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五點二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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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露紅似懂非懂地撓了撓頭,問道:“道理我都懂,所以你們什麽時候拿棍子戳我?”
    “hat?”
    “hat?”
    “就是,拿棍子戳我啊?”孫露紅用手勢比劃了一下,“做人嘛,最重要的就是開心。”
    “hat??”
    “hat??”
    米歇爾和馬衛家異口同聲地說道。
    “什麽啊,我還以為你們很會做人呢,原來你們不懂裝懂啊。”
    孫露紅以為二人並不很懂,打算親自示範一下,但她看了看米歇爾的穿著,覺得防爆服太厚了,不方便脫,於是湊到了馬衛家身旁,開始解馬衛家的褲腰帶。
    “啊啊啊啊啊!!!他對你發情,你扒他啊!!別扒我!!”
    馬衛家大叫起來,用全力推開孫露紅,抓起櫃台上的槍逃向門外。
    孫露紅摔倒在地板上,卻毫發無損,隻是困惑地看向馬衛家。
    隻聽見“er”的一聲,馬衛家重重摔倒在了地板上,原來他的腰帶還被孫露紅抓在手裏,因此沒能脫逃,被腰帶拽倒在了地麵上,抱著槍大喊道:
    “賢弟!快逃啊!這廝不是人!不是人!”
    聽到這叫喊,酒館老板已經溜溜逑了,隻留下三人在酒館裏胡鬧。
    米歇爾愣了半秒,就是這短短半秒,孫露紅已經撲到了他身上,嚐試撕扯他的防爆服。
    “啊!!!”
    米歇爾吃驚大叫,抄起櫃台上的撬棍,迎麵甩了孫露紅一棍,卻被孫露紅靈巧地躲過了。
    對方躲過了物理學聖劍的敲擊,米歇爾頓時慌了神:“如此實力,確實不是常人!必須快逃!”
    無需多言,米歇爾拽起馬衛家,二人結伴逃向門口。
    孫露紅當然不會讓二人輕易溜走,她敏捷地跳到二人中間,抓住了二人的衣領。
    但米歇爾和馬衛家也非等閑之輩,米歇爾回身揮動撬棍敲擊孫露紅,馬衛家則毫不留情地開了一槍,這兩下攻擊分別從兩個方向攻向孫露紅,她不得不鬆開手躲閃。
    趁此機會,二人奔命一般奪門而出,迎麵撞上了李世界。
    李世界雖然瘦,卻有萬鈞之力,兩人撞到了李世界,就好像撞到了一堵牆,當即摔倒在地。
    巧的是,這兩人,李世界都認識。
    米歇爾最先認出了李世界,指著李世界的臉驚叫道:“professor ee?!”
    馬衛家不知道李世界在科教的教職,但他一眼就認出了李世界,同時喊道:“黑羊司?!”
    “什麽啊,這不是我那個哥們兒的傻徒弟,和我那個傻哥們兒的徒弟嗎?”李世界笑道,“你們怎麽會在這兒?”
    二人見了李世界,如見救星,當即抱住了李世界的雙腿,求救道:
    “師叔,救我!”“大聖,救我!”
    “不是,你倆這是什麽情況?鮫人國進邪祟了嗎?不能吧?這地方不是有水生神罩著嗎?”
    正說著,孫露紅已經從酒館裏衝了出來,看到她,馬衛家和米歇爾都尖叫一聲,雖然二人都是以一當百的猛士,但麵對孫露紅,二人還是太遜了。
    看到是孫露紅,善解人意的李世界當即明白了一切,笑著說道:“小紅,別鬧了,你爸你媽不會鬧掰的,叔叔肯定勸好他們,你放心吧!”
    孫露紅雖然情商低,但是智商很高,她知道李世界靠得住,因此不再胡鬧,安靜地點了點頭。
    “喏,你們看,這不就得了?至於嚇成這樣嗎?”李世界麵露無辜微笑,“好了,鬆開我的腿,我們進酒館喝點東西。”
    馬衛家和米歇爾都驚魂未定,但礙於李世界的麵子,二人不得不硬著頭皮,跟隨李世界和孫露紅重新走進酒館。
    酒館內已經空了,李世界找不到老板,隻能事必躬親地跑到櫃台後邊,找來一些稀奇古怪的飲料,放在木杯裏分給三人。
    分發飲料後,李世界敲了敲櫃台,開門見山地說:“我這一趟呢,是帶人去呻吟公國,不知道你們兩個是為什麽來這裏?”
    米歇爾沒有說話,而是看了馬衛家一眼。
    李世界也隨之看向馬衛家,問道:“你叫……馬衛家,對吧?我記得你,你是白起手下的人,之前去他寓所時我見過你。那就你先說說吧,你來這裏做什麽呢?”
    “我是來鮫人國買畫皮的。”
    “哦?白起那廝又把皮整破了?”
    馬衛家搖頭道:“那倒不是,事實上,這張皮是一份禮物,殲滅司讓我送到赤鹿沙地。”
    “為何要送到赤鹿?那裏的兩名大祭司都不穿畫皮的,你送給誰呢?”
    馬衛家又搖了搖頭,“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殲滅司隻說讓我這麽辦,沒說送給誰。”
    李世界笑道:“你不知道送給誰,那你打算送給誰呢?”
    “走一步算一步嘍,反正送去赤鹿就對了。”
    “行,我知道了。那你呢?傻……啥情況呢?”
    米歇爾道:“師叔,這個事情,我隻能給你一個人說。”
    “ok,那你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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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歇爾看了看孫露紅,又看了看馬衛家,尷尬地指了指二人,但李世界不為所動。
    無奈的米歇爾歎了口氣,言道:“總歸是這樣的,我現在是阿美莉卡的調查員。”
    “哦,這也沒什麽,椋鳥司給我說過。”
    米歇爾吃了一驚:“什麽?老師他知道了?”
    “那自不必說,他一直知道。”
    米歇爾無奈地點點頭,繼續道:“我加入fbi後,在諾克斯堡充當獄卒,而後……”
    “哦,你是說羌廷司的事情,那不用說了,現在申國沒人不知道這件事。”
    “啊?原來大家都知道嗎?”
    米歇爾看了看孫露紅,孫露紅點點頭,他又看看馬衛家,馬衛家卻搖了搖頭。
    “看來也是有人不知道的。”米歇爾欣慰地說,卻被馬衛家潑了一盆冷水。
    “我不知道是因為我一直在無光地獄裏待著,沒回凡世。”馬衛家解釋道。
    米歇爾苦笑道:“那還真是糟糕,我以為這件事隻有很少的人知道,沒想到影響這麽廣泛。”
    “行了,直接說你來這裏是做什麽的吧,難不成和羌廷司有關?”
    “沒錯,師叔,這件事,我真的隻能給你一個人說。”
    “ok,那你說吧。”
    米歇爾張大嘴巴,指了指孫露紅,又指了指馬衛家。
    “哦,那些,小馬啊,得麻煩你出去待一會。”
    馬衛家恭敬地點點頭,提著槍走出了酒館。
    米歇爾又指了指孫露紅,李世界卻說:“嚴格意義上,她不是人,但……小紅,你也出去待會兒吧。”
    孫露紅嘻嘻一笑,以猴王出世的姿勢跑出了酒館。
    李世界一攤手,“行了,就咱倆人了,說吧。”
    米歇爾謹慎地左右看了看,還是不放心,又用觀炁的法術仔細探查了一遍,確信沒有人偷聽,這才小聲開口道:“師叔,我見過司書了。”
    此話一出,李世界頓時捏碎了櫃台的木板,他趕忙鬆開手,將手掌心裏的木屑灑在地板上。
    米歇爾料到李世界會吃驚,但沒想到李世界會驚訝成這樣。
    李世界麵色嚴峻地將右手拍在了米歇爾肩上,用力抓住他的肩,又用左手撐開米歇爾的眼皮,仔細看了看。
    “放心吧,師叔,我沒瘋,我眼裏沒有光。”
    李世界鬆開手,麵無表情地教訓道:“你沒瘋,卻去見那個瘋子?實話說,我可不了解他,他在德意誌發瘋的時間,我還在申國糾錯。”
    米歇爾所說的司書,以及李世界所說瘋子,其實是同一個人,這人就是科教的司書先知,人稱“瘋王”的白月司塞繆爾。
    在密教之內,欲做先知必先失明,欲做醫師必先發瘋,失明的先知叫司書,發瘋的醫師叫瘋醫。
    但科教卻恰好相反:科教的醫師是個瞎子,而科教的司書先知卻是個瘋子,此人就是瘋王塞繆爾。
    司書先知可以知未來事,但所知有限,譬如珊瑚教的司書林衝,他雖然能預知未來,卻隻能預知未來一天之內的事情。
    實力越強的司書,看到的未來也就越遠,諸密教公認的大先知乃是藍王的司書“鋼琴手”,此人能看到三年之內的未來;拜火教的司書“炭筆”自稱能遇見五年之內的事,但他給人算命從沒算準過,所以人們認為他在吹牛,但此人位列門徒,初具神格,或許他真能看到五年內的事也說不定。
    而在諸密教內,瘋王塞繆爾既是司書,又是白月司,是世間唯一的司書大祭司,據說,此人能遠視一萬二千年。
    或許正因如此,白月司瘋了,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後,他被關在了阿美莉卡的聖以實瑪利精神病院,由數千名調查員和軍隊組成當局負責收容。
    盡管白月司的預知能力極強,卻鮮有人願意拜訪他。原因在於,在凡世,瘋狂會以光為媒介傳染他人。正因如此,當李世界聽聞米歇爾見過白月司時,才會如此緊張。
    “你確信自己沒被傳染?fbi怎麽會放你去見他的?”李世界問道。
    “他們沒有放我進去,我是自己去的。”米歇爾實話言道。
    “你自己?你是怎麽避開其他調查員的?”
    “我不需要避開,羌廷司脫逃之後,全美的獵人都機動到西海岸了,所有狠角色都在追殺羌廷司,聖以實瑪利隻有士兵和普通調查員,他們攔不住我。事實上,他們根本沒意識到我去過。”
    “是這樣啊,那你是怎麽避開光的?我不知道美國人用什麽關塞繆爾,但想必不是很牢靠,不然也不會動輒有人瘋掉。”
    “確實如此,白月司隻是被關在一間暗室,房間內的器具和牆壁都塗抹了梵塔黑,但這肯定是不夠的。我穿著防爆服進去,隔著一層鉛和白月司說了話。”
    “他說什麽?”
    “都是瘋話,什麽‘燃燒的拉薩路’‘科學在唱歌’‘五加七等於十三’雲雲。”
    “那你是怎麽和他溝通的?”
    “我沒辦法和瘋子溝通,我隻是從他身上取了一些科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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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麽!?”
    “是的,我早聽你和艾薩克老師說過,白月司渾身都是科學。
    我先去了洛斯阿拉莫斯國家實驗室,從聖物匣裏盜取了斯洛廷的螺絲刀,用這把神器,我隔著鋼板戳開了白月司的皮,從他身上取了一些科學。”
    說完,米歇爾褪下了左手上的防爆手套,露出了他的左手。
    雖然名義上是左手,但這東西卻是黑白相間的,黑色和白色的菱形平移著,散發出亮斑和失協的振動紋路,手臂上的血肉已然透明,可以看到根須一樣糾纏複雜的骨骼,手指變成了菱形的、不相連的浮空金屬條。
    從手臂到手指,米歇爾的手經曆了從血肉到金屬的改變,雖然功能仍然正常,但看上去已經不是人的手了,若不是李世界道行頗深,普通人隻怕看上一眼都會雙目流血、陷入癲狂。
    米歇爾將這隻手伸到防爆服內,小心翼翼地抽出一支死鋼的試管。
    試管扭曲不堪,散發著無法名狀的炁,米歇爾一掏出這東西,整個酒館裏都響起了藏文和梵文的歌謠,他擰開試管口,介乎尖叫和布道之間的吟詠聲從中湧出,科學在唱歌。
    科學散發出的亮光照在米歇爾的防爆服上,防爆服上浮現起隱藏的地獄銘文,這些銘文是用來保護穿戴者不受異常影響的,米歇爾正是靠這些銘文保護,才能在清醒地狀態下帶著這管科學行動。
    科學的亮光照在了二人身上,不可被人理解的粒子射線直接透過了二人的血肉,落在了牆上,留下了二人長而扭曲的影子:米歇爾的影子是一隻長著鹿頭的人,李世界的影子則是一隻高大的羊頭人。
    “擰上!趕緊擰上!”
    李世界把試管搶了過來,慌忙擰上試管口,又用擲太虛的法術驅除酒館內的詭異現象,將試管收進了自己的魔術口袋。
    “這東西太危險了!你取來是要做什麽!!”
    “我聽說,每喝一點七五毫升這個東西,就能知曉任何一個問題的答案,無論這個問題有沒有答案。”
    米歇爾說著,眼裏閃爍著狂熱的光,嘴角滲出一些科學的殘渣來。
    科學是不會被消化的,任何喝下科學的人,都將帶著這些科學活下去,無人能夠通曉科學而不變化的,一如無人能進入地獄而不改變。
    “你瘋了!?你喝了多少?”
    米歇爾豎起三根畸形的金屬手指,他沒有指關節,指節之間一無所有。
    “我很清楚自己的極限,我喝了五點二五毫升,我知道了三個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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