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陳立身邊，周易低著頭拿出一盒煙，將臉上的圍巾扯到脖子上，然後抽出一支煙叼在嘴裏。
    隨後周易抬頭看向那人，可就是在這一刻，周易嘴裏還未點燃的香煙都差點掉到了地上。
    真不怪他不冷靜，實在是，麵前這人...
    他媽的是陳立？！
    這一下，哪怕是周易也愣住了，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藤...藤原將軍？”
    隻見陳立正轉過頭，笑眯眯的看向周易。
    “原來是周君啊？好巧。”
    這一刻，周易第一反應就是他暴露了，這是一個陷阱。
    可一想又覺得不對。
    顧婉清告訴他的是，接頭的事情沒有泄密的可能。
    那陳立怎麽會來這裏？
    難道巧合？
    瞬間，周易腦海裏閃過無數種可能，但他臉上還是露出笑容。
    “卑職來商場買東西，有些頭疼，就來天台吹吹風，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藤原將軍！”
    聽著周易這尷尬但又合理的解釋，陳立不由得笑了笑，他理解周易此刻的驚訝。
    笑著拍拍周易肩膀，二人閑聊了幾句。
    期間，周易幾次就想拔腿離開，但還是忍住了。
    眼看時間差不多了，陳立從懷中掏出一盒煙，仔細看，和周易的煙是一個牌子。
    陳立看著周易手上的煙盒，又拿起自己的在周易眼前晃了晃。
    “好巧，你也喜歡抽這個牌子的煙？”
    這句話，讓本來就還沒有緩過神來的周易更是當場呆滯。
    因為這和他跟一號的接頭暗語第一句一模一樣。
    記憶回到顧婉清最後找他時候，對方先是確認的告訴他一號是自己同誌，然後又告訴他接頭暗語。
    顧婉清：“你記住，接頭暗號第一句是：好巧，你也喜歡抽這個牌子的煙？
    而你要回答：是啊，這個牌子比較小眾，但恰好符合我的口味，隻不過太貴了，我平時舍不得抽。
    最後，一號會說：抽煙抽的是一種感覺，可沒法用金錢來衡量。
    你記住，無論是誰，隻要說出接頭暗語的，就是一號。”
    視角回到天台，一個已經有了猜測，但周易不敢相信的想法瘋狂的在他的腦海裏冒了出來。
    抬頭看著陳立笑嗬嗬的表情，周易臉皮不由得抽了抽，喉嚨裏硬生生的擠出一句話。
    “是啊，這個牌子比較小眾，但恰好符合我的口味，隻不過太貴了，我平時舍不得抽！”
    這句話，周易感覺每一個字都像是刀片一樣劃過自己的喉嚨。
    下一秒，陳立笑著道：“抽煙，抽的是一種感覺，可沒法用金錢來衡量！”
    轟隆！
    宛若驚雷在腦中炸響一般，周易隻覺得天旋地轉，不可置信。
    暗語，對上了。
    這意味著什麽？
    意味著眼前這個日本人，這個日本貴族，居然就是那個一號？
    周易覺得自己的三觀都要炸裂了！
    一天前，這個日本人還在獨立憲兵大隊出言威脅他，可現在，他居然就成了自己的同誌。
    就好像喜洋洋殺穿狼堡以後，發現他能殺穿狼堡都是因為灰大狼才是羊族潛伏在狼族的最大臥底。
    又好像凹凸曼好不容易搗毀了怪獸巢穴，最後發現怪獸之王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你辛苦了”。
    周易不由得掐了自己一把，這才確定這不是做夢。
    周易無奈的看著愣住不說話的周易。“鳳凰同誌，你上天台不會真的是來吹風的吧？”
    周易一步退後，他再也繃不住了。
    “這...這怎麽可能？你是一號？你是我的同誌？？”
    “你怎麽可能會是一號呢？你...”
    這怎麽能不讓周易震驚？
    “你，是藤原小野，日本貴族？？”
    周易不由得質問，陳立點點頭。
    “那你又是華夏紅黨，代號是一號？”
    周易再一次開口確認這一切，他是真的不敢相信。
    日本貴族藤原小野，華夏紅黨，來，你特麽告訴我，這兩個詞是能組合在一起的嗎！？
    這還是華夏語嗎？好陌生的文字啊喂！
    陳立點頭。
    “我就是一號，我黨滬上地下組織最高負責人，也是你和影子這條線的最高負責人，你上級的上級。”
    聞言，周易趴在天台邊沉默著，一連抽了三根煙才冷靜下來。
    “多年的潛伏生涯中，這是我見過最不可思議的事情。”
    “不，是我這輩子都沒這麽驚訝過！”
    陳立笑著開口：“我能理解。”
    此時的周易逐漸冷靜，他的頭腦轉的飛快。“你是最高負責人？那當初對我的考核，豈不是...”
    陳立頗有些不好意思的點頭。
    “沒錯，是我以藤原小野的名義給你下命令，又以一號的身份讓影子給你安排那個任務，這是考驗，你完成的很好。”
    “那...後來岩井英一請你救我，也是你的計劃？”
    “沒錯，是我。”
    “那我的經濟顧問的位置？”
    “算是我順水推舟。”麵對周易的疑問，陳立知無不答。
    周易越問，臉色變得越古怪。“斧頭幫的事情呢？”
    “也是我一邊下命令，一邊幕後同意你這麽做，這是有原因的。”
    “本田的死呢？”
    “我故意的，他不死，你就要被影佐禎昭和畑俊六盯上了。”
    此刻，周易隻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有些不好了。
    搞了半天，自己的一切動作，都要這個“日本人”的眼中。
    周易覺得自己一直活在陳立的陰影中。
    周易不由得苦笑。“看來我還有許多要學習的地方，跟你一比，我的潛伏就像是在鬧著玩，沒想到你才是幕後之人。”
    “我第一次見到臥底能臥到你這個層次的！你簡直刷新了我對臥底這兩個字的認知！”
    陳立也沒有謙虛。
    “天賦和努力罷了！”
    這就是掛，有什麽意見和作者說去吧！
    周易嘴角不由得抽了抽，陳立這太有反差了。
    一天前，還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鬼子大魔頭，轉眼間，就成了他的同誌，還在這裏跟他吹牛侃大山。
    這種感覺，真的太不真實。
    周易不斷的提出各種疑問，陳立也沒有隱瞞，將潘奉年的事情和他說了一遍。
    “這次多虧了你，如果不是你及時發現我的代號泄露，我沒那麽多時間做準備！”
    說到這裏，陳立麵色嚴肅下來。
    “知道我為什麽要見你嗎？”
    麵對陳立的問題，周易也是不解，按照陳立這個身份，其實不該直接和他見麵的。
    陳立歎了口氣。
    “我不想瞞你，這次的事件，對我這條線的打擊非常大，包括你。”
    “我們暫時要和後方失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