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玄靈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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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篤國·翡翠宮·拂曉
白靈踏入宮門時,晨光恰好穿透穹頂的翡翠琉璃瓦。九重蓮紋地磚在他足下泛起漣漪,每一步都漾開暗金色的符文——這是三百年前申篤國師布下的"鎮魂陣",此刻卻與他的氣息產生微妙共鳴。
西米女王的象牙榻懸浮在離地三尺處,金紗下若隱若現的蛇鱗在晨曦中泛著冷光。她手中龍血琥珀內的蛇蛻突然直立如劍,尖端直指白靈眉心。
"聽聞貴國《天工開物》記載,龍血琥珀可通陰陽。"西米指尖劃過琥珀表麵,留下一道血痕,"不知比起您袖中的"千機引",哪個更勝一籌?"
白靈袖中機關盒發出蜂鳴,三十六根銀絲破空而出,卻在觸及金紗瞬間化作齏粉。翡翠宮三十三尊佛像的眼珠同時轉向,佛掌蓮台浮現出大周十六州的疆域圖。
"陛下可知,這佛眼是用雷澤隕鐵熔鑄而成?"白靈抬手接住飄落的銀粉,粉末在他掌心凝成微型渾天儀,"三日前,玉門關的隕鐵礦脈突然出現佛光——"
話音未落,西米手中琥珀轟然炸裂。血色霧氣中,半截蛇蛻化作青銅令箭,箭簇赫然刻著紫禁城徽記。
紫禁城·禦書房·辰時三刻
顓玄的指尖在搖搖椅扶手上輕叩,椅背的龍鳳紋路隨節奏明暗交替。當第七次叩擊落下,水晶球突然映出翡翠宮血霧彌漫的景象。
"西米終究沉不住氣。"孩童稚嫩的嗓音裏帶著金石之韻,玉璽在他手中翻轉,露出底部暗藏的墨家機關。水晶球內飛出的金翅甲蟲突然自燃,灰燼在青磚上拚出卦象:
"坎上離下,未濟。"
顓玄瞳孔驟縮,搖搖椅猛地前傾。暗格彈出一卷泛黃的《河圖洛書》,書頁無風自動,最終停在繪有青銅樹的篇章。當他咬破手指將血滴在圖上,遠在千裏外的天一閣突然鍾鼓齊鳴。
河西走廊·子夜
張潤玉伏在流沙坑中,懷中玉佩突然發燙。他眼看著商隊駝鈴經過沙丘,領隊黑袍人袖口翻飛時,隱約露出腕間青鱗——與西米女王榻邊禁衛的刺青如出一轍。
"不是走私,是調虎離山。"他按住要行動的屬下,從腰間取下顓玄特賜的"璿璣筒"。銅管展開成七節星圖,星光所指竟是商隊後方三百步的流沙漩渦。
密林深處·寅時
白靈麵前的龍血琥珀已碎成齏粉,他蘸血在掌心畫出八卦陣。當巽位亮起時,突然傳來朱君通過青銅樹傳遞的密語:
"西米十年前就該死了。"
血色卦象突然扭曲,映出翡翠宮地下密室——冰棺中躺著與西米容貌相同的女子,心口插著半截雷澤隕鐵鍛造的匕首。
玉門關·黎明破曉
張潤玉的羅盤指針瘋狂旋轉,最終指向沙丘下的古老祭壇。當隊員掀開偽裝用的駝毛氈,露出以隕鐵鑄就的渾天儀底座——這根本不是走私,而是有人在重構上古時期的"天罡陣"。
"快撤!"他話音未落,三十六尊石像破沙而出。這些本該鎮守翡翠宮的佛像,此刻眼中卻流轉著血色符文。
皇宮·夤夜
顓玄的搖搖椅發出尖銳嗡鳴,椅背浮現出與翡翠宮冰棺相同的紋路。水晶球突然映出十年前場景:太後將三歲皇子按在冰棺前,用隕鐵匕首劃開他的掌心。
"記住,你才是真正的陣眼。"
玉門關地宮的震顫愈發劇烈,張潤玉握著羅盤的手沁出冷汗。三十六尊血色佛像正在吞噬隕鐵鑄造的渾天儀,那些本該鎮守西域的佛目此刻流淌著熔岩般的紅光。
"退到坤位!"半空中的靈體突然凝實,竟是顓玄幼時的模樣。透明的指尖點在張潤玉眉心,篆文如活蛇般遊入他眼中——霎時看清佛像關節處暗藏的青銅榫卯。
張潤玉反手抽出隕鐵匕首,刀鋒劃過沙地時帶起幽藍電弧。當匕首刺入第三尊佛像的檀中穴,整座地宮突然響起編鍾轟鳴。剩餘的三十三尊佛像齊刷刷轉頭,口中吐出篆刻著《天工開物》殘篇的銅簡。
紫禁城禦書房內,顓玄的搖搖椅正在解體。檀木碎片懸浮在空中,露出內層以人骨雕琢的陣紋。孩童的右手已完全玉化,指尖滲出的血珠在水晶球表麵勾勒出西米女王的輪廓。
"原來你才是母後的傀儡。"顓玄忽然輕笑,玉化的手掌按向水晶球中浮現的冰棺畫麵。翡翠宮地下密室的冰層應聲開裂,棺中女子心口的隕鐵匕首突然開始逆向生長。
申篤國翡翠宮深處,白靈的千機引銀絲突然繃斷。他驚覺西米女王的金紗下滲出青鱗,那鱗片排列方式與玉門關黑袍人腕間的刺青完全一致。
"南疆的化龍術?"白靈疾退三步,袖中飛出九枚刻著墨家禁令的銅錢。銅錢落地成陣,地麵浮現出《河圖洛書》中記載的"地載八方"圖。
假西米的笑聲震落梁上積塵:"你以為顓玄真是陣眼?"她撕開胸口皮肉,掏出的竟是一塊跳動的水晶心——與禦書房那顆水晶球同源而生。
翡翠宮穹頂的琉璃瓦同時炸裂,露出鑲嵌在椽木間的青銅樹分枝。白靈終於看清,整座宮殿竟是倒懸生長的青銅樹冠,而每一片"樹葉"都是冰棺的投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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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門關地宮內,張潤玉的匕首突然不受控製地飛向渾天儀中心。靈體顓玄伸手欲攔,卻被篆文反噬得幾近透明。就在此時,沙地中升起三百六十麵銅鏡,鏡中映出翡翠宮冰棺裏緩緩坐起的真正西米。
"子午相衝,星移鬥轉!"真正的西米在冰棺中結印,玉門關的渾天儀突然逆轉。張潤玉被吸入時空漩渦前,最後看到的是隕鐵匕首插進靈體顓玄的心口。
紫禁城方向傳來驚天動地的龍吟,九條青銅鎖鏈破空而至,將翡翠宮所在的青銅樹分枝生生扯斷。太後站在鎖鏈匯聚處,手中握著的正是顓玄玉化的右臂。
"好孩子,"她溫柔地撫摸著斷臂,"用你的陣眼之血養了十年,總算等到天罡陣重啟。"
顓玄的殘軀在水晶球中輕笑,左手突然捏碎玉璽。暗藏的墨家機關啟動,深埋地下的十二金人破土而出,手中巨劍斬向青銅樹主幹。
真正的西米在冰棺中睜開琥珀瞳,雷澤隕鐵鑄造的匕首徹底融入心脈。翡翠宮地底傳來遠古巨獸的嘶吼,被封印在青銅樹根部的應龍骸骨開始顫動。
白靈在時空亂流中抓住一片青銅樹葉,葉脈裏流淌的竟是顓玄的記憶碎片。他看見三歲的皇子被按在祭壇上,太後用隕鐵匕首割開的不是手掌,而是生生挖出了半塊心髒。
"原來我們都是祭品。"白靈任由時空之力撕扯身軀,將最後三枚銅錢射向不同時空——一枚嵌進翡翠宮冰棺,一枚釘入禦書房搖搖椅,最後一枚直奔十年前太後手中的隕鐵匕首。
天地間響起瓷器碎裂的脆響,三百六十枚銅鏡同時映出無數個時空的剪影。當青銅樹徹底崩塌時,人們看到十二歲的顓玄站在時光盡頭,手中握著本該刺入西米心口的匕首。
"母後,"少年天子的聲音穿越十年光陰,"這局棋,兒臣贏了。"
應龍骸骨化作星光消散,雷澤隕鐵從地脈深處湧向玉門關。張潤玉從沙堆中爬出時,懷中的羅盤指針永遠停在了"歸藏"卦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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