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宮裏的事情,是誰告訴誠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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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慈來時,謝清啼躺在床上,旁邊還守著不放心的楚鈞睿。
    趙慈一番施針,給謝清啼遞上一塊軟巾:“別忍著。”
    謝清啼將軟巾捂在唇邊,將湧上喉頭的一口血吐在了軟巾上。
    趙慈接過團成一團的軟巾,給謝清啼遞上一盞藥茶,藥茶清涼中帶著甘甜,衝淡了口中的血腥氣。
    謝清啼安撫楚鈞睿:“王爺可以放心了?”
    楚鈞睿見他不似方才那般話都說不出來,略放心了些:“我陪著謝……謝大人。”
    “誠王殿下,時辰不早了。”
    楚鈞睿現在對謝清啼多少已有些了解,聽他說第二遍,就知道此事大概沒有商量的餘地。
    自己若堅持留在這裏,他顧及身份不會強行讓自己離開,但心裏恐怕會覺得不快。
    楚鈞睿不想讓他不快,就按他的意思離開了。
    趙慈將手裏那團裹了血的軟布丟進藥箱,歎氣道:“我的大人啊,這次又是為了什麽事,情緒激動到犯了病?”
    “又是?”謝清啼道:“我上一次吐血發病,可有對你說過是為何?”
    趙慈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上一次,上一次……”
    他支支吾吾了片刻,想出了一個說法來:“上次殿下昏過去後,迷迷糊糊喊了沈越的名字,微臣猜想,是那個叫沈越的出了什麽事,才引得大人犯了病。”
    嗬,謝清啼看他慌張圓謊的樣子,在心裏冷笑,他沒有揭穿趙慈,上次他吐血昏倒,在那冰冷地麵上躺了片刻就恢複了意識。
    那時候太醫還沒來,他銷毀了平安醫館送過來的那張寫著沈越傷重已死,王爺安好,並且拓了信印花紋的短箋,換了一張隻寫了沈越傷重已死的條子放入衣袖中。
    做完這些,他很快又昏了過去,等他再醒來,那紙條還在,隻是此前特地記下的折疊位置,已經變了。
    看來那紙條是趙慈發現後交給楚安瀾的。
    趙慈這個人啊……有醫者仁心,膽子卻越來越小了。
    但這是人之常情,謝清啼也不同他計較,今日為誰犯病,楚安瀾是知道的,他也沒必要瞞著趙慈這個傳聲筒:“是個叫常輕長的朋友?”
    就算趙慈是個不涉朝事的太醫,也聽過常輕長的名號:“什麽,那位能造出火炮的大人出事了?”
    謝清啼麵色凝重,默認了他的猜測,趙慈聽聞,那位造出火炮,以火炮助力大靖攻破猥國人的機關高手,此前一直住在謝府。
    謝府開府以來,第一次有外人常住,想來那人和謝清啼的關係不一般,如今他出事了,這位多情心軟的謝大人,心緒受衝擊到犯病,倒是可以理解的。
    趙慈暗自歎了句謝大人在意的人,真的很難留住。
    口中卻不敢多問,隻是委婉說:“大人,你從南境回來,雖經曆了奔波勞累,但身體根基卻比之前恢複的好。但身體比之前好了些,卻還是經不起折騰的,若不愛惜自身……”
    “還剩多少時日?”
    “什麽?”
    謝清啼讓趙慈帶來的徒弟,將那藥茶再送一盞過來,喝下這盞又爽口又暖和的藥茶,他覺得比此前舒服了不少。
    他將空藥盞遞給瞅著他等答案的趙慈,平靜的說:“你說我身體有好轉,若按現在的狀態好好修養,我還能熬多少年?”
    他對生死之事看的太淡,淡到讓趙慈有些不適,趙慈哽了哽,說:“就算好好將養,也不過能保四五年光景。”
    “唔。”
    聽到這話,他給出的反應,就隻是“唔”一聲?
    趙慈不放心的說:“但如果不好生教養,可能連四五年都難。所以大人,你要愛惜自身啊。”
    “知道了。”
    趙慈實在忍無可忍:“大人,下官是真心希望,大人能愛惜好自己。”
    “我明白你的好意。時間不早了,你開完藥就回去吧。”
    趙慈起身去寫藥方:“今晚讓下官守著大人吧。”
    謝清啼躺下道:“一時沒穩住心神,頭有點發暈,吐了悶在胸中的血就好了,不必守著。瞅瞅你,白頭發,眼角紋,你也該保重自身啊趙太醫。”
    趙慈不再回嘴,以免累得謝清啼耗費精力同他辯論,他擰著眉頭想著藥方如何開。
    等開完藥方打算親自去抓藥,回頭看去,發現謝清啼已經睡著了。
    因常輕長之事,謝清啼再度向楚安瀾請旨去北境,但楚安瀾卻駁了他的請求。
    謝清啼縱然在禦書房外長跪不起,楚安瀾也沒應了他,跪了半個時辰,夜色已經落下,謝清啼卻還沒有起身的打算。
    楚鈞睿知道此事,入宮求見楚安瀾,楚安瀾不見他,他便讓人取來內層裝了幾個極薄的湯婆子的大氅,給謝清啼披上,又接過宮監的傘,親自為他撐著。
    楚安瀾站在窗口,隔窗看向外邊一站一跪的二人,問道:“宮裏的事情,是誰告訴誠王的?”
    “是前東宮的太監順福,誠王自小,就由他伺候著。”
    “以後找個由頭,把他送到謝府吧。對誠王用過的舊人再查一查,對他留著些忠心的,宮女提前出宮回家,宮監沒用的處死,有用的送到誠王身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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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宮中留著對前太子忠心的人,恐怕對新太子不利,何況那些人敢向誠王私自送宮裏的消息。
    陛下沒將那些人盡數殺了以絕後患,已是十分留情了。
    高恭明白楚安瀾的心思,恭敬道:“是。”
    楚安瀾看著越來越大的雪,眼神暗了暗:“出去告訴謝清啼,北境的事不用他插手,他要做的,就是留在京中護好自己,護好太子。”
    “是。”
    高恭正要出去傳話,楚安瀾又說:“告訴誠王,他再陪著謝清啼站著,明日就搬回宮裏來。”
    謝清啼對高恭的話沒太大反應,楚鈞睿卻在聽到這話時變了表情。
    高公公傳完話,又求著說:“大人,回去吧,你這樣跪在雪地裏,陛下就站在窗口,陪你吹冷風,陛下這身子……大人,這事兒今日是不會有轉機了,你心疼心疼自個,也心疼心疼陛下吧。”
    謝清啼往窗前看去,窗子開著,披著大氅的楚安瀾站在那裏,他逆光而立,謝清啼看不清他的表情。
    但那站在風口中身形絲毫不動,仿佛在印證高恭的話。
    謝清啼知道高恭說的在理,他不再固執的跪求楚安瀾,起身拂去衣袖上的雪:“多謝高公公提醒,我回去了,你照顧好陛下。”
    “哎。”若是此前的謝清啼,恐怕會執拗的繼續跪下去,但今日卻這般好說話,高恭有些意外,但這祖宗不犯軸,自己也好交代些。
    高恭忍不住咧著嘴露出點笑意:“奴才會照顧好陛下。”
    謝清啼往外走,楚鈞睿也跟了上去,高恭忙吩咐身後的小太監:“轎子呢,驅寒湯呢,快送過去。”
    “早就按師父的吩咐準備好了。”
    “那還不快去?”
    “是。”小太監忙去做高恭吩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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