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陵魚·都市魚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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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管執法車的後鬥裏,白雨晴的魚尾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雙腿。我手忙腳亂地脫下外套蓋在她身上,結果這姑娘一把抓住我手腕:"珠子呢?"
    我這才發現避水珠不見了!正慌張時,龜丞相從下水道爬出來,嘴裏叼著發光的明珠:"在這呢!差點被衝進化糞池!"
    "你們幾個!"穿製服的城管敲著車鬥,"身份證拿出來!"
    嬌嬌從路燈上跳下來,兩把菜刀往腰間一別:"同誌,我們是拍短視頻的!"她指著還在吐泡泡的芳芳,"那是特效演員!"
    老城管眯起眼睛:"什麽視頻能從下水道拍出來?"
    "《舌尖上的排水係統》?"我幹笑著遞煙,被他用記錄板拍開。
    就在氣氛劍拔弩張時,白雨晴突然坐起來。她的雙腿已經完全化形,濕漉漉的襯衫下擺剛好遮到大腿中部。老城管的眼神頓時直了。
    "這位同誌,"她開口就是播音腔,"我們是海洋館的特技演員,剛才在拍逃生宣傳片。"
    說著從耳朵後麵摸出顆珍珠,自然地塞進老城管口袋。我發誓看到那珍珠在她指尖閃了下藍光。
    老城管的表情瞬間柔和:"哦!是浦東那個新開的..."
    "對,就是"海底兩萬裏"主題館。"白雨晴微笑時眼角有細碎鱗光閃爍,"這位是我們的海龜演員。"她拍拍龜丞相的殼。
    五分鍾後,我們奇跡般地獲得釋放。龜丞相被特許騎著共享單車離開——雖然它把踏板蹬出了火星子。
    "現在去哪?"芳芳擰著衣服上的髒水,"農家樂肯定被盯上了。"
    白雨晴把避水珠藏進內衣夾層:"去我家。"
    "你家?"我們異口同聲。
    她指向陸家嘴方向:"我母親在人類世界的安全屋。"
    出租車司機從後視鏡裏狐疑地打量我們——這也難怪,誰看到渾身滴水的五人組外加一隻狗和烏龜,都會懷疑是水鬼打車。尤其是龜丞相,它不得不把腦袋縮進殼裏假裝是"行為藝術裝置"。
    "所以,"我小聲問白雨晴,"你媽也是...?"
    "陵魚和人類的混血。"她望著窗外飛馳的霓虹,"二十年前為救一艘漁船,被"清道夫"的螺旋槳..."
    她沒說完,但我感覺襯衫袖子突然濕了一片。
    車停在一棟老式洋房前。這地方藏在摩天大樓的陰影裏,牆皮爬滿藤蔓,門牌號已經鏽得看不清。白雨晴從花盆底下摸出鑰匙,鎖眼裏傳來"哢嗒"一聲像是齒輪咬合的響動。
    推開門,我下巴差點砸到腳背——外麵看著是危房,裏麵卻是高科技安全屋!整麵牆的監控屏幕顯示著上海各處水域,操作台像極了nasa的控製中心,角落裏甚至有個迷你海水循環係統。
    "歡迎來到"螺殼居"。"白雨晴按下某個開關,地板中央滑開個圓形水池,"我偶爾會來這裏補充水分。"
    她說著就要脫衣服,被芳芳一把攔住:"等等!歡喜哥還在這呢!"
    龜丞相已經熟練地爬進水池:"小姐小時候我常帶她來,那時候..."
    "龜叔!"白雨晴紅著臉丟過去一條活魚,精準命中龜嘴。
    趁她們準備晚飯時,我研究起牆上的地圖。無數紅點標記著"清道夫"的活動區域,最密集處竟然是...
    "崇明島?"我湊近看標注,"這不是表舅上周去釣魚的地方嗎?"
    嬌嬌突然從廚房探出頭:"老板!你表舅上電視了!"
    我們衝進客廳,看到新聞正在播報黃浦江排水口爆炸事件。畫麵切到馬世川的采訪,他西裝革履地宣稱:"某些極端環保組織破壞城市基礎設施..."
    鏡頭一閃而過地拍到個被警方押解的背影——那花白的山羊胡和褪色道袍,不是表舅是誰!
    "不可能!"我撲向屏幕,"他明明..."
    白雨晴按住我肩膀:"看他的手!"
    定格畫麵裏,表舅手腕內側有個奇怪的符號正在發光,形狀像被鎖鏈纏繞的魚骨。
    "是禁言咒。"龜丞相不知何時爬出水池,"他被控製了。"
    芳芳突然尖叫著從廚房跑出來:"冰箱裏食材會說話!"
    我們衝進去,隻見一條多寶魚在案板上瘋狂開合嘴巴:"救命!我是崇明分舵的線魚!馬世川要抽幹長江口!"
    白雨晴抓起魚扔回水池:"說清楚!"
    多寶魚在水裏轉了三圈才冷靜下來:"我是被派來送信的!馬世川抓了張半仙,要用他當祭品找"海皇冠"!"
    我腦袋"嗡"的一聲。表舅提過這個傳說——海皇冠是能控製所有水族的上古神器,但早就隨最後一任海皇失蹤了。
    "什麽時候?"白雨晴的指甲突然變長,在水池邊抓出五道深痕。
    "明晚漲潮時!"多寶魚吐出一串泡泡,"在廢棄的東海船廠!他還說...說張半仙其實是..."
    魚眼突然暴突,魚鰓噴出黑血。龜丞相趕緊把它撈出來:"是言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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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已經晚了,多寶魚變成了一灘腥臭的黑水。白雨晴盯著水池,鱗片從脖頸蔓延到臉頰:"馬世川必須死。"
    我從未見過她這樣。往常明亮如星的眼睛此刻泛著冷光,牙齒變得尖銳,連房間裏的水汽都開始凝結成冰晶。
    "雨晴!"我握住她顫抖的手,"我們一起救表舅。"
    她眼中的暴戾漸漸褪去:"但避水珠..."
    "用這個。"嬌嬌突然搬出個檀木箱子,"我太爺爺留下的。"
    箱子裏整齊排列著十二把形態各異的菜刀,每把刀身上都刻著符文。她取出那把刻有波浪紋的:""斬浪刀",專克水係法術。"
    芳芳也從包裏倒出一堆瓶瓶罐罐:"我改良了辣椒粉配方,加了花椒麵和芥末籽!"
    龜丞相用爪子蘸了點嚐,頓時殼都綠了:"這玩意能當化學武器!"
    當晚我們製定了作戰計劃。白雨晴負責引開主力,嬌嬌和芳芳破壞設備,我則趁機救表舅。龜丞相留守安全屋,通過監控提供支援。
    "記住,"白雨晴給我們每人一片鱗,"含在舌下可以在水下呼吸一小時。"
    我捏著鱗片,突然想起個關鍵問題:"怎麽去船廠?坐地鐵?"
    眾人沉默。最後芳芳舉起手機:"我約了貨拉拉..."
    第二天傍晚,我們偽裝成海鮮送貨員混進船廠。這地方像個生鏽的鋼鐵迷宮,起重機投下的陰影如同巨獸骸骨。潮聲從遠處的船塢傳來,帶著奇特的韻律。
    "漲潮開始了。"白雨晴的耳鰭在陰影中若隱若現,"馬世川肯定在幹船塢。"
    我們分頭行動。我跟著定位器信號摸到個集裝箱改造的辦公室,透過氣窗看見表舅被鐵鏈鎖在椅子上,手腕上的符文明滅不定。
    馬世川背對著窗,正在調試台古怪的機器——那東西像老式雷達,但中心嵌著塊青銅碎片,正是他在秘境用過的法器!
    "張道長,"馬世川的聲音像毒蛇吐信,"最後機會,海皇冠的線索在哪?"
    表舅抬起頭,嘴角有血漬:"老子早說過...那玩意就是個傳說..."
    "是嗎?"馬世川突然掀開機器上的黑布,露出個透明水箱,裏麵關著幾隻瑟瑟發抖的小人魚,"每殺一隻水族,你的咒印就深一分。等子時一到..."
    我再也忍不住,一腳踹開門:"馬世川!"
    屋內的保鏢瞬間拔槍。馬世川轉身時我差點沒認出來——他的眼睛變成詭異的豎瞳,脖子上覆滿鱗片!
    "張歡喜?"他咧嘴一笑,露出鯊魚般的牙齒,"正好用你的血當催化劑!"
    保鏢們扣動扳機,但射出的不是子彈而是水箭!我狼狽地滾到桌後,水箭擊中金屬桌麵竟腐蝕出一個個大洞。
    "歡喜快跑!"表舅突然掙紮起來,"他體內有鮫人血統!"
    馬世川狂笑著按下某個按鈕,整個船廠響起刺耳的聲波。我頓時頭痛欲裂,感覺五髒六腑都在共振。更糟的是,藏在舌下的鱗片開始融化!
    "次聲波武器..."我跪倒在地,視線模糊中看見馬世川走向表舅,手指變成利爪...
    突然一聲巨響,屋頂破了個大洞!白雨晴乘著水龍卷從天而降,魚尾掃飛兩個保鏢。她手中三叉戟一揮,高壓水柱直接把馬世川衝到了牆上。
    "歡喜!帶張道長走!"她甩給我一把貝殼鑰匙,"聲波塔在船塢中央!"
    我解開表舅的鎖鏈,老人虛弱地靠在我肩上:"小子...你身上怎麽有海腥味..."
    外麵已經亂成一鍋粥。芳芳在集裝箱間上躥下跳,身後追著一群穿潛水服的"清道夫"。她時不時回頭撒一把辣椒粉,追兵就慘叫著捂臉打滾。
    嬌嬌則揮舞著斬浪刀衝向船塢,刀鋒所過之處,地麵上的積水自動分開形成通道。
    "聲波塔!"表舅指著船塢中央那座鐵塔,"破壞頂端的青銅片!"
    我剛要衝過去,馬世川的咆哮從身後傳來:"攔住他們!"
    三個變異保鏢堵住去路,他們的手臂已經變成觸手。我正絕望時,龜丞相的聲音突然從耳機裏響起:"歡喜!用避水珠!"
    "不在我這兒!"
    "在你體內!"龜丞相大喊,"你吞下去過!"
    我愣神的功夫,一條觸手已經纏上脖子。窒息中,指尖突然傳來刺痛——指甲變成了淡藍色的蹼!身體本能地抓住觸手,那保鏢頓時慘叫起來,觸手像被燙傷般冒出白煙。
    表舅趁機咬破手指,在空中畫了道血符:"天地無極,乾坤借法!"
    符咒化作火鳥撲向聲波塔。馬世川怒吼著擲出青銅碎片,那東西在空中展開成網狀,竟將火鳥一網打盡!
    "吞海壺!"表舅麵如死灰,"完了..."
    白雨晴突然躍上高空,魚尾在月光下泛著珍珠光澤。她將三叉戟投向鐵塔,自己則撲向青銅網:"歡喜!接住!"
    我下意識伸手,三叉戟穩穩落進掌心。一股奇異的力量從戟身傳來,仿佛有無數聲音在耳邊低語。身體先於意識行動起來,我掄圓三叉戟砸向地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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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落點為中心,方圓十米內的積水全部騰空而起,化作無數水箭射向聲波塔。青銅網被擊穿,殘餘的水流匯聚成巨手,將塔頂的裝置捏得粉碎!
    次聲波戛然而止。馬世川跪倒在地,身上的鱗片開始剝落:"不...我的力量..."
    白雨晴從半空墜落,我衝過去接住她。青銅網的碎片深深紮進她的魚尾,傷口泛著不祥的黑氣。
    "沒事的..."我想拔掉碎片,被她攔住。
    "有毒..."她臉色慘白,"快帶大家走...漲潮要來了..."
    果然,遠處的海浪聲越來越近。表舅踉蹌著跑來:"船廠要淹了!馬世川想用洪水掩蓋證據!"
    我們攙扶著傷員往外跑。經過馬世川時,這家夥突然抓住我的腳踝:"你以為贏了?"他獰笑著舉起個遙控器,"整個上海的水脈圖都在我腦子裏!"
    我抬腳想踹,嬌嬌的菜刀已經飛來,精準剁下他三根手指。馬世川慘叫著滾進漲潮的水中,瞬間被浪卷走。
    逃到高處的公路上,回頭看見船廠已經成了片汪洋。白雨晴的情況越來越糟,黑氣已經蔓延到腰部。
    "必須回秘境..."她氣若遊絲,"隻有父親能解這種毒..."
    表舅突然撕開道袍,露出胸口詭異的紋身:"用我的"逆鱗陣"送你回去!"
    他咬破手指在路麵畫起複雜符文,我和芳芳扶著白雨晴站在陣中央。嬌嬌警戒四周,突然指著遠處:"那是什麽?"
    月光下,海麵上升起無數光點,漸漸匯聚成一條發光的道路,直通天際。
    "是水族的接引路!"龜丞相激動地揮舞爪子,"族長出手了!"
    表舅畫完最後一筆,陣法發出刺目金光:"歡喜,記住!你體內有..."
    話沒說完,金光就將我們吞沒。在失去意識前的最後一秒,我感覺有什麽東西從體內被抽離出來,化作顆明珠懸浮在胸前...
    再睜眼時,已經置身於水晶宮殿。白滄站在王座前,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父親..."白雨晴虛弱地伸出手。
    白滄大步走來,卻在看見她傷口時渾身一震:"吞海壺的傷?"他猛地轉向我,"馬世川怎麽會有鮫人皇族的法器?!"
    我正要解釋,突然胸口劇痛——那顆由我體內凝聚出的明珠,正緩緩飛向白滄。
    整個宮殿的水族齊刷刷跪倒。龜丞相的聲音帶著哭腔:"海皇珠...是海皇珠認主了!"
    白滄的表情凝固了。他看看明珠,又看看我,最後目光落在白雨晴的傷口上。
    "所以,"他一字一頓地問,"你是我哥哥的轉世?"
    我的大腦徹底宕機。表舅的最後一句話此刻才完整浮現:
    "記住!你體內有海皇血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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