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刀出冥界之落龍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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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期而遇,絲絲和蛛兒還真是快樂。
    蛛兒正抱著一把琴在酒館裏賣曲,等她彈完,絲絲把蛛兒招呼過來,點了一桌子菜,又叫了一壇桃花酒。
    女子見麵總要相互比較一番,蛛兒細細的打量著絲絲,她生著一張嬌豔的嘴,嘴唇豐滿,兩隻嘴角微微上翹,看起來好像很驕傲,也好像很調皮,很是讓人親近。就抱住了她的胳膊笑著說:“多年未見,你依然如此銷魂。”
    絲絲也哈哈地笑,“不是多年,是一百多年沒見麵了,你倒是瘦了不少。”
    蛛兒的小臉蒼白美麗,像是多年沒見陽光,眼睛細長憂鬱,著了淡妝十分冷豔,有一種決絕的美。她穿著城中流行的長裙,露著圓潤粉紅色的雙肩,裙角翠色有些短,露出腳踝,更顯得雙腿格外修長,絲絲不禁心想,生活在城裏的女子就是洋氣。
    這家店的夥計多是妖族,掌櫃卻是個風姿豐韻的人族婦女,她身姿高大,打扮得花枝招展,嘴唇塗成了黑色,據說是妖界最流行的妝容,她和熊王有些交情,店裏的桃花酒十分正宗,是妖界桃山上的千年桃樹花蜜釀製,飲後回甘,口鼻中滿是甜香。
    她走過來抱住蛛兒,誇她琴彈的好,想讓她以後就呆在自己店裏,不要再去其他的店。又和絲絲打了招呼,誇她漂亮,接著,她亂罵了一頓妖帝,又罵了人皇,卻把落龍城的城主好一頓誇,“城主能把落龍城治理的繁花似錦,人皇就該把他立為國相,卻隻有二點不好。”
    蛛兒笑著問,“哪裏不好了?”
    “一是總穿一身盔甲臉都蒙的嚴嚴實實的,幾乎沒人見過他的長像,二是……”女掌櫃手搭在腰上,眼中閃著動人的光彩,“你說他堂堂一個城主,連個城主夫人都沒有。”
    有酒客笑著起哄:“掌櫃你不會是想當城主夫人吧。”
    女掌櫃哈哈大笑,“說不定哪天他來我店裏喝酒,對我一見鍾情……我就成了城主夫人了。”
    “他要是來你店裏,也會對蛛兒一見鍾情。”
    “去去去……你又不是城主,怎知道他喜歡的不是我這樣的美人。”女掌櫃拍了拍蛛兒,“你說是不是。” 蛛兒沒有說話,隻是捂著嘴笑。
    女掌櫃又笑罵幾句,走開了。
    絲絲輕描淡寫地向蛛兒說本想嫁人過安穩日子,可嫁的人死了,她又被趕了出來,正準備去妖界。
    她沒有說那是她最窮困潦倒的日子,為了給白嵐醫治屍毒,欠下了巨債,白嵐的傷好之後,想回妖界,可她卻走不了,數個債主都在她身上種下了禁製,每天都有人來催債,她躲在小酒館裏,每天借酒消愁,張春山說要給她錢,幫她還債,可從來也不給。她也知道,這個老頭不會無緣無故的幫她,直到他說要娶她。答應他,總比被那些債主賣掉強。
    後來,她才知道那些債主,其實都是張春山的人。無論答不答應,她最終都要嫁給張春山。
    在洞房之夜,她還傻瓜一樣盼著白嵐出現,帶她走。
    她低頭牽了牽嘴角笑了笑,眼裏漸漸透出一絲悲哀與蒼涼。
    蛛兒吃了一驚,有百年沒有見到絲絲了,她的變化真大,百年前的絲絲是個目空一切的女子,挺胸昂首是她唯一的姿態,百年後,她低下了頭。
    蛛兒輕聲說:“我以為你會嫁給白嵐?”
    “大多數的女人都嫁不了想嫁的人,我也不例外,好在,我嫁的人死後讓我發了一筆小財。”
    蛛兒吃得很少,但喝得很多,飯未吃完已是雙頰泛紅。她說,千形和千影兩兄弟化塵了。
    絲絲有些同情形和影,他們本就是半妖半魔半鬼,連身體都是拚湊的,成魔是早晚的事。但如果能守住心性,活個幾千年也不是沒有可能。
    當年,她和白嵐打碎那兩個巨大的煉屍爐,黑氣衝天,無數鬼影嘯叫飛出,裏麵卻隻有兩顆少年的頭顱,白嵐本想將其埋了,不想這兩顆頭顱還有氣息,他便挑了些煉屍爐守衛的屍體拚上了……
    形和影的死亡實際上和蛛兒有關,絲絲和蛛兒不同,絲絲從不刻意討人歡心。但蛛兒總是很隨便的表現對身邊男人的喜歡,這很容易害男人誤陷情網,黑色之眼許多男子都對蛛兒心有所念。
    白嵐讓形和影去教她功法,每日裏蛛兒便纏著這兄弟兩人,形影不離。大概是蛛兒破碎的過往,或者是她率直的性格,打動了這兩兄弟,蛛兒或許始終未察覺,她和形、影之間暗生微妙情愫,這種情愫或許就是形和影的心魔,不可能、不可以,卻又不可抗拒。就像輸紅了眼的賭徒,明知會輸,還是不停的下注。
    蛛兒很小便被賣去做礦奴,男礦奴是在井下挖礦,女礦奴多是做皮肉生意,在那樣的環境裏,蛛兒對男女之間的事看得很隨意。她剛來黑色之眼時,常披著一塊布,下身赤裸走來走去,眾人不敢直視,白嵐說她,她反而說,看就看唄,我又不收他們錢。
    很難想象她這樣的人能漸漸成了黑色之眼中的頂級戰力,形和影雙人使出的功法,竟被她一人用雙刀使出來,當時,她修為不高體內靈力有限,便舍棄了功法中其他攻擊之術,將所有的靈力用到了速度上。
    她的功法,霸道凶悍,像是有無數把刀從四麵八方,源源不斷的劈來。
    蛛兒說形和影死後,她本想去刺殺軒轅甲。
    絲絲卻說:“我們不過恰巧生在了這個時代,並不是主角,你不要學白嵐,為了別人,要把自己的命也搭進去。”
    蛛兒說:“活著總得有個目的,要不然一天天的混日子。”
    絲絲反問她:“那你殺了軒轅甲?”
    蛛兒輕聲歎了口氣,自嘲笑笑說:“沒有,我成了他的走狗。”她站起身,“走,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
    兩個人手拉手走在街上,走的不急不緩,蛛兒蒼白優雅非常動人,引的路人紛紛駐足窺視。
    蛛兒帶著絲絲走入內城,向著城主府走去。
    絲絲疑惑地停下腳步,笑著問:“你不會要把我送官吧。”
    蛛兒狡黠地笑笑,“你怕不怕?”
    “我才不怕。”絲絲說著,大踏步的跟著她,從後院的小門進了城主府。
    蛛兒遣退了身邊的丫鬟和侍從,笑著說:“落龍城裏知道我真實身份的也就這裏的幾個人。”
    絲絲沒有想到蛛兒就是落龍城的城主,原來她就是秦宿雨。在這之前她隻是覺得蛛兒很媚,性情直率隨和,容易吃虧上當,但突然覺得其實並不了解她。
    絲絲笑著說:“你當走狗當成了城主,這大概就是走狗的巔峰了吧。”
    蛛兒笑了笑,“最初我做軒轅甲的侍衛,他說我身上殺氣太重,做不了刺客,讓我去軍中,本想磨煉一下我的性格,讓我學會忍耐。”
    剩下的話不必再說,不敗將軍秦宿雨的故事,絲絲當然聽過。
    斜陽,細霧,山間靜悄悄。城主府很大,有山有湖,湖上,一輪圓月的倒影,被微風吹的波光鱗鱗,她們坐在岸邊,貌似輕鬆,實際上在她們閃爍著的目光裏,隱藏著極其複雜的神情。
    兩個人從一見麵就想向對方打聽白嵐的消息,可一直都沒有開口。
    蛛兒先開的口,她仍是沉不住氣,她說:“就在我來落龍城的前一年,人皇突然召見我,我想既然我殺不了軒轅甲,不如把人皇殺了,一天晚上,白嵐突然出現,他勸我放棄,於是我成了現在的城主。”
    絲絲也和她說白嵐是去了妖界,但沒說這次要去妖界找他。
    蛛兒哼了一聲,“我勸你還是對他死了心的好,省得自討無趣。”
    她笑說很早之前有天晚上,悄悄鑽到白嵐的床上,結果被他冷著臉趕了出來。
    絲絲心想這事她不知道,但以蛛兒的性格,這事她幹的出來,他也幹的出來。
    蛛兒也沒說形和影死的時候,曾說過黑色之眼有內奸的事,那次對軒轅甲的刺殺失敗後,白嵐,絲絲、蛛兒、千形和千影,都受到了傷害。
    無人從中獲益,然此次刺殺之事,隻有其五人知曉。
    蛛兒查出落龍城有人綁賣妖奴,發現是被裝酒缸運出。為查出是哪家,她扮作賣唱女子逐一排查。絲絲就留了下來,陪她一同查探。
    當她們查到落龍酒樓時,便覺得這家店十分可疑,但凡事要有證據,蛛兒故意暴露肩上的妖奴烙印,正等著被捉走時,將他們一網打盡,不想卻遇到了熊可可和我。
    她們精心準備了幾天的計劃,豈料被我們無意給糾亂了。
    我們都被抓到了牢裏,熊可可和蛛兒被帶去提審了,牢房內就剩下我和絲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