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3章 天巫令牌

字數:4753   加入書籤

A+A-


    他轉頭看向案幾,那裏還放著另一個精致的木盒——這是在汝島地下找到的,當時來不及研究,現在打算好好查看一番。
    鄭賢智輕輕掀開盒蓋,一枚巴掌大的青銅令牌,一把通體黝黑的銅鑰匙,還有一封泛黃的皮信。
    令牌正麵鑄著繁複的蟲紋,中央是個模糊的“巫”字,邊緣處布滿細密的凹槽,像是某種鎖扣的機關,又像身份令牌。
    鑰匙比尋常門鎖鑰匙長了半截,柄端雕著栩栩如生的蟲子紋樣,齒痕排列得毫無規律,顯然不是為凡俗鎖具所製。
    鄭賢智先拿起令牌,入手微沉,指尖撫過那些凹槽時,能感覺到一絲微弱的靈力波動,卻又轉瞬即逝。他試著將靈力注入其中,令牌卻毫無反應,仿佛隻是一塊普通的青銅。
    “倒是古怪。”他低聲自語,又拿起那把鑰匙。鑰匙的材質非金非鐵,觸手微涼,蟲子的眼睛處嵌著兩顆極小的黑曜石,在燈光下泛著幽光。
    最後,他展開那封信。信紙是用獸皮製作,墨跡卻依舊清晰,字跡蒼勁有力。
    鄭賢智展開獸皮信紙,墨跡在泛黃的皮質上暈開淡淡的褐色,字跡雖曆經歲月卻依舊筆力遒勁。
    信的開頭便直截了當,帶著一股沉鬱的悲憤:
    “吾乃南洲大陸夏河巫族族長,巫玄。族中世代以控蟲術立族,雖非頂級巫族,卻也在夏河流域傳承千年,族人安居樂業,從未與外界結怨。”
    鄭賢智指尖輕撚信紙邊緣,看著“夏河巫族”四字,腦海中閃過幾本古籍裏關於南洲巫族的零星記載——據說巫族多以血脈傳承秘術,控蟲、禦獸、煉體者皆有。
    “然禍起蕭牆,吾族大祭司巫風,本是吾自幼一同長大的手足,卻覬覦族中鎮族之寶‘萬蟲母巢’,暗中勾結北洲魔道修士。”
    信到此處,墨跡陡然變深,仿佛寫下時筆尖都在顫抖,“他趁吾主持百年祭典、族中防禦最鬆懈之際,引魔修入族地,屠戮吾族老幼婦孺。”
    “族中長老為族人,燃盡精血發動秘術,卻隻換來片刻喘息。吾父為護吾,被魔修利刃穿胸;剛滿十歲的孩兒……”
    獸皮上的字跡開始扭曲,甚至能看到幾滴早已幹涸的深色痕跡,像是血淚浸染而成。
    鄭賢智喉結微動,雖未親曆,字裏行間的慘烈卻撲麵而來。
    “吾拚死帶著族中秘鑰突圍,一路被巫風與魔修追殺,從南洲逃至東洲,族人盡散,親信皆亡。
    最終遁入東海汝島,以本命精血布下詛咒,希望巫風亡落。”
    看到這裏鄭賢智知道了,祭壇下的女屍的經曆,也為他感到可悲。不過看到下麵,他瞬間覺得這女的真惡毒。
    鄭賢智繼續往下看,獸皮上的字跡陡然變得淩厲,帶著一股近乎瘋狂的怨毒:“吾知大限將至,恐巫風那獠日後尋到此處,故在棺槨四周布下絕殺之陣。
    然吾不甘就此湮滅,特留一手——凡打開吾棺者,若被棺中紅色煙霧觸之,便中吾族‘蝕骨巫毒’。
    此毒無聲無息,初時毫無異狀,可一旦沾染,百年之內若不赴南洲夏河故地,尋吾族遺留的‘清蠱蓮’解之,便會從骨髓開始潰爛,皮肉寸寸剝離,最終化為一灘膿水,受盡折磨而亡!”
    “吾便是化作厲鬼,也要拖此獠共赴黃泉!縱是誤中此毒的旁人,也算替吾族亡魂討了些利息!”
    鄭賢智看到此處,隻覺後背泛起一陣寒意,手中的獸皮信紙都微微發顫。
    他猛地想起在汝島祭壇下打開那具女屍棺槨時的情景——當時確實有一縷詭異的紅霧從棺中飄出,隻是那時他讓景元尊者和靈天浩兩隻僵屍上前開棺,紅霧觸到僵屍身上便消散無蹤,他自己站在遠處並未沾染。
    “好險!”鄭賢智低聲自語,心中一陣後怕。若非當時謹慎,讓景元尊者和靈天浩代勞,此刻自己怕是早已中了這陰毒的巫毒,被這素未謀麵的巫族族長拖入複仇的陷阱。
    他再看信末,那字跡已近潦草,卻字字泣血:“棺中此鑰,乃吾族至寶‘鎮巫箱’之匙。
    那箱子是當年族中唯一化神老祖坐化前留下的後手,內藏什麽東西他們不知道,但是可以解決家族的困境,本是留給巫族中興之主的傳承。”
    “可恨巫風那賊子當年隻奪得箱子,卻不知鑰匙早被吾貼身收藏!
    他引魔修滅族,一半是為萬蟲母巢,另一半便是為了尋這把鑰匙,他定然還在四處搜尋,妄圖找到箱鑰,掌控老祖寶物。”
    “吾將鑰匙留在此處,便是要讓他永遠求而不得!若你是正道修士,便將此鑰好生收藏,莫讓它落入巫風與魔修之手。
    那箱子若被魔道掌控,不知會有多少生靈遭殃;若你不幸中了巫毒,這鑰匙或許能在南洲尋解藥時,引動族中殘留的守護蠱相助,算是吾給你的一線生機。”
    鄭賢智心頭猛地一跳,握著信紙的手指不自覺收緊。
    化神修士留下的傳承寶物?他竟在一場看似偶然的汝島之行中,得了這等機緣?
    他連忙放下信紙,拿起那把蟲紋鑰匙仔細端詳——鑰匙依舊是黝黑的模樣,觸手微涼,除了柄端嵌著的黑曜石泛著微光,實在看不出半點“至寶”的痕跡。
    可一想到信中那句“能解巫族困境”,他又不得不信這鑰匙的分量。
    “竟有這等事……”鄭賢智低聲感歎,將鑰匙放回盒中,目光重新落回獸皮信上。
    信末的字跡愈發潦草,卻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鄭重:“盒中那枚‘巫’字令牌,非尋常身份憑證,乃是巫族的‘天巫令牌’。
    此令牌在時,可憑它前往南洲巫族聖山,求見當代巫主,無論所求之事難易,巫主皆需出手相助一次——這是上古傳下的規矩,縱是如今巫族衰落,此令仍有奇效。”
    “吾知巫風那獠必欲得之,故將令牌與鑰匙同藏。若開箱之人是正道修士,便將令牌留作防身——他日若遇生死危機,或需調動巫族殘餘力量,此令便是你的救命符;
    若不幸落入魔道之手……便讓這令牌成為他們的催命符吧!吾已在令牌中埋下一絲殘魂印記,若被魔修持有,聖山巫主自會感知,定不饒他!”
    鄭賢智拿起青銅令牌,指尖撫過中央模糊的“巫”字,果然在令牌邊緣的凹槽中感覺到一絲極淡的魂念波動,與尋常死物截然不同。
    他試著將靈力注入,令牌依舊毫無反應,卻隱隱有一股溫潤的氣息順著指尖蔓延開來,仿佛在無聲地證明自己的不凡。
    “天巫令牌……可求巫主出手一次……”鄭賢智心中掀起波瀾,眼中閃過一絲了然,他雖未踏足南洲,卻在古籍中見過關於巫族巫主的記載。
    傳聞曆代巫主皆是化神修為,乃是巫族真正的定海神針。能讓一位化神修士出手相助一次,這枚“天巫令牌”的分量簡直難以估量!
    他連忙將令牌小心揣入懷中,指尖仍能感受到那股溫潤的魂念波動,心中再不敢有半分輕視。
    “難怪巫風對這令牌和鑰匙如此執著,有化神修士出手的承諾,和化神留下的寶物,足以改變許多局勢了。”鄭賢智低聲自語,將獸皮信仔細折好放回木盒,連同鑰匙一起收進儲物腰帶的最深處。
    這兩件物品關係重大,無論是鎮巫箱的化神寶物,還是天巫令牌的承諾,都得妥善保管。
    處理完汝島所得的物品,他起身將案幾上整理好的東西分類收納:歸林劍、山河鍾、聚靈杯等貼身靈器放回腰間的主儲物腰帶;
    九轉破金丹、金靈丹等丹藥單獨裝入一個小玉瓶;天外玄鐵與龍鱗則用靈布包裹好,打算日後找能工巧匠鍛造內甲。
    至於那些用不上的雜物與低階靈材,他一一打包進一個備用儲物袋,打算明日交給家族庫房處置。
    最後,他清點了一下靈石儲備——近兩百萬的靈石靜靜躺在儲物袋的角落,散發著淡淡的瑩光。
    這是他多年曆練積攢下的底蘊,如今越國局勢不明,多留些靈石在身,無論是購買靈材、雇傭人手,還是應對突發狀況,都能多一分底氣。
    他將靈石袋貼身收好,拍了拍腰間鼓鼓囊囊的儲物袋,心中漸漸安定下來。
    窗外的月光已斜斜西沉,閣樓內的燭火搖曳著將他的影子投在牆上。鄭賢智伸了個懶腰,望著案幾上收拾得整整齊齊的物品,嘴角勾起一抹淺笑。
    這趟秘境之行不僅卸下了連日來的疲憊,更將息壤利用了起來,更是得到兩件和化神相關的寶物。
    “明日便該返程了。”他輕聲道,靈雲宗的危機、血魔堂的陰謀、巫臨風城的困境……無數線索在腦海中交織,卻讓他不得不更快的修煉起來。
    夜色漸深,秘境中的村落早已沉入夢鄉,隻有閣樓窗欞偶爾傳來幾聲蟲鳴,伴著少年修士安穩的呼吸聲,融入這難得的靜謐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