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你到底要趕甚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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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蘭舒鐵了心要重新開始好好做人,可家裏人卻都把她當鬼。
    林秀珍像是著了魔怔一般,咬定蘭舒被水鬼附了身,必須要把水鬼驅走。
    東屋一片狼藉,盤子碗碎了一地,還沒來得及收拾,大姐和大姐夫就被折騰來了。
    林秀珍也不知道哪來的路子,動作極其迅速地又尋來一個神婆。
    大姐和大姐夫前腳剛進屋,那神婆後腳就進了門。
    神婆一進屋就趴在桌上,手拈朱砂,筆走龍蛇地畫起符來。
    大姐夫滿臉的不情願,撇著嘴角吐槽道:“早知道是搞這迷信玩意兒,我壓根兒就不來湊這熱鬧。”
    陳文娟一聽就不樂意了,抬手就給了他一拳,嗔怪道:“家裏除了爸就你一個成年男人,我爸那樣你也知道,他哪是個能頂事兒的人?叫你來就是來撐場麵的,哪來的那麽多廢話!”
    大姐夫咂咂嘴,壓低聲音反駁道:“叫我來有啥用啊?在這家裏,我說話有人聽嗎?要我說,水鬼什麽的簡直就是無稽之談!蘭舒那丫頭就是被逼急了,別看她之前蔫巴巴的一聲不吭,像個好欺負的主,兔子急了還咬人呢!”
    “你這話啥意思?”陳文娟眉頭一皺。
    “啥意思你還不明白?撬完對象搶工作,擱誰誰不發瘋啊?”
    兩個人說話的聲音已經很小了,但屋裏太安靜,這番夫妻小話一字不漏地都落進了蘭舒的耳朵裏。
    蘭舒心裏舒坦極了,家裏可算是有一個明白人了。
    東屋裏全是飯菜味,林秀珍手裏攥著掃帚,邊掃邊抽搭著哭。
    “這哪是人過的日子,沒法活,根本沒法活......”
    “哎呀,媽!你別念叨了,念得我腦袋疼。”蘭濤趴在炕上看神婆畫符,“這不有人來給三姐驅邪了麽,你一會兒收拾完趕緊給我下碗掛麵,我要餓死了。”
    林秀珍把手裏的笤帚一扔,“吃吃吃,家裏啥活都我自己一個人,把我累死我看你們都咋活!”
    蘭濤切了一聲,“以前那些活不都是三姐幹的嗎,你才幹了幾天就不行了?”
    “你給我消停點!”林秀珍被說得沒了麵子,索性撂挑子不幹了,一屁股坐在炕上等待神婆的下一步動作。
    這位神婆和之前王金鳳的路數截然不同,她不用又敲又唱,簡簡單單畫了兩張符後,便捏著燃燒的符紙在空中繞了幾圈,嘴裏還碎碎地念叨著什麽。
    末了,她將即將要燃盡的符紙,“嗖”的一下丟進半碗清水中,食指伸進碗裏輕輕攪勻。
    “拿去,給你家丫頭喝了。”
    蘭建國有些猶豫,“這就完事了?”
    “那你還想要啥花樣?”神婆甩了甩手上的水珠,“趁熱喝,保管藥到病除。”
    隔著一堵牆,蘭舒也能嗅到那股刺鼻的燒紙味。
    蘭妮一直趴在門口,眼睛瞪得溜圓。
    她幾個大步跨到炕邊,衝著蘭舒急聲說道:“姐,那玩意兒老埋汰了,你不會中毒吧!”
    蘭舒不慌不忙地把手中的《孫子兵法》放下,“我可不喝。”
    話音剛落,蘭建國就端著碗進屋了。
    他小心翼翼地把碗放在炕上,好聲好氣地哄著:“舒啊,快喝,喝完你就全好了。”
    蘭舒挑挑眉,“你們都覺得我有病?”
    蘭建國趕緊賠著笑,繼續勸:“沒事兒閨女,你就是魘著了,喝完立馬就舒坦了。”
    “我不喝,我現在挺舒坦的,不舒坦的是你們,誰不舒坦誰喝。”
    “聽話。”蘭建國又把碗往前推了推,“這兩張符可花了二十塊錢,咱可不能就這麽浪費了。”
    “二十?”蘭舒聞言,無語地盯著蘭建國看了好大一會兒,“你把這錢給我,說不定我還能給你們點兒好臉色看。”
    東屋的林秀珍聽到這話,瞬間火冒三丈。
    她提著掃帚怒氣衝衝地撞門而入,扯著嗓子大喊:“我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生了你這麽個玩應兒!今天你不喝也得喝!”
    蘭舒冷笑,隨後穩穩地端起那碗符紙水。
    看到蘭舒的動作,林秀珍嘴角得意地往上一挑,看來還是她有能耐,鎮得住這丫頭片子。
    還沒高興兩秒,蘭舒手臂一揚,“嘩啦”一聲,一碗符紙水全部被潑在了地上,濺了林秀珍一褲腿的水。
    蘭舒麵無表情,語氣生硬得像冰溜子。
    “我說了不想做的事,以後別讓我重複第二遍。”
    屋裏的人被驚得說不出話,蘭妮看著滿地黑乎乎還散發著焦糊味的水,小嘴張得能塞進一個雞蛋。
    這可是滿地的二十塊錢啊......
    林秀珍哪裏肯善罷甘休,眼看又要扯開嗓子大鬧一場。
    蘭舒卻神色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我晚上說的話作數,再加一條,要是你們還敢逼我,我也要放火,你們不讓我好過,那就全都別過了。”
    林秀珍像是被抽走了脊梁骨,滿腔的怒火瞬間熄滅。
    現在的蘭舒比鬼還嚇人,她相信放火這事蘭舒絕對能幹得出來。
    她狠狠地瞪著蘭舒,最後嗚嗚地哭著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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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臨走的時候,陳文娟看著“不懂事”的蘭舒,眼中滿是失望與無奈,一句話沒說就開門就走了。
    大姐夫進屋看了一圈,臨走時扔下一句話:“蘭舒啊,我看你挺愛看書的,正巧,我辦公室裏有本《史記》,你有沒有興趣?”
    蘭舒原本暗淡的眼眸瞬間被點亮,“有興趣!謝謝姐夫!”
    “行,等你哪天有空了,就來學校找我拿。”
    蘭舒這麽一鬧,老蘭家算是徹底消停了。
    家裏人心裏都憋著一股火,但是看見蘭舒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模樣,愣是敢怒不敢言。
    蘭舒心裏還惦記著汽水廠工作的事,接下來的幾天,蘭馨走到哪兒她就跟到哪兒。
    反正窗戶紙已經捅破了,她也不再偷偷摸摸地跟蹤了,而是光明正大地跟著。
    她心裏門兒清,就算蘭馨想去廠裏上班,隻要自己跟著,蘭馨就絕不敢邁進廠子半步。
    她就是這麽有信心,因為她知道蘭馨怕死。
    蘭馨這回也算是徹底服軟了,碰上這麽個不要命的,她現在是一點兒都不敢招惹。
    這麽跟了幾天後,蘭馨實在受不了了。
    她可以不去汽水廠上班,但她總得和魏曉峰約會吧!
    一天下午,她看見蘭舒在屋裏看書睡著了,壓抑著滿心的喜悅,忙不迭地就提著包躡手躡腳地出了門。
    她和魏曉峰已經一周沒見麵了,其間魏曉峰約過她兩回,可蘭舒一直跟著緊,她根本沒辦法赴約。
    魏曉峰提前告訴她,他哥魏大栩去義烏出差了,還特意托他哥買了條漂亮的絲巾,那款式別說縣裏了,市裏都沒有。
    蘭馨出門的時候一步三回頭,確定蘭舒沒有跟上來,高興得恨不得原地起飛。
    到了人民公園,見到魏曉峰手裏提著一個精致的禮品袋,蘭馨像隻歡快的燕子,飛奔著跑了過去。
    她深知魏曉峰就喜歡自己這一點,活潑,開朗,高傲。
    這一點,是她和蘭舒最不同的地方。
    準確地說,是和從前的那個蘭舒不同。
    過去的那個蘭舒雖然長得好看,個頭也高,但是她就像蒙了一層塑料布的漂亮女屍。
    死氣沉沉,枯燥無聊,三腳踹不出一個屁。
    如今的蘭舒可就不同了,如果說以前的她是女屍,現在的她純屬詐屍了。
    動不動就要掐你脖鎖你喉,隨時都能帶走自己的小命。
    見蘭馨站在那兒出神,魏曉峰笑著把禮品袋塞到她的手裏,“怎麽約你幾次都不出來?”
    蘭馨無奈地長歎一口氣,“別提了,我們家都快被蘭舒給折騰得底兒掉。”
    “什麽?”
    “啊,沒什麽。”蘭馨趕忙掩飾,嬌羞地挽起魏曉峰的胳膊。
    剛一轉身,就瞥見大樹後麵那道鬼魅一般的身影。
    蘭馨徹底崩潰了。
    “蘭舒!!你到底要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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