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醫生，孟冬青略微鬆了口氣。
    離開診室前，孟冬青還谘詢了醫生情緒的事，她最近總有控製不住情緒的時候。
    就像寶珠說她會被奶奶送走，當時孟冬青火氣上來，真的想衝去陳家，幹翻那個老婆子，對孟春雨說話也很衝。
    醫生說是激素的影響，正常現象，讓孟冬青不要焦慮。
    孟冬青倒是不焦慮，她隻是對身體的變化有些疑惑，現在知道原因就明白了。
    離開醫院的路上，孟冬青問魏瓚，“我現在越來越緊張這個孩子，是不是也是激素的作用？”
    本來孟冬青對肚子裏的孩子很隨意的，優勝劣汰是再正常不過的一件事。
    但現在她會擔心孩子受藥物的影響，擔心她會不能正常出生，或是哪裏會有殘缺。
    “你有沒有想過，也可能是有感情了，她在你肚子裏，母子連心。”影響肯定有，但魏瓚不想讓孟冬青把原因都歸到激素上。
    孟冬青想了想，抬手摸了摸肚子，然後就感覺小崽子在肚子裏動了一下。
    “她又動了！”孟冬青驚喜地看向魏瓚。
    從感受到肚動起，孟冬青發現肚子裏的小崽子動得越發頻繁起來了。
    剛剛迷上小人書的孟冬青懷疑自己是不是懷了隻孫猴子，擱這大鬧天宮呢。
    小人書也是魏瓚弄回來的，發現孟冬青對小孩子的玩意感興趣後，他銷假上班回來的路上，去了趟新華書店，給孟冬青買了全套的西遊記。
    孟冬青看入迷，差點要熬通宵看。
    被半夜起夜的姑奶發現了，姑奶直接給拉了電閘。
    孟冬青，“……”
    等孟冬青再去短期培訓班上課，她也開始像別的學員一樣背軍綠挎包了，不過別人包裏裝的是飯盒，課本，孟冬青包裏揣的是小人書。
    俞明明學得還不錯，主要他家裏條件好，他媽舍得給他托關係。
    短期班的課程太複雜，孟冬青拿著課本從頭給他梳理，看不懂的地方，他媽找人拿教學發動機給他上手修。
    俞明明的進步速度，比季煦還要快。
    駕照考試的時間定在了十月，俞母怕一兩個月學出來的底子不牢固，願意加錢，也要讓孟冬青繼續教。
    說是教，現在更多是陪練。
    因為他們這邊的車經常要去拉貨，俞母幹脆給孟冬青弄來一台中型卡車，副駕駛裝了聯動刹車腳踏板的老卡車。
    看到孟冬青對著副駕的刹車板嘖嘖稱奇，俞明明臉都是白的。
    “咱們之前開的車，副駕駛沒有刹車的嗎？”俞明明問。
    孟冬青背著手，“沒有，學車還得用這玩意的嗎？你們學得不都挺好。”
    她自己學會開車的時候，也沒見過這玩意，逃命時刻，那不是上手就得開麽，反正就是點火加油門，油門踩到底就對了。
    俞明明，“……”
    他心裏還悄悄竊喜過，到孟冬青這邊來學，師傅沒再踩下刹車罵他，原來不是孟冬青不踩，是根本就沒有！
    有了車，孟冬青領著俞明明和許小晴，讓他倆輪流開，開開往鄉下跑，山裏跑。
    本來孟冬青就是純練車，叫阮秋枝和李青梅知道他們天天去鄉下後，兩妯娌一合計，讓孟冬青替他們去趕集買豬肉。
    農村大集允許定期開放，不過為了防止倒賣，有很多措施，有的是臨時開集，有的是時間錯開，臨近開集的大隊離得都很遠。
    大集上的豬肉不要票，除了豬肉，還有雞鴨、大鵝這些農副產品，都不用票。
    “你看著買就行，也不要你送，我讓你哥夜裏騎自行車去弄回來。”李青梅一直愁肉，家裏孩子多，光吃菜孩子總吃不飽。
    阮秋枝也是連連點頭，“我要大嫂的一半量就行，現在我們分開吃，我也不怕被占便宜。”
    頂多就是多留一碗肉給孟新軍這個當公公的。
    以前阮秋枝沒有這種想法，幾個小孩子再能吃，能多吃多少？
    但自從她發現，劉秀琴有好吃的，從來都是背著孟緒給雙胞胎後，她心裏就有氣，就不願意再大方了。
    “說起來就氣，去年她帶著雙胞胎躲孟夏麗那屋吃幹棗，被小緒看見了，你知道她怎麽說嗎？她騙小緒是給雙胞胎吃藥！是苦的！”阮秋枝說起以前的事，現在還咬牙。
    說完她瞟了眼李青梅，“她還偷偷給大東塞過糖，但是不給小南和小西。”
    大東是孫子嘛，小南和小西是女孩兒。
    有時候阮秋枝都搞不懂，你說劉秀琴重男輕女吧，她偏偏最疼愛孟夏麗。
    你說她不重男輕女吧，她對孫子和孫女的態度又截然不同。
    李青梅歎了口氣，“所以我以前都不怎麽回去，孩子待久了都要被教壞，平時在家裏，大東都是要跟妹妹一起分享，要讓著妹妹們的。”
    她們家雞腿都是剁碎的，好吃的都是一起吃，但劉秀琴就愛搞那一套，非要把雞腿單獨給大東一個。
    給完還要在她麵前說，好像她多重視大東這個孫子一樣。
    當然，雞腿待遇，到雙胞胎長大能吃雞腿以後，大東這待遇也沒了，頂多落隻雞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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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而言之，孟冬青開始多了個代購的任務。
    等他們再下鄉練車，就成隨機隨便走，變成了趕集，哪個鄉鎮有集，就往哪裏去。
    鄉下公路一般都比較狹窄，先前練，頂多就是遇到牛車，社員，一般情況下，他們都是會提前避讓。
    現在去趕集倒是好了，趕集位置一般會比較寬敞，但擺攤的人多了，路自然更窄，怎麽穩當安全地開過人群，開過大集，成了新的挑戰。
    頭兩天，不管是季煦還是許小晴，都是一到大集的位置，就熄火。
    “開過去，過了集再停車買東西。”孟冬青不讓他們停，“以後你們出車，碰到集就等著，等他們散了集，你們再過路是不是？”
    俞明明心慌得不行，“人，人太多了。”
    集上不光人多，還有牛有騾子，有些攤子鋪得還伸出來，占了更多的路麵。
    “人多按喇叭，讓你開過去，不是讓你碾過去，人多人少有什麽關係，開！”孟冬青已經提前跟兩人交了底，她最近受激素影響，情緒起伏大，被罵了別多想。
    “我先來！”許小晴決定她先來，“反正我們還要往回走的，回來那趟你來。”
    俞明明趕緊同意，熄火跟許小晴換了位置。
    許小晴開得很慢很慢，眼睛一直注意著車輛四周，喇叭隨時按著，百來米的大集，許小晴開了十來分鍾，愣是開出了一身汗。
    孟冬青把腳從刹車上收回來，“走，買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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