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真是越來越看不懂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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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福正猶豫間,便聽門外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緊接著便聽到楊嶽的聲音,“岑校尉,你先請。”
“楊捕快,還是你先請。”
“好,那我便不客氣了。”
岑福扭頭,便見楊嶽和岑壽一起“擠”著要進來。
“你不是說讓我先進麽?”
“我就是客氣客氣而已,你還當真了?”
岑福正要斥責岑壽,便聽袁今夏連聲“嘖嘖嘖”,說道,“大楊這麽憨厚的人也學壞了。”
岑壽嚷道,“你個小丫頭懂什麽?我在和楊大哥開玩笑呢,”說罷又衝著陸繹說道,“大哥哥,小壽發現他的蹤跡了。”
“到了?”
岑壽看起來一臉地興奮,說道,“大哥哥猜一猜小壽是如何尋到他的蹤跡的?”
陸繹看著岑壽,擺了擺手,示意岑壽走近,抬手便在岑壽腦門上彈了一下。
岑福隻聽得一聲清脆的“噠”聲,暗道,“大人剛剛彈袁捕快可是沒聽到聲音。”
袁今夏見狀,小腦袋明顯向後閃了一下,暗道,“多虧剛剛大人手下留情。”
岑壽疼得一咧嘴,嘟囔道,“大哥哥直接斥責小壽就好了,使這麽大勁兒?”
陸繹輕笑道,“讓你長些記性,免得總是胡鬧。”
袁今夏聽罷,腳下移動,向楊嶽靠近了些,小聲嘀咕道,“大人待岑壽總像是對個小孩子一般,難道他現在將我也看成小孩子了?”
楊嶽沒聽清,問道,“你說什麽?”
袁今夏嗔道,“沒跟你說,”遂偷偷瞄了陸繹一眼,見陸繹也正看向自己,那神情似笑非笑,暗道,“不會我嘀咕一句他也聽清了吧?”遂縮了一下肩,趕緊將目光移開了。
岑壽兀自揉著腦門,略帶些委屈地說道,“要想查那人是否到了揚州,最簡單的一個辦法便是去城門查訪,但凡過往行人,民有路引、官有文碟,他自然也不會例外,他身份尊貴,自然不會長途騎馬跋涉而來,所以應是乘船,那最有可能的是從東門進城,”
聽到這裏,陸繹頷首表示讚許。岑壽繼續說道,“要說這事兒巧了,卑職剛到東門,便見到一個貴公子模樣的人大搖大擺地走進來,那人有一隻義眼,這個特征太明顯了,他身旁隻帶了一個護衛,瘦高個,刀削臉,一臉冷漠的樣子,瞧著應有些本事。”
岑福接道,“大人,小壽說的這個護衛應該就是嚴風,看樣子是他無疑了。”
陸繹點頭,說道,“按照慣例,他往日出行,極盡威風,這次倒是例外了。”
“不不不,大哥哥說錯了,他隻是低調了一下下而已。”
眾人不懂岑壽的意思,目光齊齊看過來。
“大哥哥,小壽沒見過他們,光憑那隻義眼怕不準成,便悄悄跟在他們身後,誰知剛進了城門沒一會兒,便呼啦啦來了一群人,抬著頂轎子,那轎子可是八抬的,好大的陣仗和威風。”
陸繹冷笑道,“在京城似他這個品級的官員,隻能乘坐四抬轎,京官到了地方,敢乘八抬轎,恐怕隻有他嚴家了。”
岑壽又繼續說道,“卑職跟著這頂轎子到了一處宅院,那宅子也氣派得很,想來是他在揚州的住所,他們隻顧著前呼後擁,卑職便悄悄潛了進去,伏在屋頂,偷聽了一會兒,那個侍衛稱呼他為‘大人’,旁的人則稱呼他‘小閣老’。”
岑福接道,“大人,確鑿無疑了,就是他。”
陸繹衝岑壽說道,“小壽,做得好!”
岑壽開心地手舞足蹈,說道,“那個狗屁護衛,我當他有多大的本事呢?我潛在屋頂約有半炷香的功夫,他都沒發現。”
陸繹嗔道,“粗魯。”
袁今夏在一旁聽著,也已明白了,她猜測的沒錯,那人就是嚴世蕃,而且已經到了揚州。聽陸繹對岑壽這般溫柔的說話,便嘟囔了句,“原來大人還是有偏向的。”
陸繹聽見,目光落在袁今夏臉上,問道,“怎麽?袁捕快有什麽想法?”
“卑職哪裏敢?萬一說錯了話,又要罰抄書,哪有這般好的待遇?”
岑壽得意地笑道,“小丫頭,有本事你也叫一聲大哥哥?”
袁今夏衝岑壽翻了一個白眼,轉過頭時發現陸繹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那神情似笑非笑,似乎帶著些期待,便說道,“大人,卑職的猜測果然對了。”
陸繹暗道,“這個丫頭,她真的不懂我的意思麽?怎麽又拐到案子上來了?”目光掃了其它幾人一眼,不禁暗自發笑,“此時與她計較也不合時宜,”便說道,“人是來了,是否與案子有關還有待查證,袁捕快,不能光憑猜測就有所懷疑,他可是朝中正三品的工部左侍郎。”
“我就是一個小捕快,我隻管辦案,他多大的官與我何幹?”
陸繹見袁今夏不似開玩笑,便立時嚴肅起來,斥道,“放肆,如此言行,尊卑不分,還何談你是一個捕快?”
袁今夏見陸繹突然動怒,不知何故,但聽陸繹所斥也不無道理,便低頭應了聲,“是,卑職知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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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嶽見狀,忙說道,“大人,卑職也不辱使命,將翟蘭葉的手跡帶回來了,”說罷從懷中取出一張折疊的紙,遞給陸繹,又說道,“過程雖有曲折,但還算順利,這是上官堂主保存的,她們彼此交好,之前常在一起時偶爾也會練字,這是她們在一起互相為對方謄抄的心經。”
“大楊,真有你的,”袁今夏邊誇著楊嶽邊伸長了脖子向那紙上瞧去。
陸繹瞥了一眼,說道,“想看便近前來吧。”
“是,”袁今夏痛快地應道,湊到陸繹近前,向那紙上看去,不禁說道,“可以呀,這字寫得方方正正,還算秀氣,大人,快將那個字條拿出來。”
陸繹從懷中取出在閬苑找到的字條,放在一起,兩人左看看,右看看,陸繹倒是一臉淡定,袁今夏卻一直在嘀嘀咕咕,“這怎麽會是一個人寫的呢?怎麽比對才行呢?大人說習慣不會改變,會有跡象,那……大人快找找一樣的字有沒有?有,有,我看到了,看到了,”說著用手指在紙上,“還是大人聰明,您說對了,這同樣的字比起來就看出端倪來了,雖然這張字條上刻意將字寫得歪歪扭扭,但落筆力度和筆畫走向卻能看出來確屬同一人。”
岑福見陸繹絲毫沒有排斥袁今夏的舉動,神情似乎還極為愉悅,暗道,“從未見過大人與除自己之外的人這般親昵過,且還是一個女子,不對,與自己怎會是親昵?大人待自己如同兄弟,可是,大人更是從未接近過女子,更別說如此情狀了,真是越來越看不懂大人了。”
楊嶽也是一臉好奇地看著,暗道,“之前陸大人待今夏一直不好不壞,如今怎麽感覺兩人之間的關係變了許多呢?今夏在陸大人麵前如此放肆,陸大人竟然沒有斥責,可剛剛明明……”楊嶽一頓胡亂琢磨,忽而長長呼了一口氣,“原來是這樣,剛剛陸大人斥責今夏,是為了護她,嚴世蕃是何許人也?今夏那樣不管不顧地說話,於她而言屬實不妥,說不定還會帶來危險,”想罷竟然會心地笑了一下。
岑壽可不像岑福和楊嶽想得那般多,見兩人的樣子,倒是將他好奇心勾了起來,徑直走上前,問道,“大哥哥,小丫頭,你們在比對什麽呀?”
陸繹將字條和那張紙推向岑壽,說道,“你也看看,能瞧出什麽來?”
岑壽仔細瞧了一陣,說道,“這紙上的字跡一看便是女子所寫,還算工整,稱不上好,這張字條上的字嘛,倒像是螞蟻爬過,看不出寫字的是男是女,”遂又問道,“大哥哥這樣比對就是為了查證一下翟蘭葉和翟小蘭是否為同一人,對嗎?”
陸繹點頭,“應是同一人所寫。”
岑壽一時不能將所有的事串連起來,說道,“翟蘭葉便是當年的翟小蘭,這案子倒真是越來越有趣兒了。”
陸繹看向岑福,說道,“你那進展如何?可有尋到那個風水大師?”
“大人,尋到了,卑職還險些著了他的道。”
“怎麽?”
“這人極為善辯,說自己降生之時,滿屋異香,霞光映照,鄰裏皆稱此子非凡,必是身負奇術之人,自稱師從玄清真人,盡得真傳,持有太師爺祖傳風水羅盤,能洞察天地之氣,斷吉凶禍福如神,還聲稱自己對各種風水術數如奇門遁甲、六壬、太乙神數等無所不精。”
袁今夏接道,“這個風水大師不會是個說書先生吧?”
岑壽好奇地問道,“為何?”
楊嶽倒是在一旁偷偷笑了起來。
袁今夏說道,“我隻見過說書先生的嘴有這麽厲害過。”
陸繹抿嘴笑了下,說道,“袁捕快不是對說書先生極為信任麽?”
“大人,當信則信,可說書先生也是為了養家糊口,偶爾也會滿嘴胡言亂語,不過為了吸引人去聽而已。”
陸繹衝岑福示意。岑福繼續說道,“他屋中用各種奇怪的東西擺著許多陣法,還騙卑職,說進去試試就知道他的厲害了,卑職雖不怕,但也不想與他糾纏,便問了他閬苑之事,他倒一口承認了,說是春喜班的班主請他作法驅除鬼怪,他便想試試自己的道行,用風鐸布了陣法,還說反正那地方死過人,也沒人敢去。卑職見他不過是個假道士,雖有些本事,但也不過是為了多騙些錢財而已,便嚴厲警告了他,以後不得再施些害人的手段。”
“沒人敢去就胡亂擺陣法麽?我和大人差點被他害死了,”袁今夏雖脫口而出,卻馬上反應過來,又說道,“好在大人功夫深厚,又極聰慧,那個破陣法在大人眼裏根本不值一提。”
“之前你說案子時為何沒提到過這個?”岑壽更加好奇,“你快講講,他在閬苑布了什麽陣法?你與大哥哥是如何破解的?”
袁今夏扭頭看向陸繹,見陸繹看自己的眼神,便立刻領悟了,說道,“你個小屁孩兒別什麽都瞎打聽,說案子呢,別打岔兒。”
“你?”岑壽指著袁今夏,氣得擼胳膊挽袖子的,“說過八百遍了,你再叫一聲我就削你,你是不信麽?要不然試試?”
陸繹一伸手將岑壽拉到身邊,說道,“袁捕快,你的看法呢?”
“大人,您可還記得我們在牢中審訊賴春生時他說過的話麽?他說翟蘭葉信命,也信鬼神。”
陸繹點頭。
“那咱們就給她來一出引鬼招魂?”
“好!”
其它幾人聽陸繹和袁今夏一唱一和的,皆是一臉疑惑,齊齊看向兩人。
袁今夏見陸繹點頭,便略微得意地說道,“你們不明白?那就聽我細細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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