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帝心隱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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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否認,女人的確能使男人意亂情迷。
但,大多女人卻不明白自身光環在何處,隻得以錯誤認知去做著錯誤的事。
以至於就連她們自己也隻將自己視為一種資源,極易走向沉淪。
或許,她們並沒有考慮過,現實所呈現出的需求和道路都不過是早已設定好的陰謀,入世越深便越逃不出既定規則。
還是那句話——從來如此,便對嗎?
——這是昔年魯迅先生在書中的一問,恰也是這一問深刻揭示了傳統和習慣背後的問題。
事實上,打破傳統觀念和習慣認知、甚至是宗教信仰的並不是上萬字的理論,也絕非總結成書的例證,反倒是真正需要人們靜下心來去反思的一些問題和正在發生的遭遇。
由此可見,懂得思考和會思考有多重要。
但,懂得思考和會思考又會得出兩種截然不同的人生。
確切地說,人和人的主要差別就在會不會思考上。
若說,懂得思考隻是一種下意識行為,那多得是天馬行空,多少有些偏離主題。
偏離了主題也就成了胡思亂想,胡思亂想也必會消耗不該消耗的精力。
而會思考,則永遠講究一個實際,從實際問題出發,尋找突破口。
遺憾的是,並不是每個人都會思考問題,因為會不會思考又和見識與認知直接掛鉤,非己悟不可救也。
然,若要細說女性之偉大,詮釋出女性的力量來,又非要從母係社會說起。
是的,不是婦好、花木蘭、梁紅玉這些巾幗英雄,而是舊石器時代和新石器時代的母係社會。
當然,就算要從母係社會說起,恐也難以說清全貌,所以,點到為止吧。
母係社會形成於氏族,簡單來說,就是有血緣關係的、一個娘生的、由十幾個人組成的寨落。
在寨落中,母親自然為尊,母親不單給予了眾人生命,更掌握著生殺大權。
此處所說的生殺大權非主宰一人生死也,卻也類似。
說直白點,就是母親本就擁有生或不生的權利,不生有些人壓根也不會誕生,這無疑也是一種生殺大權。
那為何母係社會最後行不通了呢?
——如此反問,絕算不上嚴謹,因為至今還有女性為尊的地方,隻當便於理解吧。
行不通的原因,則是因為大融合,當一個寨落吞沒另一個寨落,再由寨落形成部落,最後再由部落成為一個國家後,就難免要強調個人力量了。
這也好理解,即便是帶兵打仗,也必有一位武力超群的將軍,否則,將慫慫一窩又要如何打?
所以,當天生優勢成為主導,那由男性主宰的世界也就誕生了。
——要明確的是,他們並非不尊重女性了,他們同樣會敬重自己的母親,但,他們卻也隻有一位母親。
什麽意思呢?
——他們隻看重和自己有血緣關係的女性,可他們統治的國度中卻有數不盡的女人,那些與他們無血緣關係的女人自也不會再得到尊重。
在《東周列國誌》中記載過這樣一句話,“臣聞母以子貴,子以母貴。今太子避罪居申,溫嚲之禮久廢。況既廢其母,焉用其子?”
此話被視為“母以子貴,子以母貴”的出處,也是我們常說的“母憑子貴”的出處。
其實不然,“母憑子貴”在部落大融合時期就已然彰顯,所彰顯的也是一種規則,隻是未被記錄罷了。
至於,《東周列國誌》中所記載的那句話,也不過是有人將這一常態規則呈現在了書麵和言語中,故才流傳千古。
——兒子的成功必會給母親帶來榮耀,兒子的光芒越耀眼,其母的美德也會越盛。
——這本是一場再正常不過的演變,可隨著人口越來越多,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也逐漸處於弱勢,甚至到了不依賴男人便無法存活的地步。
即便如此,也無人能否定一位好母親或一位好妻子的作用和價值,女性也皆朝能成為一位好母親或好妻子的方向努力著。
隻是,在努力的過程中,難免有些殘酷,一旦涉及權勢之爭也必有生死一搏。
——要說宮鬥是殘忍的,那它的確殘忍,能將一個良善之人逼瘋,亦能將一個單純之人逼得滿是心機。
——在人們誇口稱讚一個女人的手段和心機時,也會很自然地淡忘掉本就不公平的規則。
——慢慢的,力量至上也就成了一種習慣認知,一旦獲得普遍認同,那人們也絕不會再去重視單純且弱小的人。
而,辨別一個女人能否成事的標準,又在於她是否會思考上。
是的,又繞回來了。
若隻是懂得思考,那博覽群書便就成了一種錯,因為廣闊的學識必會讓一人感到世道不公,但,無力改變不公的世道又成了一種原罪。
所以,古往今來有很多女子會言出觸及到當權者底線的話,從而不得善終。
若是會思考的女子定會將生存放在首位,先解決掉眼前的困境,再徐徐圖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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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好恰就是一個會思考的女子,這也便是她為何偏要執著於素棠的原因。
——是的,素棠並非最強,可素棠卻又是謝好最容易掌控和熟知的人。
——想在強者手下存活,就必要先知曉對方的底線。
——當可以掌控和熟知後,很多底線又絕不是真正的底線。
眼下,謝好欲行之事就是在挑戰素棠的底線;在此之前,她也已突破了素棠的次次底線。
——有時,底線像座大山,觸之必死。
——可若是觸及後,並未身死呢?
——再次觸及,還是死不了呢?
接二連三都死不了,那是不是也會成為女人最大的樂趣呢?
——甭管對方有多威嚴,也甭管對方是何身份和地位,隻要戳破一次對方堅硬的外殼,那也絕不會再懼怕對方所展現出的淩厲。
——有了第一次,就必會有無數次。所謂萬變不離其宗,單是這一點就能運用到很多事上,比如不要怕麻煩一人,試想你最好的朋友,豈不就是你不斷麻煩出來的深厚友誼嗎?
此刻,謝好要賭的也應是素棠最後的底線——素棠會不會在蕭文景麵前救下自己,甚至連同她的貞潔一同保下呢?
說實在的,她並沒有把握,因為蕭文景畢竟是當今聖上,素棠又怎會為了她去違逆聖上呢?
或許,也正因她沒把握,她才如此熱血沸騰,急迫想要知曉結果。
房中已無聲,伊影卻已濃。
濃濃的倒影已鋪在窗外,越是寂靜,那道影也就越清晰。
伊影在細微挪動著,動了又停,停了又動。
影是蜷縮著的,謝好現下也定蜷縮在窗外,她就像是一隻大大的烏龜,時不時地伸一下脖子,又時不時地蹲走幾步...
突然,她的影子被瞬間拉長,屋內也同樣有一身影在靠近著她,她這才發覺照出她身影的並不是月光,反倒是燭光。
也對,窗外是“雲闕閣”的一道走廊,若想見月光也隻能進入屋內再推開另一扇窗了...
“你可知,偷聽已是死罪?”
謝好猛然一震,又一瞬起身,她怕極了。
但,她的心中又突得升騰起一絲暖意,這暖意來得很及時,足可消散她內心的所有恐懼和無措,亦讓她覺得有那麽一絲僥幸。
因為,屋內離她最近的那道身影並不是蕭文景,那道影的手中雖拿著蠟燭,但,從蕭文景發聲的方向來看,其應該還穩穩地坐著,並未站起。
“進來吧,真不知道你為何每次都要這般胡鬧...平日裏也就罷了,可今夜我房中卻有客。”
這聲音是手拿蠟燭的那道影發出的,亦是素棠的聲音。
謝好單是聽到這聲音,就已然竊喜,她甚至想要跳起來大聲歡呼,再衝進屋內用力抱緊著素棠...
隻因,素棠已在為她辯解,在蕭文景麵前為她辯解。
——她當然知道素棠房中有客,她不但知道,還知曉客人正是當今聖上。
——這是素棠強調過的,且還是狠厲強調過的。
門已開,是謝好輕輕推開的;裹著紅紗裙的一條腿也已邁入了房中,那腿也是謝好的。
“奴家隻是睡不著,本想找素棠大人您喝幾杯,沒曾想大人房中竟有客...謝好有失禮數了...”
她自然看到了蕭文景,可看到是一回事,假裝不認識又是一回事;隻要一味裝迷糊,是不是也就意味著她並沒有聽清楚方才屋內的談話呢?
素棠攔下了她,就在她完全進入房間後,也在她雙眼瞥向蕭文景後,“既已見到我房中有貴客,那還不退下!”
素棠突然加重了語氣,聲中有幾分威嚴,卻又有幾分關切。
謝好反倒極度興奮了起來,她就喜歡看到素棠為她緊張的樣子。
素棠越為她緊張,她就越想更進一步,這種快感恐也隻有深陷情網的女人最懂。
“奴家為何要退下?即便有貴客在,這房中不也缺一個斟酒的舞姬嗎?奴家左右是睡不著了,索性就為素棠大人和這位貴客倒倒酒...當然,奴家也不介意為這位貴客舞上一曲。”
素棠當即跨步貼向謝好,微聲怒道:“休要玩火!快快退離!”
謝好隻是微微斜了素棠一眼,見素棠已恨得牙癢癢,她也發出了銀鈴般得嬌笑。
她不僅在笑,還直接繞過素棠,來到了蕭文景麵前並蹲身為其斟滿了一杯酒。
她身上的紅紗本就單薄,蹲身間怕是也展現出了女子所有的妖嬈。
蕭文景靜靜地注視著她,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亦注視著她的每一寸肌膚。
見蕭文景不言,謝好又得寸進尺道:“不知公子尊姓大名,謝好是否有幸陪公子共飲一杯?”
蕭文景淡淡一笑,緩緩捏起酒杯,一飲而盡。
他依舊沒有說話,隻是倒拿著酒杯在半空中頓了又頓,好似在示意著誠意。
謝好也幹了一杯,隨之盈笑道:“公子不願說,那謝好便也不問。今夜,難得與公子相遇,不如謝好再敬公子一杯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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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文景癡笑垂眸,先是搖了搖頭,又漸揚嘴角,抬眸道:“若我飲下這第二杯,那你今夜也便走不了了...”
素棠眸光一驚,極快來到蕭文景麵前俯身一拜,“公子,您身份尊貴,萬不能有絲毫閃失。這位謝好姑娘雖是我“雲闕閣”的花魁,但,一夜實在太久,就連我都無法保證她會不會在公子熟睡後對公子不利。”
蕭文景雙眸微頓,逐漸放大著瞳孔,似追憶起了過往,“在我剛滿十六歲那年,我的兄長也曾說過與你同樣的話,隻是我當時不以為然,覺得兄長說歸說,怕是連他自己都無法以身作則...”
“有些人呢,就是這樣,他會一本正經地說著對你好的大道理,可能轉過頭後連他們自己都做不到...可我的那位兄長卻言行一致,他從未在姑娘房中留宿,他甚至會抗拒著女人靠近...”
“直到有一天,兄長的父親被人連連詆毀,他也便沒再對我說過什麽大道理了。我本以為過幾日他就會恢複如常,沒曾想隨後的日子他卻整日流連在秦樓楚館中...我無力幫兄長扭轉局勢,隻好在暗處默默守護...可當我看到兄長依舊不肯在某位姑娘房中過夜時,我才知曉原來兄長所言都是認真的...”
“但,使我沒想到的是,我在兄長心中的份量竟會被一位不知名的花魁逐漸取代。隨後,兄長也打破了不在女子房中過夜的底線,兄長會沒日沒夜的在那花魁房中待著,沒人知道他們兩人都在房中做著什麽,但,兄長卻終會有閉眼熟睡之時...”
“可能很多人不會明白,兄長能在一個女人房中睡下到底意味著什麽...隻有我知道...我知道這意味著那花魁已然是兄長最信任的人,兄長也已將全部身家性命壓在了那花魁身上...”
他連連嗔笑著,嗔笑間雙眸越發放空,似有些許晶瑩閃動,“那時,我如何都想不明白兄長為何會將性命交給一個下賤的花魁...那不過是個女人罷了,一個毫無價值、又無關輕重的女人而已...與那女人相比,我才應該是兄長最值得信賴的人...兄長若心中有苦,也完全可以找我喝個不醉不歸,與兄弟一同暢飲,難道不好嗎?”
他突得昂首癡笑,麵露苦楚,甚是淒涼,“可遺憾的是...兄長從未與我同塌而眠過...就算喝得不省人事,他也會連夜回府...”
謝好當然知道他口中的兄長是誰,更知道他口中的那位花魁正是柳霖霖。
在這又微又淡的描述中,或許聽不出淚語和怨恨,可偏偏又是這又微又淡的言語卻又傷人最深。
——它之所以又微又淡是因事情已過去了許久,久到可以妥協、可以接受,亦久到不該再被記起。
——既不該被記起,又為何久忘不掉?它就好似紮入心房的一根刺,會隱隱作痛,也會痛無可痛,隻是痛得久了、痛得麻木不仁了,再表述時才有了這份微淡。
謝好本該安慰他,謝好也的確要安慰他,他畢竟是當今聖上,就算不為攀龍附鳳,隻為素棠,她也要安慰他。
誰知,就在謝好輕輕握住他的手時,他竟赫然圓睜了眸子,反手將謝好按在了桌上,他的雙手在不停地下壓著,他的身體也逐漸壓在了謝好身上...
不過,他的神情卻一點都不猙獰,就和最初一樣——一樣的凜然自若,就像是看不到眾生疾苦的神佛,一邊藐視著眾生,又一邊想讓眾生臣服。
“如今,我也想尋一位花魁,就如當年伴在兄長身邊的那位花魁一樣,就是不知謝好姑娘值不值得我交出自己的性命了...”
謝好見勢頭不對,便緊眉側臉想要掙脫掉蕭文景,單憑她的身手別說是一個蕭文景了,就算是十個蕭文景也斷然奈何不了她。
然,她反複掙脫卻次次失敗,她的雙眸也在某時某刻乍現出了一抹驚愕——原來,蕭文景竟有著絕頂的身手...
最後,她隻能朝素棠頻頻投去求助的眸光,素棠卻一臉詫異地看著蕭文景,可能連素棠都沒想到蕭文景竟是位隱藏頗深的武學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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