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冬青回想了一下那天的情景。
    她把孫佳俊踢了後，其實是想趕回知青點另想辦法的，但藥效實在是太強勁了，原主的意識也一直掙紮著，時而清醒，時而失控。
    正好大路不遠，就是公社專門建來給各地藥廠來收藥的人和司機住的招待所。
    孟冬青直接闖進院裏，忽略掉聞聲出來的幾個人，一眼就透過小屋玻璃窗裏，看到了正坐在小桌旁，認真盤賬的魏瓚。
    這種情況，好像隻有一個詞可以解釋，“一見鍾情吧。”
    魏瓚心猛地突了一下，巨大的喜悅盈滿心腔。
    結果下一秒孟冬青似乎對這個詞不是太滿意，她歪著腦袋想了想，又改了一遍，“或者見色起意？”
    反正就是看順眼了唄，正好魏瓚一無家室二無對象的，就上了。
    魏瓚，“……”
    孟冬青突然坐起來，“完了，那天孫佳俊給我下了藥，這種情況能懷孩子嗎？”
    這段時間孟冬青沒少了解懷孕知識，就算她不自己了解，她二姐，她兩個嫂子都會跟她講一些注意事項。
    譬如萬一感冒，不要吃藥這樣的話。
    她身體素質極好，沒有生病過，但她跟魏瓚那一晚，是用了猛藥的！
    “你先別急，明天我們一塊去醫院問問情況，沒事的，你先別自己嚇自己。”魏瓚也跟著坐了起來。
    孟冬青冷靜下來，現在著急也沒用，崽都揣上這麽久了。
    “你不怕對你有不好的影響？”孟冬青問魏瓚。
    這個年代，思想非常守舊，明天去醫院問，肯定不能說實話，連助興這種借口大概都不能說，隻能說是誤食。
    但說是這麽說，醫生未必會信。
    魏瓚堅定地搖頭，“我不怕，你和孩子健康最重要，冬青，如果，如果醫生說會有不好的影響，我希望你不要這個孩子。”
    不是他狠心，是他們大概率都接受不了不完整或者是不正常的孩子。
    “噝……”孟冬青突然倒抽一口涼氣。
    魏瓚嚇一跳，第一時間把燈摁亮，緊張地盯著孟冬青，“怎麽了。”
    孟冬青滿臉神奇，她看了看魏瓚，又看了看自己微微凸起的肚子，“她踢了我，在你說不要這個孩子的時候，她是不是對你有意見了？”
    魏瓚，“不可能。”
    然後下一秒，“你快把我剛剛說的話忘掉。”
    孟冬青笑起來，“我忘了沒用，你得祈禱她沒有這階段的記憶。”
    因為這一踢，緊張的氛圍散去不少，孟冬青重新躺下，她覺得人還是要樂觀一點，不要一開始就設想最壞的可能。
    孟冬青想通後就不為難自己，安穩地睡了過去，隻留下魏瓚默默睜眼望著天花板。
    農村沒有裝窗簾的習慣，正屋那邊，天剛亮姑奶就起來，孟冬青模糊聽到點聲音，翻了個身，一直沒有要醒的打算。
    魏瓚一夜沒睡。
    低頭看著搭在胸口的手臂，再看一眼腿高高架在他身上的孟冬青，魏瓚無奈歎氣。
    不想嚇到孟冬青，魏瓚一直在平複衝動。
    晨光從窗口透進來，魏瓚微微側了點身，好奇地打量著孟冬青的眉眼，看著看著，人就不受控製地挨了過去。
    “癢！”孟冬青皺眉，睜開眼睛一看，魏瓚的眼睛就在眼前。
    偷親不尷尬，偷親被現場抓包比較尷尬，魏瓚臉瞬間紅透，吱唔著不知道要怎麽開口，想逃跑，偏偏孟冬青手腳還都架在他身上。
    “醒了？”魏瓚假裝不尷尬。
    孟冬青不說話，就盯著他看，魏瓚哪受得了她這樣盯著，本來就紅的臉，越來越紅。
    就在他瘋狂想詞的時候，孟冬青湊上來，親了親他。
    魏瓚愣了愣，下意識迎了上去。
    結果孟冬天隻是親一親，沒有加深的打算。
    魏瓚，“……”
    “再見麵，你撲上來就親，我還以為你變了，明明我問你有沒有對象的時候，你臉紅得那麽可愛。”孟冬青完全感覺不到魏瓚的失落，滿意地嘟囔。
    魏瓚盯著那一張一合的小嘴，隻想上去咬一口。
    “起了，姑奶的早飯要做好了。”孟冬青推開魏瓚，這才發現自己的睡姿有些張狂。
    收回腿，孟冬青忍不住在魏瓚腰上摸了一把，再下移拍了拍，“你一個大男人，腰怎麽可以這麽細！屁股這麽翹！”
    魏瓚強大的自製力功虧一簣，“孟冬青！”
    某人對自己的煽風點火渾然不知，拍完翻身起床，動作靈活得完全不像個孕婦。
    家裏的早飯很簡單，稀飯鹹菜，再加幾個煮雞蛋，要是早上有賣豆腐的挑擔子過來，姑奶還會給孟冬青買碗甜豆花。
    飯桌上，姑奶一直在跟魏瓚絮叨，讓他別給她買東西了。
    老太太自認半截土埋脖子的人，買那麽些新布新衣是浪費，不如多給孟冬青和未出世的孩子準備一些。
    說完魏瓚，又開始說孟冬青，怪她不管著些，由著魏瓚大手大腳。
    說來說去還是那句老詞，吃不窮，穿不窮，算計不到要受窮。
    孟冬青看一眼魏瓚，魏瓚也在看孟冬青。
    兩人眼睛交匯，忍不住都翹了翹嘴角，結果叫姑奶看見了，“笑，還笑！跟你倆說正經事呢！”
    孟冬青馬上閉嘴，老實吃飯，並在桌子底下踢了魏瓚一腳。
    小四方桌，這一腳踢得有點歪，還撞到桌子了，魏瓚馬上放碗把桌子壓住，“是是是，我們不該嬉皮笑臉，要嚴肅！”
    孟冬青連連點頭，“嚴肅。”
    姑奶，“……”
    她跟這兩人說不著，白搭！
    吃過飯，兩人就被姑奶趕出了門，都是有班要上，有事要做的人，趕緊出門去。
    魏瓚不著急銷假上班，先陪著孟冬青去了趟醫院。
    醫生果然不相信孟冬青的話。
    什麽誤食，騙鬼，鬼都不信，十有九是年輕人助興亂來。
    問明白情況後，眉頭皺了很久，把脈也把了很長時間，還去裏間按了按孟冬青的肚子，最後醫生也沒說孩子一定就有問題。
    “脈搏很健康，強勁有力，具體等月份再大一點再來看看。”醫生說完這些，又冷著臉開始訓魏瓚，“是藥三分毒，你怎麽能為了一時之快讓女同誌！”
    醫生說不下去，及時打住，用眼神譴責魏瓚。
    魏瓚縮著脖子老實聽著，一句反駁都不敢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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