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我和韓小雨異口同聲。她指尖火星在黑暗中劃出幽藍軌跡，照亮了通往地窖的台階。每下一級，我口袋裏的赤紅結晶就灼熱一分。
    推開黴味濃重的木門，眼前的景象讓我們同時屏住呼吸——三百個醃菜壇整齊排列成北鬥七星狀，最中央的壇子正泛著詭異的藍光。壇身貼著的褪色紅紙上，赫然是玄冥的雨師印。
    "我親手封印的..."韓小雨指尖輕顫，觸碰壇口的刹那，整座地窖突然劇烈震動。壇中傳來沉悶的龍吟，嚇得我後退撞翻了一排泡椒壇子。
    赤紅液體在地麵蜿蜒，竟自動流向中央的藍光壇子。更詭異的是，液體接觸壇身後立刻結晶化，形成血管般的紅色紋路爬滿壇身。
    "退後！"韓小雨突然將我拽到身後。壇蓋自行彈開，一截三尺長的冰藍龍角緩緩浮空，角尖滴落的黑水腐蝕得地麵滋滋作響。
    我右臂的結晶化突然加速，皮膚下的藍紅靈流瘋狂湧向指尖。不受控製地，我伸手抓住了那截龍角——
    三百年前的記憶如驚雷劈入腦海：
    暴雨中的藍溟龍首被玄冥劍光斬過，斷角飛旋著墜向幹裂的大地。玄冥那時的韓小雨還穿著天青色仙袍）急追而下，卻在接住龍角的瞬間臉色大變。她迅速咬破手指，用血在角上畫出封印...畫麵一轉，她偷偷將龍角藏入凡人家醃菜壇，對追來的天兵搖頭說"不知所蹤"...
    "原來是你自己..."我喘著粗氣醒來，發現韓小雨正用旱魃火毒壓製我手臂蔓延的黑冰。龍角懸浮在我們之間，表麵紅紋與藍光交織成網。
    地麵突然炸裂！藍溟的冰晶龍爪穿透土層直取龍角。韓小雨抱著我滾到牆角，火星四濺中，她後背撞碎了一壇陳年剁椒。
    "還來！"藍溟的聲音帶著金屬摩擦的刺響。透過地窖破洞，我看到他半個身子已魔化成玄冰，新生的犄角正瘋狂吸收著雲層中的弱水黑氣。
    祝融的紅綾如火焰長鞭抽來："孽畜休走！"但這次她的火焰碰到蛟鱗竟瞬間凍結。藍溟狂笑著甩尾，整座地窖開始坍塌。
    "用這個！"韓小雨抄起泡椒壇子砸向龍角，辣椒水與龍角接觸的瞬間爆出刺目金光。我福至心靈，抓起一把辣椒塞進嘴裏嚼碎，混合著唾沫噴在襲來的蛟爪上——
    "嗷！"藍溟發出前所未有的慘嚎。被辣椒汁濺到的鱗片竟像遇到烙鐵的雪塊般融化。韓小雨眼睛一亮，抓起更多辣椒塞給我："繼續！"
    我們背靠背站在廢墟裏，一個噴辣椒水一個控火引導。詭異的紅霧在地窖彌漫，竟暫時逼退了弱水黑氣。藍溟盤旋在上空，冰晶龍目裏首次露出忌憚。
    "玄冥，你以為這樣就能贏？"他突然調轉方向朝山下衝去，"本王先去吞了那些螻蟻！"
    我和韓小雨對視一眼，同時想起還在村委會避難的村民。正要追趕，招財現在該叫它九尾白狐）突然攔在麵前："來不及了，看天上！"
    夜空中，北鬥七星不知何時已排列成巨大的"陸"字。白狐叼來昆侖鏡碎片，鏡中顯現出駭人畫麵——弱水已淹沒下遊三個村莊，正形成十丈高的黑浪朝雲山推進。
    "還有六天。"白狐尾巴掃過我結晶化的右臂，"西王母的考驗是認真的。"
    韓小雨突然劇烈咳嗽起來，火星中夾雜著血絲。我這才注意到她發梢的幽藍火焰比早上弱了一半——持續輸出旱魃火毒正在消耗她的本源。
    "先解決龍角。"她抹去唇邊血跡，指向仍在發光的斷角，"藍溟說得對，這裏麵封著弱水本源。"猶豫片刻，她輕聲道："當年我斬他時，發現他在用龍角偷煉弱水..."
    地窖外突然傳來芳芳的尖叫。我們衝出去時，看到她直播的手機屏幕上炸開無數彈幕。鏡頭裏，幹涸多年的老井噴出黑水，在空中凝成新的冰晶大字：
    「午時交角」?
    "他在威脅正午時分水淹雲山！"祝融的紅綾焦黑了一半，顯然剛才吃了大虧，"必須在那之前..."
    話未說完，遠處傳來浪濤聲。我們驚恐地發現，第一波弱水已經漫過河堤，所經之處草木盡腐。更可怕的是，我右臂的黑冰正隨著弱水逼近而加速蔓延。
    韓小雨突然撕開衣領，露出鎖骨下方火焰形的金色咒印："用這個。"她抓住我結晶化的手按在咒印上，"旱魃本源能暫時替代雨魄珠..."
    劇痛讓我眼前發黑。但奇跡般地，黑冰蔓延停止了，手臂上浮現出火焰狀的金紋。韓小雨臉色卻瞬間慘白，踉蹌著靠在我肩上。
    "你分了一半本源給我？"我聲音發抖。她虛弱地點頭："西王母說得對...我總是在為你破例..."
    白狐突然豎起耳朵："有人來了！"
    煙塵中，嬌嬌領著十幾個村民跌跌撞撞跑來，每人懷裏都抱著——辣椒醬壇子？
    "老板！"嬌嬌臉上全是淚痕，"直播間的道長說...說龍鱗辣椒能擋弱水！"
    我這才想起，農家樂的招牌辣椒醬裏，確實摻了之前收集的藍溟褪鱗。韓小雨眼睛一亮，抓起一壇砸碎在鏟子上，讓我用雨魄珠靈力激發——
    赤紅結晶在鏟麵形成薄膜，竟真的暫時阻隔了弱水侵蝕！
    "快給沙袋塗這個！"我邊咳邊指揮，喉嚨裏全是血腥味。韓小雨的火毒與我的靈力在龍角周圍形成奇異場域，弱水在十步外形成詭異的靜止浪牆。
    但所有人都清楚，這隻是暫時的。午時的太陽越升越高，而藍溟的狂笑已從雲層中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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