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啊！"我拽著韓小雨滾進廚房，身後整麵牆被蛟尾掃成齏粉。龍角在案板上瘋狂震顫，表麵紅紋像血管般突突跳動。窗外，藍溟的玄冰身軀已經膨脹到遮天蔽日的程度，每一片鱗甲都倒映著村民驚恐逃竄的身影。
    韓小雨突然按住我肩膀："聽著，現在隻有水火相濟才能..."她話沒說完就劇烈咳嗽起來，火星裏摻著的血沫子濺在龍角上，竟燒出幾個小洞。
    我右臂的黑冰已經蔓延到肩膀，皮膚下藍紅靈流糾纏成漩渦狀。恍惚間，前世記憶如走馬燈閃回：
    三百年前的雨幕中，藍溟故意用龍角迎向玄冥的劍鋒。斷角墜地時，他眼中閃過得逞的獰笑...而此刻案板上的龍角內部，那點金光正在黑氣中左衝右突——是了！這截角裏封著的不是什麽弱水本源，而是...
    "他真正的龍珠！"我和韓小雨異口同聲。她指尖的火星與我的靈力同時點在龍角上，兩股力量交匯處爆出刺目強光。整間廚房的辣椒醬壇子齊齊炸裂，赤紅晶霧中浮現出三百年前的完整真相：
    藍溟為修煉弱水邪術，故意誘玄冥斬斷自己藏有龍珠的犄角。失去龍珠壓製的蛟身徹底魔化，而那截斷角則被他暗中煉成了弱水控製樞紐...直到玄冥發現端倪，將計就計把斷角封印在醃菜壇裏。
    "所以現在這截角..."我話音未落，屋頂突然被冰爪掀飛。藍溟的龍頭探下來，魔化的豎瞳死死盯住發光龍角："還來！"
    韓小雨拽著我撲向灶台，身後櫥櫃瞬間凍成冰雕。她抄起炒勺舀起沸騰的辣油潑向蛟目，我則抓起一把幹辣椒塞進嘴裏嚼碎。辣味衝頂的瞬間，右臂黑冰"哢"地裂開縫隙，積蓄的靈力混合著辣椒素噴湧而出——
    紅霧撞上藍溟麵門的刹那，魔蛟發出驚天動地的慘嚎。被辣油糊住的左眼冒出黑煙，而右眼則被我的"辣椒靈力"灼出蜂窩狀的孔洞。但更驚人的是，沾染了辣味的龍角突然浮空旋轉，表麵紅紋與藍光交織成太極圖案。
    "就是現在！"韓小雨撕開衣領露出心口火焰紋，我則把結晶化的右臂按在龍角上。三種力量相觸的瞬間，整座雲山劇烈震顫！
    天地仿佛被割裂成兩半。我們頭頂出現直徑千米的靈力漩渦，一半是燃燒的赤紅火雲，一半是奔湧的靛藍雨幕。藍溟驚恐地發現，自己吸收的弱水正不受控製地流向漩渦中心。
    "不！"魔蛟瘋狂撲向龍角，卻被祝融的紅綾纏住後腿。這位火神此刻七竅都在冒煙："小旱魃！引他入陣！"
    韓小雨咬破舌尖，一口血火噴在龍角上。得到旱魃本源滋養的太極圖驟然擴大，將半個農家樂籠罩其中。我右臂的黑冰寸寸碎裂，露出下麵流動著金藍光芒的皮膚——那是雨魄珠與旱魃火毒完美融合後的新生靈力。
    藍溟的掙紮越來越弱。當他被拖到太極圖正下方時，龍角突然爆發出梵唱般的嗡鳴。魔蛟痛苦地翻滾著，體表鱗甲紛紛剝落，露出裏麵蠕動的黑色核心。
    "原來你把自己煉成了弱水容器..."韓小雨的聲音帶著憐憫。她指尖的火星此刻已變成純淨的金色，輕輕點在我眉心："歡喜，看清楚了。"
    三百年前的畫麵再次浮現，但這次是藍溟的視角：年輕的蛟龍在暗無天日的弱水深淵修煉，日複一日忍受蝕骨之痛，隻為有朝一日能...我猛地瞪大眼睛："他要救被弱水吞噬的妹妹！"
    這句話像解開某種禁製。藍溟突然停止掙紮，魔化的豎瞳裏閃過一絲清明。太極圖的吸力驟然增強，魔蛟龐大的身軀開始扭曲變形，最終"砰"地炸成漫天黑雨。
    "還沒結束！"祝融突然拽著我們飛退。黑雨落地後竟化作無數細小的水蛇，嘶嘶叫著遊向龍角。韓小雨臉色煞白："他在重組弱水本源！"
    整個農家樂開始下陷。芳芳的直播間裏，觀眾們驚恐地看到地麵裂開蛛網狀的縫隙，黑水正從地底噴湧而出。嬌嬌卻突然領著村民衝進畫麵，每人懷裏都抱著龍鱗辣椒醬壇子。
    "塗牆！"她尖叫著把辣醬甩向裂縫。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黑水碰到辣醬真的會短暫退縮。越來越多的村民加入進來，很快在太極圖外圍築起一圈赤紅屏障。
    龍角的旋轉速度已經快到肉眼難辨。我右臂的新生靈力和韓小雨的旱魃火毒通過太極圖源源不斷匯入其中，而地底湧出的弱水則被持續淨化。但就在這時，韓小雨突然膝蓋一軟——
    她心口的火焰紋正在急速暗淡！我慌忙接住她下墜的身體，發現她皮膚下流動的不再是火星，而是...皺紋？
    "時間...代價..."韓小雨艱難地指向天空。北鬥七星組成的"肆"字正在扭曲，而昆侖鏡碎片在她腰間發出不詳的碎裂聲。我這才驚覺，她使用昆侖鏡的次數遠超我想象！
    藍溟化成的黑蛇群突然集體仰頭，發出高頻尖嘯。地麵裂開的縫隙裏伸出無數冰晶觸手，每根觸手頂端都長著迷你蛟首。最可怕的是，龍角表麵的太極圖開始不穩定地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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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要把弱水...引爆..."韓小雨突然抓住我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取走...剩下的..."
    我碰到她火焰紋的瞬間，三百年來所有輪回的記憶如海嘯般湧來。每一個轉世裏，她都在用各種方式守護著雲山，而這一世選擇成為旱魃，竟是為了...
    "壓製我體內失控的雨魄珠？"我聲音發抖。原來西王母說的"考驗"，從來都是給我們兩個人的！韓小雨虛弱地笑了，她發梢最後的火星飄向龍角："傻瓜...現在才明白..."
    黑蛇群突然匯聚成巨大水龍卷。嬌嬌他們築起的辣椒屏障在衝擊下開始崩塌，祝融的紅綾也被腐蝕得千瘡百孔。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我做了個讓所有人驚呆的舉動——
    把龍角塞進了自己嘴裏！
    "歡喜！"韓小雨的尖叫與黑水龍卷的轟鳴混在一起。龍角入喉的瞬間，我全身經脈像被千萬根燒紅的鋼針穿刺。但更痛苦的是靈魂層麵的撕裂感——藍溟三百年的怨毒記憶與弱水本源正在我體內橫衝直撞。
    奇妙的是，韓小雨的旱魃火毒自動形成保護網，將最狂暴的衝擊引向她自己。我們就這樣在劇痛中達成詭異的平衡，就像...就像太極圖裏那兩條首尾相銜的陰陽魚。
    天空突然裂開金色縫隙。西王母的法相在雲間若隱若現，她手中浮塵輕揮，北鬥七星組成的"叁"字突然定格。整個時空仿佛被按下暫停鍵，隻有我和韓小雨身上的靈力仍在流轉。
    "癡兒。"九天之上傳來歎息，"還不明白麽？弱水本無善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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