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張羽大腦內的虛擬屏幕，就像是一塊存儲卡硬盤，銘記每一段記憶。
    甚至在強化所有的記憶烙印，乃至前世，看過的每一本小說，聽過的每一首歌。
    算了算了，現在最操心的應該是如何賺錢，償還他那個智商係統。
    否則真的把自己智商扣費歸零，變成個傻子豈不是虧死？可在八三年如何賺錢？
    一路想著，張羽回到了家。不等進門兒，就聽上房，姥姥姥爺的屋子裏吵吵嚷嚷。
    “你們娘們兒就是喪門星！你這一年伺候那點地，不夠你們娘倆吃的。
    張羽那小雜種，一頓飯能吃三人的量，你還想怎樣？賺多少錢，都被你們吃窮了。”
    這個公鴨嗓是二舅媽的聲音，姥姥家一共有三個兒子，一個女兒，張羽的母親是小妹老四。
    二舅媽王桂芳尖酸刻薄，跟張家人斤斤計較。偏偏對她娘家人百般好，甚至把婆家的東西往娘家人倒騰。
    這年代家家都不富裕，偏偏那混蛋娘們是個伏地魔，現在卻來欺負自己母親。張羽臉色一黑，開門進入。
    隻聽二舅媽繼續：“分家分家一定要分家！我們家可不為別人養雜種，你跟野漢子生下的……哎呀，你這混蛋！你幹什麽？”
    誰也沒想到，衝進來的張羽，拎起笤帚嘎子，用掃地的那一麵，狠狠的抽在了二舅媽的臉上。
    痛的王桂芳一聲慘嚎，張羽的聲音冰冷：“你這張嘴太臭了，比廁所都臭，我幫你掃一掃，不用謝！你動手個試試？你敢動手，我打掉你的牙！”
    誰也沒想到，一向乖巧聽話甚至堪稱窩囊的張羽，會爆發的這麽激烈。
    六五年正月二十八出生的張羽，剛剛過完十八周歲生日。已經成年人的張羽，身高隻有區區一米六五。
    隻是體重不到九十斤，讓人覺得風大了，都能把張羽吹個跟頭。
    兒子居然敢跟張家潑婦吵架？張衛紅被嚇壞了：“小羽，你你你你怎麽敢打你二舅媽？”
    張家潑婦，是鄉裏鄉親送給王桂芳的標簽。這位打遍張家無敵手，現在居然被少年給打了！
    “怎麽著？”張羽渾身殺氣騰騰，完全無視母親驚懼的眼神，“就行她打我罵你，就不行我打她？咋的？想要吃絕戶欺負我們娘仨？
    我家不是絕戶，我家還有我！你動手個試試？今天不管誰敢欺負我們娘們兒，白刀子進紅刀子出，老子光腳不怕穿鞋的。”
    房間裏十幾口人都沉默了，以往張羽是被欺負的那一個。軟弱的像麵條隨便被人拿捏，今天卻帶來巨大的反差。
    特別是臉上的血痕，老媽張衛紅終於注意到：“兒子，你這你這腦袋上咋整的？”
    邊上大舅家小女兒張妍，怯生生的說：“羽哥在學校把吳廉校長給打了，你不是被公安帶走了嗎？”
    嗬嗬！這丫頭不像好人呢，曝光張羽的醜事，無非是打擊表哥的氣勢，甚至引爆張衛紅的怒火。
    一旦老媽急了，挨揍的注定是自己，張羽擦掉腮邊的血嘎巴：“老子有理走遍天下，誰敢抓我？
    吳廉那個老畜生欺負學生，睡別人老婆，他完了！就算不吃槍子兒，也要蹲一輩子監獄。”
    都什麽跟什麽？二舅家兩個表哥，想要給母親找回場子的，站起身卻沒敢向前。
    今天張羽在學校的表現，已經成為所有學生的心理陰影，大家都說他瘋了！
    誰敢跟瘋子打架？隻聽張羽繼續道：“媽，他們不是要分家嗎？咱就分家好了！
    跟公社說說，咱們搬集體戶去住。不管怎樣，我還是知青的後代吧？那裏有我住的，沒別人住的。”
    明明是一個幹瘦幹瘦的小子，看上去一陣風都能吹倒。偏偏這一刻爆發出恐怖的威勢，仿佛是一頭被激怒的惡狼。
    二舅家的大小子張勝，死死盯著張羽：“王八犢子，你跟誰倆耍橫呢？信不信……哎媽呀救命救命！殺人了！”
    誰也沒想到，張羽一言不合，就拎起炕邊上的燒火棍，像手持長槍一般刺向了張勝。
    那燒火棍剛剛還燒炕來著，前麵帶著黑灰，甚至帶著一絲火花。嚇的張勝慘叫連連，躲在了父母親後麵。
    二舅媽臉色蒼白：“你你住手，小崽子你要幹什麽？”
    張家潑婦第一次慫了，無論男女敢於窩裏橫的底氣。源自對身邊人的了解，那是對熟人的蔑視。
    他們熟悉身邊人全部底細，認定你不敢殺人放火。但是今天張羽的表現，完全顛覆張家潑婦的認知。
    幹什麽？張羽殺人一樣的眼神看向她：“是不是欺負我們孤兒寡母？我告訴你，不管誰，想欺負我們娘仨就不行！媽、妹妹咱們回家。”
    說著話張羽帶著母親，牽著妹妹的手轉身就往外走。隨著正房的門關上，後麵響起一片的汙言穢語。
    此時張羽卻已經不管了，直接走到院子裏西廂房那邊。其實這是一個倉房，幾年前改成的住房。
    張衛紅跟陳世偉結婚，最初是住在集體戶的倉房裏。後來張羽的便宜老子陳世偉，考上大學一去不複返。
    張家人找上門，說什麽娘三個住那邊，不太安全。所以張衛紅才帶著一雙兒女，住到娘家的倉房裏。
    現在要搬回集體戶？張衛紅呆呆的看著兒子：“小羽，你你變了。”
    小妹張秀抬起頭看著哥哥：“哥，我餓了。”
    咕嚕！張羽的肚子也響了起來，張衛紅歎口氣：“等著我給你們熱點飯，用凍白菜做個湯。”
    眼下下苞米麵大碴子高粱米是主糧，小米黃米麵兒蕎麵，都屬於改善夥食的雜糧。
    至於說大米和白麵，那可就少之又少了。這邊很少有人家種麥子，那東西產量太低。
    自從包產到戶，大家迫切渴望改善困窘的生活，都種產量高的莊稼。玉米產量高，高粱一公頃產量也就是四五千斤。
    遇上幹旱的年份，每公頃出產高粱甚至不足三千斤。玉米不一樣，玉米用上良種，這兩年的產量節節攀升。
    一公頃已經七八千斤，高產地塊已經逼近一萬斤了。原本張家是個大家庭，但是因為包產到戶的原因，各家全都分家單立戶。
    雖然還住在一個院子裏麵，但是自留地是各種各的。張衛紅娘三個，種著四個人的口糧地，足足一坰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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