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這信鴿我怎麽瞧著這麽眼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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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玉嫣略一思索,解下了脖子上掛著的玉牌,放到了她的手裏。
    這是她剛出生的時候,太後娘娘賞她的玉牌,可以隨意出入皇宮。這也是眼下她身上唯一值錢的東西,那些獄卒知道這玉牌的重要,沒敢像其他首飾一樣將其收走。
    葉清言收下了玉牌,遞給了她一個小瓶。
    “將裏麵的東西倒在帕子上,捂住人的口鼻,片刻之後人便會昏死過去。”她說,“方才我給那獄卒用的就是這個。”
    李玉嫣愣了愣:“你……給我這個做什麽用?”
    “你想做什麽便做什麽。”葉清言說完便離開了。
    李玉嫣在原地站了半晌,麵色變幻,最後終於將小瓶收了起來,轉身走了。
    ……
    葉清言一路來到了城門口。
    城門前已經排了長長的隊伍,但城門緊閉,士兵們攔著隊伍不讓他們出城。
    “宮中有令,即日起任何人不得離開京城!”喊話的正是葉清言早上見過的那個方臉士兵。
    人群中一陣騷動,有人高聲喊道:“不讓出城,怎麽也不讓進來?我媳婦兒眼看就要生了,今日正好從娘家回來,這天寒地凍的,你們把人關在城外,若是出了狀況,你們承擔得起責任嗎?”
    “就是就是,官爺,您看看能不能通融通融,我們這都是小本生意,定好了交貨的時間,若是送不到,可是要賠錢的啊!”
    說話的一看就是個商販,他小跑著上前,想要往那方臉男人的手中塞什麽東西,卻被方臉男人不耐煩地推搡開了。
    “這是上麵的命令,我們也隻是聽令行事!走走走,你們都散了吧,再不走,我可就不客氣了!”
    有些人嘟嘟囔囔地散開了,另外一些卻湊得更近了,試圖用錢賄賂那士兵。
    “快走快走!”士兵們卻不似往常那樣好說話,將人不住地往外推著,甚至還有人拔出刀來,“別在這裏鬧事!”
    眼見著出不去了,那個媳婦要生孩子的男人急得臉都紅了,撞開了擋在前麵的士兵,朝著城門便跑了過去。
    “攔住他!”
    年紀最大的士兵高喊一聲,不知是誰揮刀劈了下去,那男人的背上爆出一蓬血花,踉蹌著往前跑了幾步,“撲通”一下倒在了地上。
    人群有片刻的寂靜,隨即便是震耳的尖叫。人們四下逃竄,很快城門口就變得空蕩蕩的了。
    “這些賤民,好好同他們說話就像聽不懂似的。”方臉男上前去踢了踢倒在地上的男人,“上頭都說了死生不論,這下好了,你再也不用擔心媳婦兒死在外頭了,你自個兒在奈何橋上多等一會兒,說不定一家都能團圓呢!”
    “行了,趕緊拖下去!”年長的士兵板著臉說道,“記住了,不管什麽人過來,都不能放行!”
    不遠處的葉清言目睹了這一切,皺著眉將玉牌收了起來。
    她原本想試試能不能靠著這玉牌出城的,但這些人寧願殺人都不放行,可見上麵是下了嚴令,她便也收了嚐試的心思。
    這條路走不通還有另一條,她轉身去了隋郎中的醫館。
    到了醫館已經接近正午,隋郎中正坐在院子裏磨著粉末,見了她,眼睛一亮,立刻放下了手中的活計,問她宮裏是怎麽一回事。
    葉清言累的厲害,徑自進了屋,將床上的東西一股腦地掃了下去,往床上一躺便不動了。
    隋郎中急得抓耳撓腮,不住地追問:“到底是怎麽了?是不是有人造反了?聽說還燒了一座宮殿——你手上這水泡,不會就是被燒出來的吧?”
    “四皇子造反了,一把火燒了鍾毓宮,皇上和皇後都在裏頭,應當都死了。”葉清言疲憊地說。
    隋郎中聽得咂舌:“一把火就都燒死了?以前聽說書人講,造反都是要血流成河的啊!”
    “哪還有什麽血,全都燒成炭了。”一想到鍾毓宮的那麽多人,葉清言的心就忍不住往下沉,“我跑得快一些,陸續也見到幾個人逃了出來,但更多的人都死在了最初的一輪亂箭之下。”
    “可惜了,”隋郎中一拍大腿,“那麽多屍首,全沒了。”
    葉清言懶得理他,閉上眼睛想要睡一會兒。
    但隋郎中還是不肯放過她:“那三皇子和五皇子呢?他們沒在鍾毓宮裏吧?”
    “大約已經被四皇子控製起來了吧。”葉清言閉著眼睛說道,“老頭,你這些日子安分些,別到處亂走,我先在你這裏躲一段時日,等有機會就出城……”
    她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話還沒說完,人就已經睡著了。
    隋郎中“嘖”了一聲:“叫誰老頭呢,沒大沒小。”
    嘴上抱怨著,但他還是不知從什麽地方翻出一條薄被,搭在了葉清言身上。
    一覺醒來,天已經黑了。
    葉清言揉了揉眼睛,肚子叫了起來。
    “來了就睡,醒了就吃。”隋郎中一邊嘟囔著,一邊遞給她兩個饅頭。
    那饅頭已經涼了,但葉清言並不介意,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吃完了饅頭,她又喝了一碗水,胃裏才不那麽難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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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頭,”她問隋郎中,“你有沒有法子往外傳信?”
    “你叫誰老頭!”隋郎中氣得跳腳,“我老嗎?你看我像多大年紀?”
    油燈下,葉清言看著他那潦草的頭發和布滿皺紋的眼尾,稍稍有些犯難。
    “四十八?”她試探著說。
    隋郎中指著她,半晌沒有說出話來。
    “四十五?”葉清言繼續猜道,“最少也要四十三了吧?”
    “老子今年三十五!”隋郎中咬牙切齒地說。
    “啊?”葉清言震驚。
    那豈不是說,她第一次見到隋郎中的時候,他連三十歲都不到?
    這人長得未免也太老成了吧!
    “那個……隋叔叔,”她尷尬地笑道,“並非您長得老,實在是因為……因為您的醫術太高明了啊!我以為,總要行醫幾十年,醫術才能如此精湛的。”
    隋郎中麵色稍緩:“哼,那是因為老子天資過人!你方才問什麽來著?有沒有法子往外傳信?”
    葉清言連連點頭:“是是是,我怕家裏人擔心,想告訴他們一聲。”
    隋郎中“嘿嘿”一笑:“那你再誇我幾句,把我誇得高興了再說。”
    葉清言咬著牙,心不甘情不願地把他誇上了天。
    隋郎中高興了,哼著小調去了後院,不一會兒折回來的時候,胳膊上站著一隻信鴿。
    但一看到葉清言的眼神,他的心裏便“咯噔”一下。
    果不其然,葉清言的臉上慢慢又露出了那種熟悉的表情,每次看她一露出這種表情,他的心裏就毛毛的。
    “老頭,”葉清言緩緩說道,“這信鴿,我瞧著怎麽這麽眼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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