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城靜靜聽著趙東的講述，不知不覺雙手已經緊握成拳，雙眼也漸漸塞了一些狠厲，趙東察覺出什麽，繼續說著自己的事。

    “後來我擔心你，給你打了電話，但是你說沒事，便沒有繼續問下去，這個月他們甚至還提了債錢，從五萬提到了十萬，不過我本來瞞著媽，不準備告訴她，現在被她發現了。”

    “趙城，你要知道，媽不是責怪你也不是質問你，隻是想知道你到底有沒有事，你在城裏究竟出了什麽事。”

    趙東說著，雙腿盤起，一臉認真盯著趙城的臉。

    “我沒有撒謊，也沒有發生這件事，更沒有欠錢，你們是被騙了。”

    “什麽？！”趙東一愣，趙城沒著急回話，下意識便將大拇指放進口中咬著，掩飾著心中的不安。

    “到底怎麽了，你說實話小城。”趙東說著，眼神裏塞滿了擔憂。

    “哥，我們要不把爸送進養老院，你們去城裏住吧。”

    趙城說著，思考這麽久，這是他的決定，趙東眉頭緊了緊，拉著他：“你先別著急。”

    “省廳裏的人對我步步逼近，我一直擔心他們會對你們伸出毒手，可你們遠在身邊，我才寬了心，看著現在這個情況，這裏是待不下去了。”趙城說著，咬著手指的動作不停，趙東明白他心裏的擔憂，趙東還想說些什麽，卻頓了頓嘴唇，沒有繼續。

    “你已經長大了，有自己的判斷，早已能夠頂天立地，也是因為如此我跟媽沒有問你太多。”

    “不行，走！必須帶你們走，在這裏待不了，你們離我太遠了，這樣下去，他們還會繼續問你們要錢來威脅你們，這麽做，一定是想要通過你們威脅我，這群人真的是。”

    趙城率先想到的還是李柏溪，這些人裏麵，隻有李柏溪會如此陰暗，趙城這樣想著，繼續咬著手指，雙眼的紅血絲在月光下格外顯眼。

    次日，兩個人起床，趙城那兩隻深深的黑眼圈一看就明白他沒睡好。

    “你還在想昨天晚上的事。”

    “必須走，哥，別在這了，我去說服媽。”看著他固執的樣子，趙東歎了口氣。

    隨後，趙城給秦梅拉到一邊，屋子裏甚至還躺著趙東河，他雙眼緊閉，若不是一高一低的肚子，實在看不出他還在呼吸。

    “給爸送進養老院吧媽，他這個樣子，你還要費很久的力氣。”

    趙城抬手握著秦梅的雙手，說著，秦梅皺皺眉：“你突然怎麽了小城，是昨天的事讓你受不了了麽，沒事，我習慣了。”

    “不，你們跟我去城裏，我會帶你們去一個合適的地方，這裏離我太遠，我不習慣，並且你一輩子都在為別人而活，接下來的幾十年，為自己活吧。”

    趙城雙眼誠懇，透露著真摯與激動，秦梅不知道趙城這是怎麽了，但猜得出一二一定是跟趙東說了什麽，思索過後，還是扯開了趙城的手。

    “我在這裏住慣了趙城，至於你爸，你說我笨說我傻，我都無所謂了，你爸不是個完全不負責的男人。”

    到最後，趙城也沒有說服秦梅，既然秦梅不走，趙東也不會走，趙城開著車，走在回城的路上，腦海中無數次浮現秦梅的雙眸，那究竟是什麽感情，秦梅為什麽要如此固執，趙城跟秦梅一同生活了十六年，到如今似乎跟秦梅已經越走越遠，歎了一口又一口的氣。

    回到家裏的時候也已經是傍晚，一來一回幾乎都在路上，開了幾乎兩天的車，趙城感覺疲憊不已，走出了停車場，趙城點了根煙，朝著家裏越走越近，感到不遠處圍了不少人，趙城不愛湊熱鬧，更別提這會心裏正是煩躁不已。

    可是看看四周，趙城覺得不對勁，圍著的好像是自己家啊？！！

    走上前去，隻見自己的家門口滿屏紅色，幾乎侵占自己地整個屋子整麵牆壁，靠近了還有刺鼻的味道，趙城皺皺鼻子，那是油漆的味道。

    自己不在家這段時間，家門口被潑了油漆，趙城都有些無奈，抬手將劉海撥到後麵，嗤笑一聲，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很快，來了一批警察，將群眾疏散。

    常楓穿著警服，下了車走過來。

    “這是怎麽回事趙部長，這些紅油漆看著差不多過了兩天，應該是昨天早上潑的。”

    自己剛走就潑了還真是有點心急，想到這裏，趙城笑了出聲。

    “能查到麽常警官。”

    趙城點了根煙，遞給常楓一根，他眼頭皺了皺：“不好查，這種人一般都是做好準備來的，並且趙部長，你也明白。”

    說到這裏，趙城點點頭，他明白，這一看就知道是誰做的，所幸常楓還是自己這邊的人，不會因此挑自己的刺傳給對方。

    “那好，盡量查吧，拜托你了常警官。”

    送走了常楓，趙城也沒多想，走進了家裏，反正家裏沒什麽事，不過客廳落地窗被潑了紅漆，從裏朝外看如同一個個幽魂撞死在窗戶上，趙城抽了口煙，單手插在褲兜裏，皺著眉頭嘴角卻是微微上揚。

    花了一個晚上，趙城給家裏收拾完，能處理掉的就處理，處理不掉的就換，這件事很快上了新聞，馬遠的筆墨很是犀利，話裏話外引導著觀眾去朝誰思考。

    此時門鈴突然被敲響，趙城拿著手機的手一頓，明明這會來的很可能是秦佩蘭，可趙城直覺卻覺得不是，他站起身走出去，透過貓眼看了看，什麽都沒有，趙城皺著眉頭，心裏浮起異樣的感覺，從門後櫃子裏拿了把刀，打開了門。

    沒有人，低下頭去看到地上放著一個盒子，趙城拿著盒子進了屋裏。

    掐滅煙，趙城打開盒子，裏麵赫然放著一把刀，刀上沾染著紅色的液體，趙城湊近聞了聞，不是紅漆，是實實在在的血，鮮血。

    血腥味迅速竄入鼻腔，趙城已經許久沒有聞到這樣的味道，刺鼻不已，眾多碎片化的痛苦的記憶在腦海中翻湧，趙城身子後撤了撤，將盒子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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