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撤歸故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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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狼國皇宮地底的祭壇炸裂時,顓玄正蜷縮在禦書房軟榻上,裹著繡有暗金龍紋的繈褓假寐。百靈幻體的意識如一縷碧色流光穿透宮牆,悄然沒入他的識海。硯台上的墨汁突然沸騰,在宣紙上洇出一幅血色山河圖——那是百靈幻體以能量波動勾勒的具象化。顓玄的瞳孔深處浮現金色龍紋,指尖在虛空中輕點,山河圖中某處節點驟然亮起:"血傀儡的蝕心蠱,種在第七根肋骨下方。"
百靈幻體的虛影此刻正盤踞在霜狼國皇宮廢墟上空,蛟尾纏繞著半截斷裂的祭壇石柱。她的意識化作碧色毒霧腐蝕著血色幡旗,三道蝕腦咒的黑線順著風聲襲來。顓玄的瞳孔驟然收縮,繈褓上的龍紋暴漲一寸,伸手虛握間千裏外的陸擎蒼突然踉蹌——他手中的戰戟重若千鈞,戟刃上不知何時多了三道暗金龍紋,正滲入玄鐵滲出細密血珠。那些血珠落地竟化作細小的龍形傀儡,啃噬著血傀儡的關節。遠處傳來陸擎蒼的低吼,他盔甲縫隙中滲出黑血,顯然已被蝕心蠱侵入經脈。
深夜的皇宮深處,顓玄的意識被拉入混沌虛空。百靈幻體的虛影正被九名黑袍人圍困在西域魔宗祭壇,她的蛟龍鱗片一片片剝落,露出皮下跳動的黑色心髒。"他們要用我的血澆灌‘種子’……"她的意識開始模糊,蛟尾無力垂落在祭壇邊緣。顓玄的龍影突然暴漲,金色火焰焚燒整個意識空間,稚嫩嗓音透著滔天怒意:"把我的玄能分一半給你!"虛空中的火焰驟然分裂,一半裹住百靈潰散的龍魂,另一半化作三千根玄能絲線刺入地脈。次日黎明,七處邊境城市的魔宗臥底全部爆體而亡,屍體上浮現的暗金龍紋與顓玄繈褓如出一轍。
當第一縷晨光穿透禦書房窗欞時,顓玄正把玩著一片破碎的蛟龍鱗片。昨夜百靈幻體留下的信物在陽光下扭曲成一行小字:「西域魔宗‘種子’已發芽,坐標:北境龍脈。」繈褓中的龍紋悄然爬上他的手腕,他低頭輕笑,指尖龍紋突然刺入案頭未寫完的聖旨。墨跡未幹的"誅"字旁,一滴猩紅如血淚墜落,腐蝕出的龍首圖騰正緩緩睜開第三隻眼。窗外梧桐樹上,碧色小蛇吐著信子,蛇瞳倒映著禦書房內的一切——那是百靈幻體剝離的分魂,鱗片縫隙滲出與魔宗祭壇相同的黑氣。它的腹部微微鼓動,隱約可見一顆跳動的紫色晶核——那是顓玄昨夜割裂的一縷龍魂,此刻正與西境龍脈共鳴。
陸擎蒼拖著殘軀回到營地時,玄甲軍已折損過半。他跪在沙盤前,手中戰戟突然發出刺耳鳴嘯。戟尖迸發的玄火中,浮現出顓玄稚嫩的虛影:"陸將軍,你可知為何蝕心蠱偏愛血肉之軀?"火焰中的孩童歪頭輕笑,指尖挑起一簇跳動的黑色蠱蟲,"因為它們渴求的從來不是血肉……"話音未落,蠱蟲突然化作萬千金針,刺入陸擎蒼的太陽穴。他渾身劇震,記憶如潮水般湧入——三日前深夜,他曾親眼看見顓玄蹲在禦花園的錦鯉池畔,用龍紋繈褓擦拭池水。那些被擦拭過的錦鯉突然翻起肚皮,魚鰓中鑽出細小的黑色藤蔓,瘋狂紮入池底淤泥。
北境龍脈深處,百靈幻體的虛影正被釘在祭壇中央的青銅柱上。魔宗大祭司的枯手按在她眉心,試圖剝離她與顓玄相連的龍魂絲線:"可惜了這孩子的天賦……"話音未落,祭壇突然劇烈震顫。百靈幻體的嘴角溢出黑血,瞳孔卻亮得驚人——顓玄的龍魂之力正順著龍脈逆流而上,沿途摧毀魔宗種下的所有血傀儡。懸浮在空中的屍體胸口睜開血紅色眼睛,密密麻麻地凝視著祭壇方向。原來顓玄早算準魔宗會用血傀儡反撲,那些懸浮的屍體都是被他提前埋下的"玄能雷種"。
禦書房內,顓玄的龍紋已蔓延至脖頸。他伸手觸碰案頭裂開的鎮紙,裂紋中突然滲出粘稠黑血,凝聚成魔宗大祭司的麵容:"小皇子,你以為贏了嗎?"黑血麵容咧嘴一笑,牙齒間掉落半片青銅鱗甲——那正是百靈幻體被剜去的逆鱗。顓玄的瞳孔驟然收縮,龍紋爆發出刺目金光。整座皇宮的地磚突然翻湧,露出下方流淌的岩漿。岩漿中浮起無數青銅棺槨,棺蓋上赫然刻著顓徵與宸皇後的生辰八字。最中央的棺槨轟然炸開,一具渾身纏繞黑氣的軀體緩緩站起——那竟是三日前"病逝"的王貴妃。她的裙擺下伸出數十根骨刺,每根骨刺末端都掛著一個小小的龍紋香囊。
梧桐樹下的碧蛇突然發出淒厲嘶鳴,鱗片縫隙中噴出紫色火焰。火焰中浮現顓玄的虛影,他正將百靈幻體的虛影按在禦書房地磚上。裂縫中湧出的岩漿被龍魂之力牽引,在地麵繪出一幅巨大的星圖:"父皇,該讓這場戲更熱鬧些了。"他指尖輕點星圖中心,淑妃棺槨中突然射出九道黑影,直撲北境龍脈方向。與此同時,三萬玄甲軍突然調轉方向,戰馬鐵蹄踏碎邊境石碑,揚起的塵土中夾雜著士兵們癲狂的嘶吼——他們的瞳孔已完全變成血紅色。
陸擎蒼的戰戟在此刻徹底崩裂,暗金龍紋順著他的手臂爬上脖頸。他跪倒在地,口中吐出帶著金光的血液:"小皇子……這是噬心蠱的反噬……"話音未落,他的皮膚突然皸裂,露出皮下蠕動的青銅紋路。遠在百裏外的顓玄突然捂住胸口,繈褓上的龍紋寸寸斷裂。他低頭看著掌心滲出的黑血,耳邊響起百靈幻體最後的意識波動:"別碰北境龍脈……那裏埋著……"後半句話被狂暴的龍吟淹沒,整座皇宮的地基突然塌陷,露出下方深不見底的黑暗深淵。
當第一縷月光染上血色時,顓玄在昏迷中呢喃:"娘親……鼎要開了……"百靈幻體的虛影突然從逆鱗中浮現,蛟尾纏住顓玄手腕:"別信它!混沌魔種在騙你!"她吐出最後一口精血,將顓玄推入突然出現的空間裂隙。裂縫閉合前,眾人隻見小皇子的身影化作流光衝向北境龍脈,繈褓上的暗金龍紋已蔓延至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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