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書房密報
    龍涎香在青銅獸爐中凝成一線青煙。
    皇帝手中的朱筆頓在奏折上，墨跡在"西南郡"三字上暈開一朵血花。蒼龍衛副指揮使跪伏在地，鐵麵具下的呼吸聲粗重如破舊風箱。
    "周汗..."皇帝緩緩吐出這個名字，指尖的翡翠璽戒在燭火下泛著幽光，"朕記得，他去年進貢的那匹冰蠶絲，織成的龍袍至今還壓在庫房最底層。"
    副指揮使從懷中取出一卷染血的絲綢，雙手高舉過頭頂："啟稟陛下，邊關截獲密信，用周家獨門雙麵繡技法所刺..."
    "呈上來。"
    皇帝展開絲綢的瞬間，禦書房內的燭火突然搖曳。透光的絲帛上，申篤國的狼旗圖案與邊防駐軍輪值表重疊，每一處駐軍標記都用金線繡著細小的黑山羊圖騰。
    "好一個絲綢世家。"皇帝輕笑一聲，璽戒上的蟠龍眼突然迸裂，翡翠碎渣濺在絲綢表麵，"連朕的邊防布防圖都能繡得如此精美。"
    副指揮使的額頭滲出冷汗："周汗上月以查驗絲綢貢品為由，三次出入兵部檔案庫..."
    "夠了。"皇帝抬手打斷，目光落在屏風後的陰影處，"王一。"
    新任無麵人從暗處現身，手中捧著的烏木托盤上，三棱刺泛著孔雀藍的毒淬冷光。
    "讓周汗知道，"皇帝摩挲著璽戒上殘缺的龍眼，"背叛朕的下場。"
    雨夜清算
    子時的暴雨衝刷著周府的紅燈籠，血色在青石板上蜿蜒。
    王一蹲在飛簷上，三棱刺的龍首機關緩慢旋轉。他看見書房內周汗正在撫摸一卷鮫綃賬冊，燭火將他的影子投在窗紙上，像一隻佝僂的野獸。
    當第一個護衛的樸刀劈開雨幕時，雙節棍的嗚咽聲恰好混入驚雷。王一旋身錯步，倒刺鎖住刀背的瞬間，三棱刺已沒入對方第三根肋骨間隙。
    "有刺客！"
    王一反手甩出雙節棍，旋轉的隕鐵棍精準擊碎六盞燈籠。黑暗裏響起刀刃入肉的悶響，他踏著倒刺勾住的屍體借力躍起，三棱刺穿透窗紙時帶起一串冰晶。
    周汗撕扯鮫綃賬冊的手突然僵住——一根刻著降魔經的棱刺正抵在他冰蠶絲甲的心口接縫處。
    "陛下要問申篤國的戰馬？"王一的左手甩動雙節棍，倒刺刮過青銅燈架的火星點燃了致幻藥霧。
    藍火騰起的瞬間，三棱刺擰轉七分，龍首機關彈出的倒鉤撕開十六層冰蠶絲。周汗的瞳孔映出雙節棍上飛旋的血珠，那些血滴竟在空中凝成細小卍字。
    "告訴陛下..."垂死之人突然露出詭笑，染血的扳指內側彎月紋閃過幽光。
    王一用三棱刺挑斷他喉管時，聽見屋頂傳來熟悉的骨笛聲——那是蒼龍衛清理現場的暗號。
    高原聖殿
    月光像一把彎刀，劈開聖殿頂端的黑曜石穹頂。
    毗濕奴盤坐在人骨堆砌的法座上，手中把玩著一串用叛徒頭骨打磨的念珠。他的瞳孔在黑暗中泛著蛇類的豎紋，那是常年服用高原毒草留下的印記。
    "周汗死了。"跪在殿下的密探聲音發顫，"死在無麵人的三棱刺下。"
    法座下的青銅火盆突然爆出一簇藍焰，映照出牆上密密麻麻的黑山羊圖騰。每個圖騰都代表一個被策反的西南世家，而周汗的標記正在緩緩褪色。
    "蒼龍衛終於動用了無麵人..."毗濕奴的指尖劃過念珠，一顆頭骨突然碎裂，"看來蒼龍皇帝，已經察覺到西南的蛛絲馬跡了。"
    他起身走向殿外的祭壇，黑袍下擺拖過地麵，發出蛇蛻皮般的沙沙聲。祭壇上擺著七盞人油燈，每盞燈都對應一個無麵人的命格。最中間那盞燈的火焰突然扭曲，形成一個戴著素銀麵具的人影。
    "王一。"毗濕奴念出這個名字時，人油燈的火苗猛地竄高，"讓黑教的孩子們去會會這位新任無麵人。"
    黑教集結
    在聖殿地下的密室裏，十二名黑教殺手正在擦拭兵器。
    他們的武器上都刻著古老的詛咒符文，刀刃浸泡過高原特有的黑曼陀羅毒液。每個人的左眼都被挖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顆能看穿偽裝的貓眼石。
    "目標在西南郡官道。"密探將一幅染血的地圖鋪在石桌上，"他帶著周汗的扳指，要去下一個目標那裏。"
    為首的殺手用斷指撫過地圖，鮮血在官道上畫出一道紅線："在落魂坡設伏，那裏有我們布下的迷魂陣。"
    "記住，"毗濕奴的聲音從密室頂端的傳聲筒傳來，"無麵人的三棱刺能破罡氣，雙節棍的倒刺專克內家功夫。但他們的弱點在..."
    密探突然慘叫一聲，他的影子被某種力量扭曲，形成一個詭異的卍字。這是毗濕奴在警告他們，不要泄露太多秘密。
    落魂坡的迷霧中傳來骨笛的嗚咽。
    王一站在官道中央，三棱刺的龍首機關正在掌心緩慢旋轉。他能感覺到迷霧中潛伏的殺意，就像毒蛇吐信時帶起的寒意。
    第一個殺手從迷霧中現身時，王一的雙節棍已經甩出。倒刺勾住對方咽喉的瞬間，他看見殺手的左眼閃爍著貓眼石的幽光——那是一隻被詛咒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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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
    殺手的身體突然炸開，血肉中飛出無數淬毒的骨針。王一旋身避過，三棱刺劃出一道弧光，刺入第二個殺手的太陽穴。但對方的屍體卻化作一團黑霧，凝聚成毗濕奴的麵容。
    "無麵人..."黑霧中傳來嘶啞的笑聲，"你的命格燈，該熄滅了。"
    王一的瞳孔驟然收縮，他感覺到體內的玄能開始躁動。這是黑教的迷魂陣在侵蝕他的神智，必須速戰速決。
    第三個殺手從地底鑽出時，王一已經躍上半空。他的雙節棍甩出一道銀光，倒刺勾住殺手的脊椎，將整條脊柱抽離體外。但更多的殺手從迷霧中湧現，他們的身體開始扭曲變形。
    "以血為引，以骨為祭..."殺手們齊聲吟唱，他們的血肉開始融化，在地上形成一幅巨大的黑山羊圖騰。
    王一感覺到體內的玄能即將失控。他咬破舌尖，鮮血滴在三棱刺的降魔經文上，刺身突然迸發出刺目的金光。
    "玄能·破軍！"
    王一的雙眼變成純白色，三棱刺化作一道金色閃電。第一個被擊中的殺手瞬間汽化，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第二個殺手的身體被金光撕裂，內髒在空中燃燒。
    "這是...玄門禁術！"為首的殺手想要後退，但已經太遲。王一的雙節棍甩出一道銀色光弧，倒刺勾住他的頭顱，將整張臉皮撕下。
    當最後一個殺手的頭顱滾落在地，王一的身體也開始崩解。他的皮膚出現裂紋，鮮血從裂縫中滲出，在體表形成詭異的符文。
    "這就是使用玄能的代價..."他單膝跪地，三棱刺插入地麵支撐身體。降魔經文正在吸收他的生命力，以維持玄能的運轉。
    遠處傳來黑教援軍的腳步聲，王一知道必須立刻離開。他甩出雙節棍，倒刺勾住樹枝借力躍起，消失在血色迷霧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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