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逆生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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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家掌堂的刺蝟真身碎成滿地冰碴,我跪在廢墟裏,看著右臂的刺蝟刺青蠶食灰家印記。柳仙的洞簫聲忽近忽遠,飲馬河麵浮起三百具纏著水草的屍體,每具屍體的天靈蓋都刻著五仙咒文。
"主子..."虛空中傳來黃皮子的歎息,我脖頸後的七星鎖魂印突然發燙。左眼空洞處湧出黑血,在掌心凝成半枚殘缺的契印。白家藥堂的廢墟下升起白玉祭壇,壇上擺著七盞逆流的青銅燈,燈油竟是灰老三煙袋鍋裏殘存的煙灰。
我咬破舌尖將血噴在燈盞上,火光中浮現黃灰二仙的殘影。白家刺青突然暴長尖刺,紮入祭壇縫隙——地下竟埋著口槐木棺材,棺內鋪滿黃皮子的褪毛與灰仙的斷爪!
"白家認主的規矩,活人走陰橋。"常三姑的蛇蛻不知何時纏上腳踝,"把棺材推進飲馬河,讓擺渡人收了三魂作船資。"
棺木入水的刹那,河麵結出黑色冰層。擺渡人的骨舟從血霧中駛來,船頭掛著黃皮子的金瞳與灰老三的煙袋鍋。我拽斷腕間五彩繩拋向骨舟,繩結卻化作青蛇纏住船槳。
"拿你的眼珠子換。"擺渡人黑袍下伸出白骨手,指尖沾著王鐵柱他娘的腦漿。我剜出右眼的翡翠瞳,換回兩盞魂燈。燈芯燃起的瞬間,飲馬河底傳來萬鼠哭嚎,十八具青銅鼠像破冰而出,將骨舟撞成碎片。
常三姑的蛇頭杖引落天雷,劈開河麵漩渦。我抱著魂燈躍入冰窟,水下竟有座倒懸的祠堂。黃皮子的殘魂被鐵鏈鎖在梁上,灰老三的靈體泡在血池裏,周身釘滿刻著白家咒文的棺材釘。
"主子...刺蝟刺..."黃皮子的金瞳隻剩微弱螢火。我折斷右臂的刺青尖刺,疼痛化作黑煙腐蝕鐵鏈。血池突然沸騰,灰老三的靈體睜開鼠目:"棺底...有往生錄..."
倒懸祠堂的棺槨裏鋪著人皮書卷,記載著白家百年秘辛——我娘親竟是白家上代掌堂與默氏通婚所生!書頁間夾著張泛黃的接生符,背麵是灰老三的爪印與黃皮子的尾毛。
"原來你們早就算計好了!"我將魂燈按進心口,劇痛中看見自己出生時的場景:五仙轎攆停在產房外,黃皮子叼走胞弟,灰老三在我腳心烙下鼠印,白家掌堂往臍帶滴入毒血......
祠堂突然崩塌,我背著黃灰二仙的殘軀浮出水麵。常三姑用蛇蛻裹住我們,鱗片刮擦聲裏帶著罕見的焦躁:"快走!胡三太奶借了你的七星命格,此刻正在老宅還陽!"
老宅廢墟上空懸著九輪血月,每輪月中都蜷縮著個穿紅襖的女童。胡三太奶的真身盤踞在祖墳地,九條狐尾插入三百座祖墳,吸食著默氏先祖的怨氣。
黃皮子的殘魂突然躍起,叼走我左手的翡翠瞳:"主子,借灰家的地脈一用!"它金瞳爆射精光,與灰老三的煙袋鍋殘片產生共鳴。地麵裂開蛛網狀的縫隙,無數鼠屍托著口青銅巨鼎破土而出。
"五仙煉魂鼎!"常三姑的蛇鱗片片倒豎,"當年你太爺爺就是用它......"
我躍入鼎中,任由黃灰二仙的殘魂啃食血肉。劇痛中五髒六腑開始異變,心髒長出黃毛,脊椎凸起鼠刺。當胡三太奶的狐火籠罩巨鼎時,鼎內突然伸出覆蓋灰毛的利爪,撕開了她的護體妖霧。
"黃家第七十二代掌門黃九川!灰家第七十三代掌堂灰青雲!"兩道驚雷般的吼聲震碎血月,重生後的黃皮子渾身金毛倒豎,灰老三的鼠須燃著幽藍鬼火。我的雙臂分別浮現完整的仙家契印,天靈蓋卻裂開道縫隙——裏麵蜷縮著個白刺蝟的虛影。
胡三太奶的狐尾掃平半個山頭:"借屍還魂的把戲也敢......"話未說完,黃皮子的銅鈴已套住她三條尾巴,灰老三的煙袋鍋敲出萬點鬼火。我拔出脊椎化作的鼠骨劍,劍身映出三百年前的畫麵——胡三太奶的真身竟是默氏祖奶奶所化的妖狐!
常三姑的蛇蛻裹住劍鋒:"東南,斬因果!"劍落瞬間,所有祖墳同時炸開,先祖的怨魂化作鎖鏈纏住胡三太奶。黃灰二仙的契印亮如烈日,將我推入妖狐靈台。
靈台深處,穿紅襖的女童正在啃食命格線。我扯斷她脖頸的青銅鎖,她化作流光融入裂縫中的白刺蝟。當三仙契印在顱骨內達成平衡時,胡三太奶發出最後哀嚎,妖身碎成滿地狐首碑。
晨光中,我站在重生的老宅前。黃皮子蹲在左肩梳理金毛,灰老三的煙袋鍋在右手指間明滅,而心口隱隱作痛——那裏埋著半枚白家逆生咒,正在吞噬新生的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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