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弱國無外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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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元宵節過完,朝鮮使臣一直在四處奔走,為過完年見皇帝做準備。然而直到正月二十也不見皇帝召見他們,樸武國前往求見李岩,孫煥之和史可法都被拒之門外。無奈之下,他隻能去求見錢謙益,錢謙益在收了樸武國二十萬兩後去找了史可法,但史可法卻勸他少管閑事,這事不是他們能處理的。回去後,錢謙益也閉門不見了,這讓樸武國感到深深地無助。他正準備回去時,卻接到了禮番院的通知,讓他明日入宮覲見。這可把樸武國給激動壞了,於是將朝鮮國王李淏的禮單來回檢查了好幾遍,確保沒有錯誤才安心的睡去。
次日一早,樸武國早早的就來到了午門外候著,等待皇帝的召見。直到日上三竿,也不見皇帝傳召,樸武國心中有些忐忑,不知道出了什麽事。說好的今日召見自己怎麽這麽久都不見傳召,難道有什麽意外嗎?正想著,便聽見一個小太監在午門外大聲唱報道:“宣,朝鮮國使臣樸武國,覲見。”樸武國瞬間回過神來,小跑著來到小太監跟前,隨即遞上一個黃燦燦的元寶:“有勞公公了。”小太監瞥了一眼樸武國:“使臣大人還是快收起來吧。”說完便轉身走了。樸武國有些納悶,難道自己給少了,剛才該給兩個元寶的。但已經被拒絕,他也不好再說什麽,於是便低著頭跟在小太監後麵往裏走。
而朱由渠並不打算在奉天殿接見他,而是在後麵的華蓋殿。因為朝鮮很快就要成為曆史名詞了,這已經不是一次國與國之間的會晤了,沒必要那麽隆重。今天讓使臣來,就是想告訴他,讓李淏洗幹淨脖子等著。走進華蓋殿,樸武國隨即叩拜道:“小人朝鮮國使臣樸武國,參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朱由渠心中一驚:“我草,好強的腰子,嫖五國。”隨後便放下手中的奏折瞥了他一眼:“平身!”樸武國隨即起身,然後低著頭站在一邊。朱由渠懶洋洋的問道:“使者此來何事?”樸武國趕緊回道:“陛下,小國聽聞陛下要發兵朝鮮,我王甚是憂慮,不知何事得罪了天子。因此派小人前來向陛下說明情況,若是小國有什麽地方做的不對,請陛下明示,小國一定改正,望陛下收回天威,饒小國一命吧。”朱由渠不屑道:“既然不知道為何,那就算了,你回去吧。”樸武國一聽這話,於是噗通一聲跪了下去:“陛下,小國實在不知啊,還望陛下明示啊,日後小國一定改正,絕不敢再冒犯天子了。陛下開恩啊!陛下開恩啊!”其實朱由渠根本就沒想好怎麽說,像這樣的戰爭,根本就沒有理由。就像《三體》裏說的那樣,“消滅你,與你何幹。”可出於禮貌,人家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不拿出個理由似乎說不過去了。見朱由渠有些為難,一旁的李岩上前道:“你還好意思在這裏哭,當初建奴入關劫掠時,你們朝鮮不但出兵相助,還資助建奴糧草。你們知道你們這些行為給大明造成了多大的傷害嗎?當時大明內憂外患,無暇顧及爾等,但並不代表不跟爾等算賬。如今我大明已經安定,現在我們就該算算當年的賬了。”樸武國趕緊解釋道:“當年小國也是被建奴給逼的呀,小國打不過建奴啊,當時大明的軍隊不也撤了嗎?我們實在是沒有辦法啊。”李岩隨即怒道:“那你的意思是怪我們了?”“不不不,小人不是那個意思,小人…”“所謂列女不嫁二夫,忠臣不侍二主。你等即是大明之臣,竟然不顧宗主國的安危投靠敵國,如今還有何麵目來見陛下。”“這…”“你回去告訴李淏,讓他交出王位,來南京,陛下會讓他榮華富貴過完一生的。否則,待大軍破城後,李氏將不會有一人存活。”“這…李閣老…我…陛下…陛下饒了小國吧,饒了小國吧,陛下。”朱由渠見這家夥哭的梨花帶雨,心中有些不忍,於是對樸武國道:“你已經為你的國家盡力了,你回去告訴李淏,朝鮮,朕要定了。但看在你樸武國忠心為國的份上,隻要李淏來南京,朕定然約束大軍,不讓其劫掠。若是他不肯來,那麽朕誰的麵子都不給了。你趕緊回去吧,我們的大軍還有二十天就要開拔了。”說完便揮了揮手示意他可以退下了。李岩做了個請的手勢,樸武國便站起身來,晃晃悠悠的走了出去,他的背影中透著無助和悲涼。這讓朱由渠想起了後世,的敘利亞駐聯合國大使巴沙爾.賈法裏在休息區的身影。但為了大明的利益,和子孫的福祉,朱由渠不得不這麽做。因為當年在巴黎和會上,中國代表顧維鈞聲嘶力竭的呐喊不也被看做笑話嗎?弱國無外交,這是這個世界的鐵律,誰也沒有辦法改變。
在得到朱由渠的正式回複後,樸武國當天便上了回國的船隻,十天後他回到了朝鮮的國都漢城。樸武國向李淏傳達朱由渠的意思後,整個朝廷瞬間炸了鍋。以大將軍李良易為首的主戰派,和以丞相樸千熙為首的主和派,吵的不可開交。李良易出列道:“陛下既然大明不肯放過我們,我們就應該跟他們血戰到底,隻有把他們打疼了,我們才有談判的籌碼。否則一味的退讓,隻能讓他們變本加厲。”“把明軍打疼,李將軍說的好生輕巧。”丞相樸千熙隨即出列道:“當年建奴南侵時,怎麽不見李將軍把建奴打疼了?老夫隻知道你被建奴打的丟盔棄甲,去年蒙古人南侵時,要不是陳將軍及時叫停,我們的國都還是我們的嗎?而如今的大明天子,幾萬人就可以橫掃蒙古草原,京畿一戰滅了建奴近三十萬大軍。敢問李將軍自認為比建奴如何?比蒙古人如何?我們拿什麽對抗。”“這…”樸千熙也不再跟李良易掰扯了,於是轉向李淏道:“臣請陛下為百姓計,為王族安危計,自去王號,前往南京向天子請罪,或可脫此大難啊。”“住口!”聖人雲:“君辱臣死。”你恬為丞相,不思為君父分憂,卻在此妖言惑眾,唆使陛下投降受辱。你是何居心!”樸千熙扭頭一看,是兵部尚書金良正。於是怒道:“金良正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當朝喝斥本相,你還有沒有尊卑之心。如今大軍壓境,你難道要陷陛下於不義嗎?你難道要陷萬千百姓於塗炭嗎?你是何居心!”隨後主和派的官員們異口同聲的指責道:“對,你是何居心!”坐在龍椅上的李淏一拍桌子怒道:“行了,別吵了!如今大兵壓境,不是吵架的時候,如何應對,你們倒是拿出個主意來啊。吵能解決問題嗎?”說完便起身而去,隻留下一眾文武在那裏呆呆的看著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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