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清水若禾垂眸看著她，心髒竟開始微微抽痛起來。
    “不聽了，秋織，好不好？”
    “不，”清水秋織固執地搖搖頭，“哥，就像小時候講睡前故事那樣，講給我聽吧。”
    清水若禾還是一言不發。
    兄妹倆人還是有些地方相似的，比如在某方麵出奇的固執。
    清水秋織指了指不遠處清水若淩的水晶棺，笑得單純，清澈，“哥哥，你的妹妹也想聽吧？”
    “講講嘛，哥？”
    清水若禾剛誕生的一絲憐憫與糾結頃刻間蕩然無存，垂眸看著她，點頭，“好。”
    清水秋織一愣，然後笑了。
    清水若禾移開視線，聲音平淡，“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他拿出一個化妝箱，為清水秋織和自己易了容，隨後解開清水秋織的禁錮，開車前往另一個郊區。
    清水秋織安安靜靜地坐在副駕駛，看著車窗外不斷倒退的景物，最終，視野停在一個巨大的牌匾上——ap研究所。
    “這是你出生的地方——a區。”
    兩人下了車，有了偽裝，清水若禾很輕易地就和門口武裝的守衛交談起來，隨後帶著清水秋織光明正大走了進去。
    路過反光的玻璃時，清水秋織才發現，他們頂著的，是琴酒和貝爾摩德的臉。
    清水若禾帶著她穿過條條錯綜複雜的走廊，和數不清的白衣科研人員擦肩而過，甚至還路過了大廳內掛著優秀員工名單的告示欄。
    清水秋織瞥了一眼，腳步一頓。
    最上麵的核心領導人物照片已經泛黃，似乎被膠水粘的很牢，有半張沒有撕下來，她看到了一張和西川千緒幾乎一模一樣的臉。
    “那是dirsch的媽媽。”
    清水若禾淡淡地為她解釋道，“不過早在23年前就被前川付的父親害死了。”
    “前川付的父親？”
    清水若禾似乎覺得也沒有隱瞞的必要，索性簡明扼要地將西川謙朗和石田丸佑的事情全盤托出，“那位家庭醫生，就是前川付的父親，也是組織派石田丸佑安插在他們家的眼線。”
    清水秋織沉默一瞬，輕聲開口：“千緒姐姐知道這件事嗎？”
    “不知道，她也沒必要知道。”
    清水若禾眼底劃過一絲輕蔑，“說起來，她還在監獄裏吧。”
    “……”
    清水秋織垂下眼簾，微微抿唇，不再說話。
    清水若禾帶著她左拐右拐，避開所有科研人員，假借琴酒身份支開附近的配槍人員，最終在一道厚重的門前停下。
    清水若禾瞥了她一眼，“你確定想知道你的身世？”
    “嗯。”
    清水若禾不再詢問，輸入密碼。
    嘀的一聲，門緩緩向兩側打開，清水若禾拉著她進去，輕輕關上門。
    饒是清水秋織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視線觸及的刹那仍舊幾乎站立不穩。
    這間實驗室內，從裏到外，從左至右，依次排列著一個個巨大的玻璃器皿，金黃色液體內泡著一個又一個人，體型各異，形態不一。
    目光從幾十張臉一一劃過，很快，她就發現了一個共同點。
    這些實驗人長得很像，或者說，她們是按著一個模子被創造出來的。
    至於這個模子是誰，不用多說。
    “……哥。”
    清水秋織嗓音顫抖，帶著些哭腔，她第一次感受到了恐懼。
    “哥，這些人，都是什麽？”
    清水若禾神色平靜地走到一個上鎖的櫃子前，三兩下打開鎖，從密密麻麻的文件袋裏抽出一份，在清水秋織麵前展開。
    “是她的複製品，也是偉大的發明——”
    “artificia peope. ”
    清水秋織看著白紙黑字的、密密麻麻記錄著文字的紙張，心徹底沉到了穀底，再不抱一絲希望。
    那些紙張，詳細記錄著清水秋織自胚胎起的各項身體數據，包括實驗負責人——清水若禾。
    以及一份記錄，五年前的那場車禍，司機是伏特加，整容醫生，是清水若禾。
    原來，清水秋織這個名字，是哥哥親手創造出來的，她還以為……哥哥能對她有一絲感情。
    原來，為了不被發現她是克隆人的事實，哥哥竟然謀劃了一場將她毀容的車禍。
    清水秋織瞬間被抽走力氣，跌坐在地，茫然地望著天花板慘白的燈光，竟不覺絲毫刺眼。
    她看到清水若禾走到她身旁，不帶一絲感情地俯視著她。
    她看到周圍環繞的實驗體，那些，才是她的同類。
    她看到了自己衣領上的品牌ogo，是獨一無二的正版。
    清水秋織突然笑了。
    她的名字是假的，她的臉是假的，她的特殊體質是假的，她的哥哥是假的，組織一直以來對她的照顧是假的，就連千緒姐姐對她的愛，也是基於二人性格外貌相像的基礎上。
    一切，都是假的！
    “哈哈哈哈哈哈……”
    “哥哥，下一步，你是不是就要克隆清水若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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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最成功的克隆人，對嗎？”
    清水秋織沒有等到來自哥哥的回應，一句話清晰無比地回蕩在腦海。
    那是在醫院那天，動物園事件後，她受了傷。
    清水秋織把西川千緒叫到病房裏，向她展示了自己也有的特殊體質，說明了統一戰線的想法，並得到了一個擁抱。
    她當時說什麽來著？
    【“千緒姐姐，如果我們能流一樣的血就好了，這樣你就是我親姐姐啦！”】
    ……
    西川千緒站在水晶棺旁，看著不遠處的繩索陷入沉思。
    她擰了擰眉，伸手摸向電飯煲，餘溫尚存。
    “應該沒走多遠……但是他們這時候離開，是要去哪？”
    西川千緒先給鬆田陣平打了個電話，叫他過來處理現場後，頭疼地按了按太陽穴。
    她把這段時間以來發生的種種事件聯係起來，一個靈感忽地閃過。
    石田清子為什麽告訴她那麽多零碎的消息？
    克隆人……清水秋織……？
    不，不可能。
    西川千緒皺著眉把這個恐怖的想法扔掉，可是很快，這個想法又浮現在腦海，不停打轉。
    萬一克隆人真的存在呢？
    地下那三個玻璃皿，關的不就是三個克隆人實驗體嗎？
    等等！
    西川千緒的眼睛驟然睜大——當時不是還有一個怪物不知所蹤嗎？
    現場不是有兩個本田騰豐嗎？
    難道……？！
    糟了！
    來不及磨蹭，西川千緒直接聯係了萩原研二，“喂，萩原，那天石田清子和你說了什麽？！”
    萩原研二那邊一片混亂，似乎又有人越獄了，隻匆忙說：“她說，世界上已經有兩例成功的克隆人了！”
    萩原研二的手機被撞到地上，他第一次爆了粗口，“該死！千緒我先不和你說了，本田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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