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陸大人又黑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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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今夏清了清嗓子,衝著三人說道,“大人的意思是,若想找回丟失的修河款,其實很簡單,隻要將盜走修河款的人挖出來就行了。”
    岑壽接道,“小丫頭,你說得簡單,到目前為止根本不知道是何人盜走了修河款,怎麽挖?”
    “說你是小屁孩兒,你還真不動腦子。”
    “虧得我處處想著你,回京城還專門給你帶了九連環解悶,你可倒好,一口一個小屁孩兒,好聽麽?好聽麽?”
    “你還叫我小丫頭呢,好聽麽?好聽麽?”袁今夏絲毫不讓,將岑壽懟了回去。
    陸繹拉住岑壽,將他強行按在自己旁邊的椅子上,又衝袁今夏說道,“要講便好好講,還有許多事要準備呢。”
    “還不是他總搗亂?”袁今夏瞪了岑壽一眼,繼續說道,“此事完全由周顯已引起,他半年前來到揚州,那時便已被人設了局,翟蘭葉開始有預謀的接近他,並成了他的紅顏知己,從周顯已的言語行為中可以斷定,他對翟蘭葉是死心塌地,這其中免不了向翟蘭葉泄露了什麽機密,比如關於銀庫的。”
    楊嶽接道,“銀庫的位置、布局、鑰匙、防守等情況,都有可能通過他泄露出去,這其中雖然有揚州官府的參與,但也隻是暗地裏協助。”
    “對,我猜他們原本的打算是通過翟蘭葉控製周顯已,一點一點將修河款蠶食殆盡,但周顯已膽量實在是太小了,聘禮加到一萬兩銀子時,便退縮了,在周顯已看來,一是大丈夫何患無妻,他可以暗中與翟蘭葉往來,雖然不太磊落,但也能一解相思之苦,更何況翟蘭葉是以瘦馬的身份出現,而周顯已是個京官,早晚要回京城的,與翟蘭葉不過是萍水相逢,或者逢場作戲罷了。”
    岑福不解地問道,“那第二又是什麽?”
    “第二就是周顯已雖然有些迂腐,但並不傻,他猜到這樣下去的後果會是什麽,這跟當初他的初衷是完全違背的,你們可記得,當初他為了保住修河款,怕被層層盤剝,他是通過翟蘭葉作中間人請了烏安幫幫忙押送到銀庫的。”
    楊嶽接道,“烏安幫無形中被牽扯了進來,但實際上,恰恰是因為這個,才讓咱們通過上官堂主找到了這個翟蘭葉,我今日去烏安幫時,聽上官堂主的話裏,感覺她與翟蘭葉感情極好,但對翟蘭葉的所作所為並不了解,我自然不便透露有關案子的細節,但看得出來她起了疑心。”
    袁今夏說道,“周顯已退卻了,翟蘭葉卻不能,因為她的主子定是給她交待了任務。”
    岑壽納悶地問道,“她的主子又是誰?”
    “你且聽著便是,”袁今夏將岑壽懟回去,繼續說道,“翟蘭葉通過周顯已拿到了銀庫的鑰匙,在揚州官府的掩護下,迷暈了守衛,帶人將十萬兩銀子偷偷運了出去。至此,她的任務完成了。他們沆瀣一氣,也順利栽贓給了周顯已。”
    岑福問道,“你認為是翟蘭葉盜走了修河款?”
    “當然,這隻是推測,但隨後我與大人調查春喜班,便得出了結論。十年前,翟蘭葉還叫翟小蘭時,她與雲遮月因愛生恨,用銀針殺死了雲遮月,從此不見影蹤,十年後,她改了名字化身瘦馬,又來迷惑周顯已,皇上下旨命大人要務必追回修河款,她的主子定是知曉大人的本事,也定會暗中傳信於她,於是她為了不讓大人從周顯已中口探出更多消息,便用同樣的殺人手法射殺了周顯已,以為神不知鬼不覺,沒想到我與大人竟追查到了十年前的舊案,並且揭開了銀針殺人的秘密,”袁今夏說到這裏得意洋洋地挑了挑眉,又扭頭衝陸繹笑了笑。
    陸繹點點頭,唇角含著笑意。
    岑福見兩人神情,暗道,“大人是真的變了!”
    楊嶽接道,“我今日與謝宵和上官堂主說話時,還故意問了些翟蘭葉的情況,我聽上官堂主的意思,她隻知道翟蘭葉擅長琴棋書畫和女紅,在她眼裏是個溫柔又柔弱的女子,我還趁機問了翟蘭葉的年紀,當時她對我非常反感,但還是告訴了我,說翟蘭葉已二十有五,這與你之前說過的十年前翟小蘭初入春喜班時十五歲,正好能對應上。”
    “當然,翟蘭葉為了對付大人,還想施展美人計,意圖迷惑大人,”袁今夏說著衝陸繹挑了挑眉,陸繹見狀,帶了些嗔怪的神色,卻沒說什麽。
    “我猜這也是她主子給她傳達的命令,至於為何嘛……大人肯定知曉,我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袁今夏說到這兒又斜眼看向陸繹。
    岑壽問道,“你好好說,我大哥哥知曉什麽了?都是你這個小丫頭一直在說,賣什麽關子?”
    “還用我說嘛,你們都是男子,男子哪有幾個不好色的?那翟蘭葉相貌極美,不被她迷倒的能有幾個?”
    “你胡說,我大哥哥才不是這樣的人,我岑壽也不是,我哥,我哥……哥,你是麽?”
    岑福狠狠瞪了岑壽一眼。岑壽嘟囔道,“不是就不是,直說唄,瞪我幹嘛?”又看向楊嶽,“楊大哥,你呢?算了,你不用說了,看你那憨厚的模樣,也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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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說你個小屁孩沒見識呢,你問他們,他們會承認麽?”
    “那你問,你問了,他們就能承認了?”
    “我不用問,我見識過,親眼見的。”
    眾人皆唏噓了一聲,齊齊看向她,就連陸繹也有些好奇,遂向楊嶽掃了一眼,連帶著岑福和岑壽也轉頭看向楊嶽。楊嶽自然看到了,說道,“別看我,雖然我與她從小一起長大,又同在六扇門做捕快,彼此了解,可我真沒幹過什麽,我不怕她說。”
    袁今夏得意地笑道,“瀟湘閣有個花魁叫紅豆,我記得某人被紅豆迷住了三魂六魄,還丟了東西。”
    陸繹一聽,瞬間變了臉色,狠狠瞪了一眼小姑娘。
    袁今夏假裝沒看到,衝陸繹說道,“大人,可能翟蘭葉的主子了解這些,便想起用這招美人計來對付大人了。”
    原本幾個人還在互相猜疑,袁今夏這話一出,三人便都明白了,袁今夏說的是陸繹。岑福了解內情,見陸繹變了臉色,急忙說道,“袁捕快,莫開玩笑,你知道得很清楚,那是個誤會。”
    “當然知道,就是個誤會,否則我這樣說出來,大人還不得碎了我?”說罷還故意挑釁似的看了看陸繹,陸繹隻得無奈的一笑,嗔道,“原本幾句話就能講完的事,你偏要胡謅這麽多?”
    “大人,關鍵的事還沒說呢。”
    “我來說吧,”陸繹怕袁今夏再說出什麽來,便衝幾人說道,“翟蘭葉盜走修河款之事,目前隻是猜測,若想證實,須得讓她自己說出來,這裏麵有幾個關鍵節點,第一,當年她還是翟小蘭時,殺死雲遮月後,她突然消失了,去了哪裏?或者說是何人救走了她?第二,如果能證實翟蘭葉就是盜走修河款的人,那麽她背後的主子就應該是十年前救走她的那個人,可當時的過程我們並不清楚。第三,若想讓翟蘭葉自己說出來,那便要利用她的弱點製造她主動供罪的機會。”
    “所以大人,之前說過的,她信命,也信鬼神,那這招引鬼招魂便最適合她了。”
    “她能動得,但她背後的人卻動不得。還有揚州官府,我今日去敲打了韋應一番,他是個牆頭草,擅於左右逢源,但目前也不宜動他,我們的目的是找回修河款。”
    袁今夏接道,“大人,這個好辦,卑職不信她的主子敢明目張膽維護她。”
    陸繹道,“既是這樣,那我們便唱一出好戲,將場麵做大一些。”
    “這個嘛,卑職有一些想法,大人想不想聽聽?”
    陸繹見袁今夏俏皮的模樣,輕笑道,“那你便說說吧。”
    “除了大人,我們幾個都要各司其職,最好是將謝圓圓也請來幫忙。”
    陸繹聽到袁今夏又提起謝宵,頓時黑了臉,冷冷地說道,“關他何事?”
    “大人,您聽卑職慢慢說,”袁今夏不明白陸繹為何突然不高興了,忙倒了茶遞到陸繹麵前,說道,“大人,卑職是會唱那麽幾句戲,唱得也還算可以,但比起那些伶人,還是差那麽一點點,”說著用手指捏著比劃了一下,又“嘿嘿……”笑了兩聲。
    陸繹依舊冷著臉,不說話。
    袁今夏見狀,有些急,說道,“大人,這出引鬼招魂,若不請個名角兒,恐怕是唱不下去的,再說了,十年前唱的那出第一香,隨著雲遮月的死也就沒人再唱了,怎麽著也得讓人家練練才是,不然鬼不像鬼,魂不像魂的,翟蘭葉又不是傻子,怎麽會信呢?”
    陸繹黑著臉說道,“那讓岑福去請一個來便是。”
    “大人,岑校尉是能請來,可咱們不了解那人呀,萬一他配合不當呢?卑職想的是,謝圓圓愛聽戲,他對那些伶人定是頗為了解,咱們可以花個大價錢,反正大人您也不差錢不是?這樣咱們就可以省卻後顧之憂了,您覺得呢?”
    “好,就依你,”陸繹雖然應了,但語氣仍舊冷冷的。
    “到時候咱們便將揚州官府大大小小的官都請來聽戲,造足了場麵,這種情形之下,那獨眼龍就算現身,恐怕也不敢公然袒護,但若他真的現身了,不管他作何反應,也足以說明他就是那個背後的推手。咱們一來可以抓住翟蘭葉,迫使她供出事情的來龍去脈,二來大人也不至於受製於獨眼龍,可以進退自如。”
    陸繹聽袁今夏說到最後,竟然是處處為自己著想,不禁多看了幾眼小姑娘,袁今夏也含笑看著陸繹。
    岑福與楊嶽都瞧在眼裏,皆暗暗琢磨道,“果然是不一樣了。”
    岑壽卻突然想到了什麽,問道,“我不懂什麽鬼神之道,可聽你說,我也明白了七八,你請人假扮那個死去的雲遮月唱戲,可總得有什麽將他引出來才是,哪有鬼魂自己飛來的?”
    “這重頭戲嘛,便由我來嘍,”袁今夏挺了挺脖子,得意洋洋地說道,“到時,我就扮成一個會做法的道士,將雲遮月的魂魄引來。”
    “你?”岑壽不敢置信,繼而哈哈大笑起來,“你個小丫頭,還沒院子裏那棵矮樹高呢,就曉得吹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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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繹看了看袁今夏,說道,“你且放心大膽地去做,到時我讓岑壽在暗地裏專門護著你。”
    袁今夏甜甜地笑道,“謝謝大人!”
    陸繹又說道,“楊嶽,你便躲在戲台子裏麵,護住那伶人,不要讓他傷到了。岑福,你且跟在我身邊,隨時注意這些揚州官員的動靜。”
    各人領了差事。袁今夏笑道,“大人,卑職這就去烏安幫。”
    陸繹冷冷地應道,“好。”
    袁今夏轉身剛走了幾步,便被陸繹叫住了,“讓楊嶽陪你一同去。”
    “好,”袁今夏痛快地應著,衝楊嶽招招手,“大楊,我們走。”
    看著兩人離開,陸繹的神情似乎帶了些惆悵。岑福越發地明白了什麽,岑壽倒是歡快地蹦了起來,說道,“大哥哥,小壽去練練棍子,若她真的用飛針,我也好護小丫頭周全。”
    陸繹點了點頭。岑壽離開,岑福看著陸繹情緒有些低落,便試探著說道,“大人,袁捕快懂得輕重,她去說了事,很快便能回來。”
    陸繹聽罷,抬頭看了看岑福,原本溫和的眼神漸漸變得犀利,岑福隻覺得後背發涼,連著後退了幾步,說道,“大人,卑職也去練練劍,”說罷不待陸繹應聲,急忙轉身跑走了。
    而此時的烏安幫,正鬧得不亦樂乎,謝宵不知哪根筋搭錯了,跟他爹謝百裏鬧著要娶袁今夏。謝百裏哪容得他胡鬧?更何況謝宵與上官曦還有婚約在先。正在雞飛狗跳之時,有人來報,說袁今夏和楊嶽求見。謝宵一聽頓時樂了,拔腿便往外跑。謝百裏氣得咳了血出來,上官曦急忙將人攙扶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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