了鐵匠的院子,讓她去燒炭的院子裏燒炭,燒炭的院子裏大多是鐵匠們的婆娘。
流光沒要他的錢,仿佛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每日靜靜地做著燒炭的活。
直到有天,燕子突然來鐵匠鋪找她,鐵匠鋪的大門關著,多了一個看門的人。
看門的鐵匠說:“鋪子裏有新規定,不招漂亮的女鐵匠了。”
燕子說,我來找流光。
他說,流光去燒炭了,在那邊的那個院子裏。
燕子去了燒炭的院子裏,幾個滿麵煙火的婆娘對她說,流光去鐵匠那兒送炭了。
燕子知道被那個看門的鐵匠耍了,氣衝衝地又回到鐵匠鋪。
看門的鐵匠嘻嘻笑著,這次他進去把流光叫了出來。
燕子向她說明來意,“七兩想約你一起坐坐。”
流光麵如死灰,低聲地說:“師傅……不讓我出去了。”
“你師傅是誰?”
“我師傅姓楊。”
燕子掐著腰,對著鐵匠鋪的院子裏高喊:“楊獨眼,你給我滾出來。”
幾乎所有人都不敢提楊鐵匠臉上的疤,甚至不敢當麵稱他為楊鐵匠,而是稱他為楊師傅。但燕子卻敢高聲地叫他獨眼。
幾百人都聽的清清楚楚。
一陣惡風,一個鐵塔般的黑漢子,提著一柄重錘衝了出來。
他就是楊鐵匠,可他一看到燕子,那張要吃人的臉馬上軟了下來,全是笑。
“燕子姐姐,你親自來通知我們,那我一定會讓流光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去見那個小子的。”
原來,他在院子裏叮叮當當的打鐵,院子外麵流光和什麽人說了什麽,他都聽的清清楚楚,隻是,他沒有聽出燕子的聲音。
燕子掏出一雙紅色的鞋子,遞給流光,笑著說:“七兩送你的,我幫著去選的,我覺得你穿紅色的好看。”
流光低頭看著腳上的草鞋,露著腳趾,每日燒炭,搬炭,腳和鞋都是泥土一樣黑色。
這雙新鞋子,像是一記耳光,打到了她的自尊心上,她本想開口拒絕,她的師傅卻一把接過鞋子,誠惶誠恐地說:“還不趕快謝謝燕子姐姐。”
流光木訥地說了句,“謝謝。”
燕子說:“如果見麵,七兩有什麽不妥的要求,你不願意就直接拒絕他,也好讓他死了這條心。”
楊鐵匠又接話說:“我們什麽都答應……”
燕子白了他一眼,“獨眼,打你的鐵去,我是在和流光姑娘說話,不是和你。”
楊鐵匠低頭走了。
燕子走後,楊鐵匠就給流光放了假,好吃好喝的供著,甚至配了二個貼身的丫鬟,精心伺候,第三天,流光要去赴約時,楊鐵匠又過來,支開那兩個丫鬟,“流光,你是一個好姑娘,是我對不起你,這次你去,千萬千萬不要出亂子,關乎著咱們鋪子幾百號人的性命。”
流光冷冷地說:“你沒有對不起我,是我自己願意的。”
她起身去赴約,七兩問她喝不喝酒時,她突然記起楊鐵匠曾囑咐過她,不能和男人喝酒,她一開始拒絕。
後來,她又想起臨行時,他那張惶恐的臉,和那句關乎著幾百號人的性命的話,她不知道這句話是什麽意思,但她想喝酒。
她喝了三壺酒,想哭又想笑,心碎了怎麽拚,都不完整。她是個倔女孩,咬了咬牙,把眼淚全咽回肚子裏。
她從燕子口中聽過狼都的四月節,會在河岸放煙火,她拉著陸七兩去看煙火。
鐵匠鋪子的幾個鐵匠也在人群裏,他們看到了她,而她的眼中隻有煙火,多麽美的綻放,又多麽倉促的結束,短暫的讓人絕望。
當燕子出現時,看門的張大哥認出這個女子就是侮辱了他們師傅的人,這些鐵匠再也不能忍了,他們把她們圍住,要給她一些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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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招來銀甲狼衛,殺了他們幾個兄弟,讓他們回去報信,三天後,讓鐵匠鋪的所有人去赴死。
他們帶著流光,失魂落魄的跑回鐵匠鋪子裏,一進門,就看到楊鐵匠坐在滅了火的爐子上,大口大口的喝著酒,他看流光的眼神,有些憂傷。
他又轉頭去問別的鐵匠:“我不是放假讓你們去看煙火嗎,怎麽和丟了魂一樣?”
幾個人磕磕絆絆把經過說了一遍。
楊鐵匠仰頭喝光了罐子裏的酒,把罐子摔個粉碎,哈哈大笑幾聲,
“銀甲狼衛沒說要殺光我們的九族,已經是格外的恩惠了。你們這幾個狗雜碎闖了天大的禍,回去該吃吃,該喝喝,三天後,跟我一起去死吧。”
張大哥說:“師傅,你不是也從過軍,認得幾個將軍嗎,我們去求求他們。”
楊鐵匠哼了一聲,“去求狼王都沒有用。”
“那我們逃呢,天下之大,總有我們的容身之處。”
“狗屁,我們逃到哪,狼王會親率百萬狼兵殺到哪,無論妖界或人界,沒人敢收留我們。”
“為什麽啊,我們不過是扇了藥園的那個姑娘幾巴掌,怎麽要搭上鋪子裏幾百條人命?”
“放你媽的狗臭屁,你知不知道四月節是北境最盛大的節日,你知不知道藥園的老板娘叫四月天,你知不知道狼王身後有一杆大旗,上麵寫著四月生,你知不知道,老狼王和新狼王曾在狼都最繁華的鬧市裏跪了九天,立過血誓,敢惹藥園的人,就是北境之敵。”
楊鐵匠咆哮起來,“你們什麽都不知道,什麽人都敢打!都是命啊!”
他滿臉是淚,嗚嗚地大哭,完全沒有一點狼族的樣子。
如果你讓他現在就死,他可能一臉高傲,但你讓他三天後去死,他會怕的要命。
狼王血誓,幾百年前。
老狼王有一獨子,長相可愛,人也聰慧,但偏偏天生沒有靈魄,無法修行。
數年來,老狼王舉傾國之力,請來各方名醫,窮盡手段,為其醫治,都沒有結果。
老狼王盛怒之下,下了一道命令,天下名醫,治不好的殺,請不來的也殺。
幾乎殺光了所有的名醫,後來又波及到了藥店,殺了許多藥店的老板,直到殺到四月天的藥店。先後去了三批人,都是狼王手下的頂尖高手,卻沒有一個活著回來的。
老狼王率重兵,圍了四月天的藥店,他親手放了一把火。
四月天笑盈盈的走了出來,本是晴朗的天空,瞬間烏雲翻滾,上麵懸起萬萬道金雷。
老狼王久經沙場,法力滔天的狠角色,他不是沒有見過,甚至,親自帶300狼族精銳和牛帝交過手。
但從來沒有見過哪個大能能將萬萬道金雷定在空中不動。
讓雷劈下來容易,讓萬道金雷劈下來會難一點,讓萬萬道金雷劈下來,整個北境就是一片焦土,誰有這個能力,誰就是這個世界唯一的王,整個妖界和人界都沒有人能做到。
而這個女人,看上去弱不禁風,隨手一掰就能折斷,她卻能將萬萬道金雷定在空中,不動。
這是多麽恐怖的能力。
老狼王不怕死,但他馬上跪到四月天的腳下:“大神,你讓我死,我馬上就死,但我求你放過北境。”
四月天冷冷地說:“我開的是藥店,救人的地方,我讓你死幹嗎?”
老狼王跪在那裏不動,也不說話。
四月天有些不耐煩了,“你帶人來燒我的藥店,就是打我的臉,這樣吧,你先去最繁華的街市跪個三天,再來求我吧。”
老狼王回去後,便將王位傳給了兒子,“狼族血性,寧死不跪……但我膝下再無其他子嗣,百年之後,北境無主,我不能以北境之王的身份跪她,但我可以以一個父親的身份跪她。”
當時,妖界牛帝正與人界人皇大戰,天下被他們打的山河破碎,北境也是風雨飄搖。
老狼王怕這一跪失了人心,他不能以北境之王的身份去跪一個藥店的老板娘。
新狼王即位後,頭戴王冠,去到鬧市之中,跪到老狼王的身旁,撥刀立下血誓:
“北境狼王所跪之人,天下若有敢不敬者,即為北境之敵,吾將率北境之軍,屠盡全族。”
這對父子,新舊狼王,在鬧市之中,一連跪了九天。
一天夜裏,藥店老板娘去了。
“你們跪了九天,我九天沒有生意了,罷了……罷了,我給你治了吧。”
她漫不經心的,伸手向天一指,“天上雷電靈獸,聽我號令。”
頓時空中濃雲四起,電閃雷鳴,數千隻靈獸,渾身纏滿雷電,在空中探出頭來。
四月天伸手一抓,一條赤色雷狼被一隻巨手捏住,哀嚎一聲,被她捏成一顆赤色雷珠,拍入到新狼王的體內。
新狼王頓覺通體一陣激蕩,無數血色雷電纏繞在他的身體之上,天地間靈力四麵八方匯入體內。
新狼王又撲身跪倒在四月天腳下,“神女對我猶如父母,吾願拜為義母,終身侍之。”
“你小子真是聰明,認我當母親,是沾了天大的福分。”
從此之後,新狼王便有了靈魄,不過數百年,修為竟達8品巔峰。而且,他所用功法,自帶血色天雷,北境有他為王,更比從前固若金湯,成就了與妖界、人界三分之勢。
流光聽完故事,悄悄地退了出去,她看不上幾個大男人抱頭痛哭,準備後事。
她知道,她去求那個人,一定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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