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秋後的第三個早晨，農家樂來了個不速之客。
    "要一間能看到後山的房。"男人聲音像山澗流水，遞身份證的手指修長蒼白。我低頭看證件——"藍溟，28歲，職業氣象員"。
    抬頭時正對上他的眼睛，瞳孔竟是淡藍色的，像結冰的湖麵。招財炸著毛竄上櫃台，尾巴比我胳膊還粗。
    "抱歉，寵物不..."
    話沒說完，韓小雨端著茶盤從廚房出來。陶瓷茶杯"哢嚓"裂了道縫，菊花茶在托盤上沸騰。
    "雨師大人？"她聲音發顫，紅裙擺無風自動。
    藍溟笑了，屋頂突然傳來雨點敲打聲——明明天氣預報說今天晴天。他指尖凝出一顆水珠，彈進韓小雨眉心。她踉蹌後退，發梢"嗤"地騰起白霧。
    我抄起掃把橫在兩人中間："什麽年代了還搞封建迷..."
    "她本名玄冥，"藍溟繞過我，水珠在他掌心聚成小漩渦，"三百年前掌管雲雨的仙女。"
    韓小雨突然抱住頭蹲下，皮膚下泛起水波紋般的藍光。我衝過去扶她，卻被燙得縮回手——這次不是高溫，而是刺骨的寒意。
    "你對她做了什麽？"我掄起板凳。
    藍溟輕鬆避開，水霧凝成冰盾擋住攻擊："隻是喚醒記憶。"他轉向韓小雨，"記得昆侖山的雪蓮嗎？你偷來為我療傷..."
    "閉嘴！"韓小雨猛地抬頭，左眼變成冰藍色，"我是因為私降甘霖被貶為旱魃的！"
    廚房傳來碗碟碎裂聲。嬌嬌舉著菜刀衝出來，刀尖結滿霜花："敢欺負我家小雨？"刀剛揮出就凍成了冰棍。
    芳芳機智地打開直播："老鐵們看好了！這個藍頭發怪人..."
    藍溟彈指，手機鏡頭蒙上水霧。他優雅地整理袖口："我是來幫忙的——你們院子地下埋著雨魄珠，能解旱魃詛咒。"
    傍晚，我們蹲在後院挖坑。韓小雨用加熱過的鐵鍬，每鏟一下土都"滋滋"冒蒸汽。藍溟站在三步外，他腳下的雜草結著冰晶。
    "你倆真談過戀愛？"我酸溜溜地問。
    韓小雨一鏟子鏟斷蚯蚓，斷麵瞬間烤焦："天條禁止動凡心，我隻是..."她突然噤聲，鐵鍬碰到個發藍光的東西。
    土坑裏躺著顆荔枝大的珠子，內部像封著一片海。藍溟眼中閃過貪婪，被我敏銳捕捉。
    "別碰！"韓小雨拍開他伸出的手，"雨魄珠遇妖氣會引發洪災。"
    我心頭一跳。上周新聞說長江流域將有百年一遇的...
    "你根本不是雨師！"韓小雨紅裙暴漲，"當年那條被我斬斷角的惡蛟！"
    藍溟麵容扭曲，藍發化作鱗片。天空烏雲翻湧，遠處傳來山洪轟鳴。嬌嬌抱著速凍的旺福尖叫："老娘的醃菜缸！"
    千鈞一發之際，土地公從菜地裏冒出來，拐杖敲在藍溟膝窩："孽畜！借雷劫化龍不成，倒想水淹人間？"
    我趁機撲向雨魄珠，卻被凍住右手。韓小雨情急之下咬破指尖，血滴在珠子上——奇跡發生了，血珠沒有蒸發，而是像露水般滲了進去。
    "歡喜，"她突然把珠子塞進我嘴裏，"咽下去！"
    珠子滑過喉嚨時，我仿佛吞下整個雨季。藍溟的冰錐在距我眼球0.01公分處融化，洪水聲變成了...呃，我肚子裏的雷鳴？
    "你讓凡人融合雨魄珠？"土地公胡子翹得老高，"要出人命的！"
    韓小雨握住我顫抖的手："他吃過我烤糊的三十六道菜，體內早有旱魃火毒，正好陰陽相濟。"
    確實，我皮膚下藍紅兩色流光交織，像霓虹燈管。藍溟見狀要逃，被土地公一拐杖打回原形——竟是條缺了右角的黑龍，被山洪衝來的消防隊當水管撿走了。
    深夜，我躺在院裏消化雨魄珠。韓小雨枕著我胳膊，發間梔子花香混著焦糖味。
    "其實能選的話，"她戳著我胸口發藍光的皮膚，"我寧願當個會老會死的凡人。"
    我正感動，突然打了個噴嚏，屋簷下的辣椒串全成了冰掛。嬌嬌罵罵咧咧拿來棉被，芳芳趁機拍了張合照發抖音：農家樂情侶人形冰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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