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琴國際總部大樓。
    安妍端著咖啡杯，自顧自喝著，看著天邊太陽西斜。
    “安總，抱歉，我們董事長還有一個會要開，麻煩您在這邊…”
    “不麻煩。”
    安妍擺擺手，邊看書，邊拿起一塊餅幹塞進嘴裏，衝著秘書笑了笑。
    “我等季董開完會。”
    恒琴國際…
    無非是不把現如今的自己放在眼裏，想等到鑫妍彈盡糧絕的時候。
    再去他膝下搖尾乞憐。
    鑫妍集團的市場占有率，和華升合作之後，已經是蒸蒸日上。
    完全不輸於恒琴，千雅這樣的大企業。
    畢竟安妍一口氣從華棉買了不少原料，旗下還有自己的工業園。
    不像千雅集團，大多用的是代工廠。
    但畢竟資曆尚淺，商界這樣曇花一現的企業太多，鑫妍集團的利潤又低。
    高額的薪資成本，和極低的毛利，導致安妍事實上拿到手裏的錢，遠不如他們。
    在恒琴國際眼裏…
    它始終沒有把鑫妍集團，看作一隻對等的猛獸，而是隻會蹦躂的小白兔。
    而且這隻小白兔，已經斷糧了。
    “嗬嗬…”
    “季宏偉啊季宏偉，今天丟掉的臉，總有一天，我會一點點找回來的。”
    安妍眼神微凝。
    曾經的她，或者說他，可以在風投機構裏坐到淩晨，卑躬屈膝。
    可以給投資人當司機，陪酒，甚至服務員。
    今天的遭遇和這些比起來，完全不算什麽。
    尊嚴不是天上掉下來的，是用自己的財富，頭腦，眼力，去爭取來的。
    晚上。
    …
    不知過了多久，門總算“卡巴”一聲打開，接著是不緊不慢的腳步聲。
    戴著眼鏡，一頭地中海發型的男人，腆著肚子從裏麵走出來。
    “嗬嗬嗬嗬，這位就是安總吧。”
    “不好意思啊，今天實在是忙，下午陪代理開了個會，現在才回來。”
    陪幾個代理…
    “嗬嗬…”
    安妍幹笑兩聲，這是陪幾個代理商，都不願意來見自己一麵。
    季宏偉倒也沒解釋什麽，徑直在安妍對麵坐下，倒上一杯茶。
    “安總怎麽會想來恒琴國際啊？”
    廢話。
    老子為什麽來，你心裏沒點數嗎？
    安妍深吸口氣，看著眼前這位恒琴國際的董事長，兼執行總裁。
    “季董。”
    “我來的目的，您應該清楚，都是生意人，我這是正常的良性競爭。”
    “您如果這樣耗下去，半年之後法院宣判，恒琴要賠得更多。”
    “嗬嗬嗬嗬…”
    季宏偉還是搖頭笑笑。
    “安總啊，都說明人不說暗話，您倒確實是個爽快人。”
    “很可惜，我是真的不能答應您，這方麵…我們恒琴國際，也是有苦衷的。”
    苦衷…
    安妍微微歎了口氣。
    恒琴集團如果主動退出，接下來那些小作坊，也會見風使舵。
    千雅集團獨木難支，隻有放棄施壓，任由鑫妍集團接著發展下去。
    最後成為護理用品領域的濃夫山泉集團，或者哇哈哈集團這種巨頭。
    對社會未嚐不是好事。
    畢竟多出了許多待遇優渥的工作，與物美價廉的產品。
    但對恒琴而言呢？
    它想讓自己死，不過安妍不一樣，她想讓恒琴集團活。
    但並非以現在的樣子活。
    “季董。”
    “既然大家都知根知底了，我想，我也不用再說什麽廢話了。”
    安妍笑笑。
    聰明人和聰明人之間，玩心眼沒用，隻有實打實的能力的交鋒。
    “其實我這一次來，不僅僅是想聊聊，有關那份承諾書的事情。”
    “我還給您帶了一件東西。”
    “什麽？”
    季宏偉一愣。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現在的恒琴國際，應該是債務纏身吧。”
    “您和銀行的對賭協議，快要到了吧，如果這次不成，恒琴就真的債築高台了。”
    “你…你怎麽知道我有對賭協議…”
    “我有我的信息渠道。”
    安妍歪頭笑了笑。
    她的一個合作夥伴，是江南市一把手的私生子。
    另一個，是港宏市金融圈赫赫有名的後起之秀。
    這樣的消息還不算難獲取。
    少女笑容明媚，如同春光乍泄，季宏偉眼中卻滿是驚愕，如同見鬼。
    “你…你想怎麽樣？”
    “沒想怎麽樣啊。”
    安妍眨巴著大眼睛，一臉無辜的樣子，伸出五根手指頭。
    “我沒記錯的話，恒琴國際，在港股的市值，折合華幣四百四十個億呢。”
    恒琴之前，足有六百多億市值。
    但3.15曝光之後，直到現如今，恒琴連出醜聞，股價一降再降。
    這也是為何，季宏偉憂心對賭協議的事情，如今的恒琴，二級市場根本收不回錢。
    “我想，通過股權融資，收購恒琴國際百分之十五的股權。”
    “你瘋了，你有多少現金，就恒琴…”
    “五十多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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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妍微笑起來，又晃了晃剛剛伸出來的五根手指頭。
    zero做品牌租賃，遍及全國，算是和老板們互利共贏。
    黛爾集團主打高端，賺有錢人的錢。
    一年加起來，也有二十多億的毛利。
    加上明珠傳媒，幾乎是無本萬利，讓她不得不衷心感謝狂熱的追星男女們。
    她是這三家企業的實際控製人，還能做股權質押，湊出五十億並不難。
    “…”
    季宏偉剛要說的話哽在喉頭。
    一家沒有現金的企業，為了現金，給人舔鞋子都可以做得出來。
    這是商界的常識。
    更何況，如果鑫妍集團死了，它和千雅也不是朋友，恒琴國際的債務還能沒法緩解。
    恰恰相反，和安妍做朋友，鑫妍不可能獨占整個市場。
    但擁有股權的關係，甚至未來的互相持股，它和鑫妍集團已經是朋友了。
    “安總如果要這麽說的話…”
    “我們恒琴集團，會立刻召開臨時董事會，決定是否退出那份承諾書。”
    “並且接受您鑫妍集團的股權融資。”
    “很好。”
    安妍微微勾唇。
    恒琴退出，那些小作坊為了不被清算，最終也會退出。
    華棉不會為了千雅集團一家企業放棄自己。
    供應鏈的問題是解決了。
    但是那些企業，還沒有解決，現在圍魏救趙，不知道下一次會不會落井下石。
    恒琴集團的未來嗎…
    嗬嗬。
    安妍微微勾唇，看著一臉興奮，還在暢想以後的季宏偉。
    恒琴國際很快就不會有未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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