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垃圾桶裏的破鞋,誰撿誰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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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情況擱以前,要是林秀珍暈倒了,蘭舒肯定急得一個頭兩個大。
    但現在,看到炕上哼哼唧唧的林秀珍,她的心裏沒有一絲波瀾。
    林秀珍一隻手無力地搭在額頭上,眼睛半眯著,嘴裏時不時發出一陣高過一陣的哼哼聲。
    “老天爺呀,我的命怎麽這麽苦啊!上輩子造了什麽孽,讓我這輩子遭這罪啊!讓我死吧!我不活了!”
    說著,她兩條腿還在炕麵上象征性地蹬了蹬,炕席都跟著簌簌作響。
    蘭建國無奈地抿了抿嘴,拿著掃炕的雞毛撣子在炕沿兒上輕輕敲了兩下。
    “小蘭舒,你明知道你媽脾氣不好,你說你沒事氣她幹啥?”
    蘭舒滿不在乎地切了一聲,“她自己氣性大,關我屁事。”
    聽到這話,林秀珍叫喚的聲音更大了。
    “你這孩子!”蘭建國剛拔高了聲調,目光卻掃到蘭舒脖子上那一圈刺眼的白色紗布。
    心頭一緊,後半截狠話像被魚刺哽住了喉嚨,生生咽了回去。
    “爸知道你心裏不舒坦,但事情已經發生了,你得學會接受。你三天兩頭在家作,家裏有事我就得從廠子裏請假出來,本來廠子最近效益不好,你說你這不是給我添籮爛呢麽!”
    “爸,你讓我接受啥?接受蘭馨搶我對象?她是你親閨女,我就不是了?”
    蘭建國實在沒轍,又重重地歎了口氣。
    “爸哪能是那個意思呢!這事確實是你二姐不對,但再怎麽樣你也不能因為這事就不要命了。你說你這麽鬧,你自己受不受罪吧!小時候別人說你傻我還不樂意,現在看來,小時候你那次發高燒,是真的把腦子燒壞了。”
    這話聽得蘭舒憋屈,不過她承認,之前為了一個狗男人跳河,她腦子確實有毛病,她該被罵。
    自打溺水、手術、輸血遭了一番大罪,元氣早就大傷。
    這會兒她不過站了一小會兒,雙腿就跟灌了鉛似的,發軟打顫,陣陣眩暈襲來。
    蘭舒不再理會要死要活的林秀珍,趿拉著塑料涼鞋挪回西屋。
    剛躺進被窩沒多久,院子裏就傳來了一陣焦急又匆忙的腳步聲。
    她都不用起身看,聽了二十年了,光靠聲音她就可以分辨出是大姐陳文娟和蘭馨回來了。
    果不其然,東屋的林秀珍像是撈到了救命稻草,立馬扯著嗓子喊冤叫屈。
    過了十幾分鍾,蘭舒這屋的門就被不輕不重地推開了。
    陳文娟二話不說,抬手猛地一掀,蓋在蘭舒身上的被子就被掀飛到一邊。
    “小死蘭舒!你到底想幹啥!你非得把咱媽氣死才算完是吧!”
    蘭舒一聲不吭,伸手慢吞吞地又去扯被子試圖重新蓋住自己。
    見蘭舒這副無動於衷的模樣,陳文娟更是火冒三丈,她雙手叉腰怒吼道:“你趕緊給我滾起來!別以為現在我不敢罵你!”
    蘭舒心底幽幽歎了口氣,無奈地順勢從炕上爬了起來。
    大姐對她有恩,她再怎麽發瘋,也不能和大姐頂嘴。
    “大姐,我還病著呢,你可輕點吵吵吧。”
    “我看你確實有病!”
    陳文娟看到臉色蒼白的蘭舒,恨鐵不成鋼地咬了咬牙,最後還是無奈地軟了下來,一屁股坐到炕沿上唉聲歎氣。
    “你作什麽作啊,媽歲數大了身體不好,你要真把她氣出好歹來,腸子悔青了都沒有後悔藥給你吃。”
    蘭舒不以為意地撇了撇嘴,林秀珍成天抱怨這疼那痛,實際上全家身體最好的就是她。
    “你最近鬧出這麽大的醜事,家裏人各個都跟著你著急上火。我去單位上班,工友們一問起,我都羞得抬不起頭。”
    “我丟人?”蘭舒心中窩火,語氣帶著幾分尖銳,“我可沒當破鞋去搶別人對象,我給你們丟什麽人了?”
    陳文娟眉毛頓時豎起來,斥責道:“什麽破鞋!姑娘家家的說這種話害不害臊!你和魏曉峰又沒結婚,八字都沒有一撇,婚前交朋友那都是小打小鬧,換對象也不犯啥毛病。”
    蘭舒愣了,她一直以為大姐是站在自己這邊的。
    陳文娟和蘭馨異父異母,從小關係就一般,沒想到如今大姐居然會為蘭馨說話。
    蘭舒擺擺手趕人,家裏沒有一個清醒的人,她和大姐也沒話說。
    房門突然“嘎吱”一聲,陳文娟迅速起身,探頭張望後把門拉開,“沒事兒,你進來吧。”
    蘭馨帶著一身胭脂香飄然而至,手中還拎著一提綠豆糕。
    蘭舒聞到這熟悉的胭脂香味就惡心,她知道蘭馨噴的肯定是貝弗利香水,因為魏曉峰三個月前剛送了她一瓶。
    她剛出院回家沒來得及處理,一會兒她就把香水倒茅坑去。
    蘭馨將綠豆糕放在立桌上,語氣關切地問道:“怎麽樣蘭舒,好點了嗎?”
    對方的語氣太自然了,自然到仿佛無事發生。
    蘭舒不說話,目光如刀般在她身上來回打量。
    蘭馨被看得發毛,“你看我幹啥?”
    “看你得沒得大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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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麽?”
    蘭舒抿了抿嘴,“我怕你幹了缺德事,哪天嘎嘣一下厥過去。”
    蘭馨頓時漲紅了臉,這死丫頭跳個河真是腦子進水了!
    姐妹倆年紀差不多大,從小她就壓蘭舒一頭,什麽時候蘭舒敢這樣和自己說話?
    她像是被觸碰到了逆鱗,騰地從木椅上站起來。
    “你別跟我在這發瘋,跳個河就了不起了?誰逼你跳河了?蘭舒,家裏沒人欠你的!”
    蘭舒氣笑了,“蘭馨,我之前是不是給你臉給太多了?”
    眼看著兩個妹妹馬上就要吵起來,陳文娟挪著身子一屁股就擋在了蘭舒麵前,將兩個人的視線隔開。
    “行了,你倆都少說兩句,讓爸媽聽見算什麽事!”
    還沒等蘭舒說什麽呢,蘭馨先炸廟了。
    她推開陳文娟的肩膀,“大姐,你不用攔著她,今天我倒是要看看她蘭舒有什麽可能耐的!還跳河,跳給誰看呢?人家曉峰根本就不喜歡她,從頭到尾都是她一直死纏爛打的,還不是因為曉峰是廠長家兒子!”
    蘭舒笑道:“你咋還把自己心裏話說出來了?”
    蘭馨瞪著眼睛,“我和曉峰是真心相愛的!”
    這話她敢說,在場的兩個人都不敢聽。
    此刻,蘭舒真是服了,服得五體投地。
    “蘭馨,你就別拿著雞毛當令箭,扯著虎皮當大旗了。還真心相愛,我呸!你拿著魏曉峰對你那點貓尿狗騷的感情在我麵前耀武揚威的,你想氣我?你以為我在乎?”
    “你少跟我嘴硬了!”蘭馨斜著眼睛看她,眼底還有些得意,“你不在乎能去跳河?你在乎死了!”
    “你可輕點嘚瑟吧。”蘭舒要吐了,“你別高興的太早,你別以為你相中這麽個玩應是什麽寶,他魏曉峰就是個下三濫,就是個係不緊褲腰帶的類人猿。他能拋棄我在一家找兩姐妹下手,他就是個禽獸。你見過哪個雄性動物過了發情期之後,還死死守在雌性動物身邊的?我看你以後能比我強哪去!”
    陳文娟聽得一愣一愣的,醫生說輸血有可能導致病人性情大變,當時她還不信。
    現在見蘭舒罵起人來像彈珠一樣,字字誅心,彈彈入腦,她是徹底信了。
    蘭馨從沒被這個囔囔踹三妹這樣罵過,此時氣得手指頭都在發麻。
    她張了張嘴想回罵,但她發現自己的腦子裏好像沒那麽多詞。
    憋了半天,她挺著胸脯趾高氣揚道:“要是曉峰看見你現在這潑婦樣,肯定後悔沒早點把你甩了。我告訴你蘭舒,曉峰都和我說了,你倆之間手都沒牽過,他碰你一下都惡心得吃不下飯。他瞧不上你,他愛我,我倆之間才是愛情!”
    蘭舒真忍不住了,側過頭幹嘔了一下。
    隨即抹了抹嘴道:“你和魏曉峰真是一個茅坑出來的臭貨,可別拿愛情當幌子了。愛情的帽子再大,也扣不住你倆道德的淪喪,就算扣住了你倆指定也沒啥好下場。”
    兩個人撒下的是背叛的種子,怎麽可能長出信任的果實?
    蘭馨氣得白眼球都變紅了,“你你你你......”
    “你什麽你?你以為你倆是金童玉女長相守呢?你倆就是偷雞摸狗的同謀。偷吃我的果子你就是個賊,吃幹抹淨輕點嘎巴嘴都算你還有點素質。你可倒好,吃完爛果還大搖大擺走我麵前顯擺自己把樹挪走了,你真是把屁股當臉使,你這臉可真夠大的了。”
    蘭舒的小嘴就像連環炮,把蘭馨炸得體無完膚。
    她頓時失去了理智,抬起手就朝著蘭舒扇了過去。
    陳文娟眼疾手快趕緊抓住了蘭馨,她隻攔了二妹妹,忽略了背後的三妹妹。
    隻聽清脆的一聲巴掌響,蘭馨白嫩的臉蛋上突兀地浮現出一道鮮明的紅印。
    她不可思議地睜大了雙眼,“你......你敢打我?”
    蘭舒不屑地冷哼一聲,“打你就打你,有什麽敢不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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