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 2日。
    星期三。
    趙雅妃領著星海文化的諸位負責人前往夏洲藝術大學和那些學生簽約。
    合同大體細節，都和之前談的差不多。
    葉秋雯整個法務部都來了。
    雖然是提前訂好的合同，但預防事前做手腳，是基本的法務常識。
    沐淺淺，作為離淵的得力助理，同時也是沐軒的女兒，也抵達了現場。
    她是兩方最直接的紐帶。
    沐軒滿臉笑意，親自走到趙雅妃身旁，指著身邊一位亭亭玉立的女生介紹道：“趙總，這位就是在女二‘藤堂靜’試鏡中拔得頭籌的學生。”
    他招呼著女生，“王夢涵，快來認識一下趙總！”
    王夢涵落落大方地走上前，主動伸出手，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微笑，說道：“趙總，你好，神往已久。”
    趙雅妃目光落在眼前這個與自己身高相仿的女生身上，隻見她身姿婀娜，氣質如蘭，瞬間心生好感。
    王夢涵周身散發著一種獨特的魅力，優雅、高貴、美麗、大方仿佛都在她身上找到了完美的契合點，活脫脫就是“藤堂靜”本人。
    “很好，很漂亮。”
    趙雅妃握住王夢涵的手，微微點頭，接著問道，“王小姐是學什麽專業的？”
    王夢涵笑容未減，輕聲介紹道：“我自幼便練習西洲的樂器，同時學習芭蕾舞，大學則讀表演係。”
    趙雅妃眼中閃過一絲了然，忍不住誇讚：“芭蕾舞，難怪氣質如此出眾！”
    兩人隨意聊了幾句後，沐軒又轉向其他人，繼續介紹起來……
    “這位是‘李真’的扮演者，鍾雨薇小姐。”
    趙雅妃目光掃向鍾雨薇，看到這個熟悉的麵孔，心中並無太多波瀾。
    她禮貌地伸出手，與鍾雨薇握了握，語氣平淡地說道：“鍾小姐，我有印象，我們見過。”
    “是的。”鍾雨薇尷尬地笑了笑，笑容中帶著一絲不自然。
    趙雅妃隻是微微點頭示意，便轉身與其他人握手交談去了。
    整個簽約過程進行的非常流暢，沒有一絲阻礙。
    簽約會順勢成為了發布會，五位主演一同閃亮登場，一時間，現場閃光燈此起彼伏。
    緊接著，便是有條不紊地拍照、開會、撰寫新聞……
    趙雅妃估計，今天是沒空回去了。
    夏京的 4月，暖氣已然停止供應。
    辦公室裏，空調散發著暖烘烘的幹燥風，呼呼作響。
    離淵坐在屏幕前，全神貫注地審批著馮玉婷提交的郵件。
    “咚咚咚！”一陣敲門聲傳來。
    “進！”離淵頭也沒抬，繼續專注於手中的工作。
    待來人走到身邊，一股熟悉的芬芳氣息悠悠飄來。
    離淵側過頭，看到周慧嫻站在身旁，不禁帶著些驚訝：“慧嫻？你怎麽來了？”
    今日的周慧嫻宛如盛開的百合，身著一條純白色的裙子。
    一頭卷發柔順地散在肩頭，空氣劉海搭在額前，大眼睛撲閃撲閃的，為她增添了幾分靈動。
    “很久沒見你了，來看看。”
    周慧嫻的聲音裏滿是歡喜，顯然已從“粵州”的事情中走了出來，重新找回了往日的活力。
    “來，找個椅子，坐這兒！”離淵招了招手，指了指身旁的位置。
    “好！”周慧嫻輕快地應了一聲，很快搬來椅子，坐在離淵身邊。
    離淵看著她，眼中滿是關切，忍不住問道：“最近休息得怎麽樣？”
    這段時間，離淵特意給她放了假，讓她好好放鬆。
    “很好。”
    周慧嫻笑著回答，“很久沒好好陪陪奶奶了。”
    “清明假期想去哪兒？”離淵又問。
    周慧嫻抬起頭，眼睛亮晶晶的，看著離淵說道：“我在西山墓園買了個地方，想趁著這個日子，回香江，把阿爺和爸爸媽媽接到夏京來。”
    聽到這話，離淵的神情微微一滯，這樣的話題總是帶著幾分沉重。
    他抬手輕輕揉了揉周慧嫻的腦袋，帶著一絲歉意說道：“那天，我可能沒辦法陪你一起去。”
    周慧嫻心中明白，那天離淵也要去西山墓園。
    兩人默契地很快跳過這個沉重的話題。
    “奶奶說，很久沒見到你了。”
    周慧嫻手指不自覺地揪著衣袖，帶著些許羞澀，發出邀請：“想請你回家吃飯。”
    “回家？”離淵敏銳地抓住她話語中的漏洞，嘴角微微上揚。
    “啊！是來家裏吃飯。”周慧嫻低下頭，臉蛋瞬間變得通紅。
    “好！”離淵點點頭，眼中滿是寵溺，“正好很久沒品嚐慧嫻的手藝了。”
    這上午，周慧嫻的心情格外舒暢，嘴角始終掛著一抹甜甜的笑容。
    中午時分，離淵與周慧嫻一同前往 35樓餐廳用餐。
    最近星海文化為了犒勞上個月辛苦加班的員工，特意加了餐，取餐台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美食，琳琅滿目。
    中午休息時，周慧嫻躺在離淵辦公室的沙發上，不一會兒便進入了夢鄉。
    離淵輕輕關上半個屋子的燈，動作輕柔地為她蓋上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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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完一切，離淵坐在辦公桌前，看著郵件裏的合同掃描件。
    突然，一聲若有若無的呼喊聲傳來：“阿淵！”
    離淵疑惑地抬起頭，“這是？”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又聽到一聲：“阿淵。”
    離淵確定自己沒有聽錯，於是起身，輕手輕腳地朝沙發走去。
    走近一看，原來是周慧嫻在說夢話。
    離淵無奈地歎息一聲，眼中帶著些許溫柔，沒想到這孩子竟會在夢裏喊自己的名字。
    確定不是什麽異常情況後，離淵才返回自己的座位。
    整個午休時間，離淵一共聽到七次自己的名字，也不知道周慧嫻的夢中是怎麽的場景。
    下午兩點半，上班時間到了。
    離淵端著一杯溫水，緩緩走到周慧嫻身邊。
    周慧嫻睡得很安穩，除了偶爾冒出幾句夢話。
    離淵輕聲叫醒她，然後將水遞過去，溫柔地說道：“嗓子一定很幹，來，喝杯水潤潤喉嚨。”
    “嗯！”周慧嫻剛坐直身子，接過水，輕輕抿了幾口。
    離淵一邊折疊著毯子，一邊看似隨意地問道：“中午夢到我了？”
    這突如其來的一問，讓周慧嫻如同受驚的小鹿，身體猛地一顫。
    一口水差點從嘴裏噴出來，她急忙閉嘴，努力憋住。
    “咳……”周慧嫻嘴裏悶著一口水，不停地咳嗽，臉上瞬間泛起紅暈，分不清是因為害羞還是憋得難受。
    離淵見狀，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帶著些許責備的語氣說道：“慢點！”
    周慧嫻放下水杯，慌亂地擺著手，想要解釋：“我……”
    “走吧！”離淵拍了拍她的手，安撫道，“我們去錄歌！”
    兩人並肩走進電梯，周慧嫻猶豫了一下，忍不住扯了扯離淵的袖子，紅著臉，低聲問道：“阿淵是怎麽知道的？”
    “嗯？”離淵一時沒反應過來。
    “我中午夢到阿淵的事情！”周慧嫻聲音更小了，仿佛蚊子嗡嗡叫。
    “這個啊！”離淵笑了笑，“我聽到你說夢話了！”
    “啊！”周慧嫻瞬間羞得無地自容，雙手捂住臉。
    心裏想著：完了完了，這次真是糗大了。
    離淵帶著周慧嫻，朝著 26樓的‘夢想錄製室’走去。
    《流星花園》這張原聲歌碟裏，十首中的六首西語女聲歌曲已經錄製完成，包括追夢樂隊的那三首也順利完工。
    離淵打算從今天開始，全身心投入自己演唱部分的錄製，並且計劃清明節之內就將其完成。
    ……
    錄製完兩首歌，“王後樂隊”的女隊員們個個喜形於色。
    夏玲玲歡快地蹦跳著，轉身找夏婷婷興奮地想要擁抱，被後者無情的拒絕。
    然而，“王後”離淵卻一臉淡然，抬手輕揮，打斷了隊員們的歡樂：“好了，明天再錄製剩下的兩首。清明後我要去台省拍電視劇了。”
    “你也要去台省嗎？”眾人瞬間愣住，臉上滿是驚訝，嘴巴微微張開，眼中滿是疑惑。
    “當然。這是我的第一部電視劇，當然要盯緊了。”
    說到底，離淵是放心的，但總要做樣子嘛！
    看到對方好像不悅的表情，道：“我等電視做完，還有電影呢！
    我可很忙的，每天眼睛一睜一閉，就有兩三百人等著嗷嗷待哺呢！”
    當老板可不是那麽簡單的。
    離淵看到自己的話，讓她們有些失落的樣子。
    於是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好了，回家吧！”
    離淵剛剛宣布下班，衣兜裏的電話便急促地響了起來。
    他掏出手機一看，屏幕上閃爍著“雅妃”兩個字。
    離淵沒有絲毫猶豫，手指輕點，直接按下了接聽鍵，“喂！”
    “今晚我們回不去了！”電話那頭，傳來趙雅妃略顯疲憊的聲音，仿佛帶著一絲無奈的歎息。
    “怎麽了？”離淵微微皺眉，關切地問道。
    趙雅妃無奈地歎了口氣，說道：“沐校長這邊申請了工作餐，必須陪同。所以，你隻能自己找吃的了。”
    因為不隻是趙雅妃，就連葉秋雯和葉秋霞也在現場。
    “那好吧！”離淵輕輕點了點頭，目光下意識地掃向身邊的周慧嫻，“正好，慧嫻奶奶讓我去見見她！我也很久沒去見見老太太了。”
    “這樣啊！”電話那頭傳來一聲遲疑，隨後趙雅妃問道：“今晚還回來嗎？”
    離淵滿臉疑惑，腦海中冒出一連串問號：“怎麽不回？”
    “那好吧！”趙雅妃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離淵帶著周慧嫻先回到辦公室。
    辦公室裏，離淵看了下沒有重要郵件。
    才不緊不慢地收拾著東西，將一些重要的文件整理好放進抽屜裏。
    隨後戴上口罩，和周慧嫻一起提前下班了。
    周慧嫻現在住在離公司兩公裏外的小區，兩人決定走路過去。
    此時，雖然是隻是初春。
    大學城這片地方就已經彌漫著濃鬱的青春氣息。
    現在已經是五點多，下課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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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過的很多都是年輕的男女，有的成雙成對，手牽著手，臉上帶甜蜜的笑容；有的一群群地打鬧著，笑聲清脆響亮。
    些許寒風迎麵吹來，輕柔地吹拂著離淵的臉，帶來冰冰涼涼的感覺。
    也吹過周慧嫻的卷發，飄飄蕩蕩，增添了一些活力。
    離淵隨周慧嫻來到附近的超市買菜。
    超市裏燈光明亮，貨架上的商品琳琅滿目。
    周慧嫻手裏拿著小本本，認真地看著上麵需要購買的東西，眼神專注。
    離淵則悠哉遊哉地推著小推車，不緊不慢地跟在周慧嫻身後。
    周慧嫻偶爾從貨架上拿起東西，輕輕放進推車裏；偶爾會轉過頭，紅著臉問離淵吃不吃這個，偶爾又詢問離淵想吃什麽。
    離淵十分享受這種感覺，仿佛真的像一對小兩口在為生活采買。
    來到生鮮區，玻璃缸裏的鱉在水中緩緩遊動。
    離淵看到周慧嫻緊緊盯著缸裏的鱉，眼神中透著一絲羞澀，她仔細挑選了一番，最終挑了個最大的。
    “你買鱉幹嘛？”離淵忍不住好奇地問道。
    “煲湯！”周慧嫻紅著臉，聲音小小的。
    接著到了家禽區，周慧嫻拿起雞卵。
    離淵再次疑惑發問：“你買雞卵幹什麽？”
    “煲湯！”周慧嫻依舊紅著臉，聲音輕得像蚊子哼哼。
    隨後，他們來到藥材區。
    周慧嫻禮貌地對拿貨的阿姨說：“阿姨，我要一些補氣血的附子當歸，再要一些枸杞牛大力，各拿一兩吧！”
    阿姨聽了，先是看了眼周慧嫻，又把目光投向離淵，眸子裏閃過一絲若有所思的意味。
    阿姨熟練地一一拿出藥材，仔細稱好後，微笑著遞給周慧嫻：“小姑娘拿好了。”
    周慧嫻接過藥材，看了兩眼，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麽，急忙問道：“阿姨，這裏有黑豆嗎？”
    “黑豆啊！”阿姨意味深長地拉長了尾音，臉上帶著一抹神秘的笑意，“有的有的，怎能沒有黑豆呢！黑豆好！”
    很快，阿姨便拿來了黑豆。
    阿姨稱好黑豆，眼睛瞥見小推車裏的鱉，忍不住笑著對離淵說：“小夥子命真好！”
    離淵一頭霧水，摸不著頭腦，隻能無奈地去結賬了。
    結賬後，阿姨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搖了搖頭，輕聲感歎：“現在的年輕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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