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夫妻·舊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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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棉聽了此話,如遭雷擊,哭著要求饒,齊媽媽招招手,就有兩個婆子將人堵住了嘴,拉了出去。
等人拉了出去後,齊媽媽道:“夫人,老奴明日就重新挑一個人進來伺候,這次老奴一定會挑個好的進來,不會再出現這樣的事情了。”
楊夫人輕輕點頭,隨即有些難受的捏捏鼻梁,自從木桃離開後,這是挑來的第三個伺候的丫頭了,每個都忍不住問她這樣的問題,無一例外。
若不是知道這些丫頭私下裏與李桓並無往來,楊夫人都要懷疑,這些丫頭是不是李桓的人了,總是在自己的麵前說李桓的好處。
難道,李桓出身高,模樣好,對自己溫柔體貼,自己就一定要傾慕於他,對他言聽計從嗎?
楊夫人想不明白,這些丫頭到底是怎麽想的?難道是自己平日裏太溫和了?才縱得這些丫頭心大了?
楊夫人不喜歡殺人,也不會動不動就要人命,這些丫頭即使被打發走,也不過是打發去莊子上或者是外麵的紡織房裏做活,因著不會送命,這些丫頭膽子就大了?
齊媽媽見她頭疼,連忙上前幫她拿捏按摩,見她眉頭舒展了,才道:“夫人別為這些沒見識的丫頭頭疼,這個丫頭不好,就挑其他的丫頭來,也不是所有的丫頭都會被皮相所惑。”
楊夫人靠在齊媽媽身上,一如當初沒有出嫁的時候,齊媽媽是楊夫人的奶姐,奶母死後,齊媽媽就隨著她出嫁,來了這並州,這些年也一直陪著楊夫人,最知楊夫人的心病。
當年,楊夫人本來已經謀劃好了,隻待時機,就能將整個楊家收入囊下,但李桓的出現,讓她的一切的努力都成了泡影。
外人都傳並州牧對繼室夫人情深義重,但是隻有齊媽媽知道,這李桓有多麽的惡心人,當年明明是他夥同家主,折了夫人的羽翼,壞了夫人的一切謀劃,卻偏偏要做出那情深不壽的模樣,讓人惡心。
也許李桓確實是對夫人有些情誼,但是這些情誼有幾分真幾分假,是衝著楊家去的,還是衝著夫人這個人呢?
因此,齊媽媽從不勸楊夫人這些,隻要楊夫人開心就好,於是就轉換了話題,不想讓楊夫人再為這些頭疼。
齊媽媽替楊夫人揉揉太陽穴,柔聲道:“夫人,算算日子,你先前送的信,也該到弘農了,也不知道老夫人那邊是何想法?難道,真要任由那奸生子做嗣子嗎?”
提及此事,楊夫人也顧不得為丫頭頭疼了,睜開眼眸,看向窗欞處,低聲道:“母親說,當年大哥之死,與餘氏有說不清的關係,不管是真是假,為著母親,我也不會讓楊淩為嗣子。”
齊媽媽聽罷,就擔憂道:“可是,先前老夫人那邊說,大人那邊是鐵了心的,要讓那奸生子為嗣子。”提及此事,齊媽媽就忍不住擔憂,那楊淩說是夫人的堂兄,實際上,他是二房遺孀餘氏與楊家家主的奸生子,此事雖然外人不知,但是老夫人房氏卻一清二楚,還因此氣掉了自己的第一個孩子。
楊夫人的母親出自清河房氏,出身高貴,但容貌尋常,隻是清秀,嫁進楊家後,就不得寵愛。
成婚五載,好不容易才懷上第一個孩子,卻因為楊家家主與弟媳婦有染氣急流產。
後麵,楊家二老爺去世,遺孀餘氏懷上了孩子,那孩子在肚子裏待足了月,二老爺死了近十一月,那孩子才出生。
如果不是房氏出麵遮掩,隻怕這樣的醜事,足以讓弘農楊氏、清河房氏成為笑談。
因著此事,房氏與楊家家主夫妻情裂,足有兩三年,才慢慢緩和。
房氏因著流產傷了身子,養了五六年,才懷上楊夫人。
那時候,房家的媵妾已經生下了一個哥兒,那個哥兒比楊淩小三歲,一出生就抱在了房氏膝下。
但孩子養在三歲的時候,隻因喝了一碗熱湯,就開始抽搐、口吐白沫,不治身亡。
那一碗湯,最後查出來與餘氏的陪房有牽扯,餘氏否認,但房氏失去了兒子,如何能放過她。
懷著孕的房氏,直接當著楊淩的麵,親手給餘氏灌了砒霜,等楊家家主知道的時候,餘氏已經七竅流血而亡,如果不是楊家家主來得早,隻怕楊淩也活不了。
此後,楊家家主與房氏夫妻情絕,自楊夫人誕生後,楊家的子嗣,再無活下來的。
房氏與楊淩,隔著殺母之仇,楊夫人是不會讓楊淩做嗣子,不然日後楊淩做了楊家家主,自己的母親還能有好日子過嗎?
楊夫人雖然遠嫁並州,但弘農那邊不少的人在她的掌控中,因此在楊家家主想要楊淩兼祧兩房的時候,便讓楊家族內推出了楊深、楊清與楊淩相爭。
即使楊家家主偏向楊淩,但是楊淩的出身到底有暇,房夫人寧願讓楊、房兩家名聲掃地,也不願意過繼楊淩,楊家家主這才有了顧忌,才提出了考核一事,取賢而繼,但私心裏他還是偏向於自己的親子的。
其實,房夫人也深受限製,如果爆出了楊淩的身世,楊家的名聲掃地了,楊夫人作為楊家女,也會受牽連。
事情便僵持住了,房夫人不點頭,楊家家主即使強硬的過繼了楊淩做嗣子,於禮法上也名不正言不順,楊家的族人也不會服楊淩,因此前些日子楊家家主還特意寫信給楊夫人,叫楊夫人勸房夫人。
楊夫人看了信,隻冷笑一聲,就將信燒了,反而寫信回弘農,吩咐人給楊淩找麻煩,現下,楊淩已經自顧不暇了。
楊夫人想起娘家那一攤子事情,頭更疼了,她雖有千般手段,但到底遠嫁並州,鞭長莫及,不然……哪有這爭嗣一事。
“楊淩那人,無甚才幹,隻能做個守成之輩了,即使不提我與他的宿怨,為了楊家我也不會讓父親立他為嗣子。楊深與楊清,楊深老謀深算,又素有賢名,楊清少年英才,哪一個不比楊淩好?”楊夫人雖然是想給楊淩添麻煩,但也不是隨便就推了人出來,而是細細的考量過楊家族裏的子弟,才選出了這兩人。
齊媽媽聽了這話,擔憂道:“就怕大人他一意孤行。”
楊夫人冷笑一聲:“父親若有一意孤行的勇氣,也不會左右為難了,隻要我活著一日,楊淩休想為嗣子,當年我得不到的東西,也不會讓我的仇人得到。”論血緣,他們雖是兄妹,但都恨不得對方立時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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