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在農家樂門口，用樹枝逗弄著旺福。大黃狗懶洋洋地趴著，對我的挑逗愛答不理。
    "老板，你又偷懶！"芳芳從廚房探出頭來，馬尾辮一甩一甩的，"嬌嬌姐說你再不幫忙切菜，今晚就讓你吃她特製的"斷子絕孫辣醬"。"
    我縮了縮脖子。嬌嬌的辣醬確實能讓人三天說不出話。
    "來了來了。"我拍拍褲子站起來，旺福突然豎起耳朵，衝著山路方向狂吠。
    "安靜點，傻狗。"我踢了踢它的屁股。
    然後我看到了她。
    一個穿著奇怪古裝的女人站在山路拐角處。陽光透過樹葉在她身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她像是從畫裏走出來的一樣。
    "臥槽..."我脫口而出。
    芳芳順著我的視線看去，手裏的盤子"啪"地掉在地上。"老板，那是...仙女嗎？"
    女人緩步走來，裙裾飄飄。她有著我從未見過的美貌——不是電視上那些濃妝豔抹的女明星能比的。她的眼睛像是含著秋水，嘴唇像櫻桃，皮膚白得近乎透明。
    "請問..."她的聲音輕柔得像山間的風，"這裏是雲山農家樂嗎？"
    我張著嘴，點了點頭。
    她微微一笑，那笑容讓我膝蓋發軟。"我叫貂蟬，從很遠的地方來。"
    "貂...蟬？"芳芳瞪大眼睛，"那個古代四大美女之一的貂蟬？"
    女人點點頭，臉上浮現出一絲憂傷。"正是妾身。"
    我和芳芳麵麵相覷。旺福突然不叫了，湊過去聞了聞貂蟬的裙角，然後"嗚"了一聲趴在她腳邊，尾巴搖得像螺旋槳。
    "老板！"嬌嬌的大嗓門從廚房傳來，"菜要糊了！你們在搞什麽..."她拿著鍋鏟衝出來，看到貂蟬的瞬間愣住了，鍋鏟"咣當"掉在地上。
    "這位是貂蟬。"我幹巴巴地介紹，"她說她是從古代來的。"
    嬌嬌上下打量著貂蟬，突然哈哈大笑。"歡喜，你是不是又在搞什麽整蠱節目？這姑娘是你從哪個影視基地雇來的？"
    貂蟬微微蹙眉。"這位娘子，妾身並非..."
    "行了行了，"嬌嬌擺擺手，"別裝了。歡喜，你小子可以啊，為了招攬生意連這種招都想出來了。"
    我撓撓頭。雖然我確實貪財好色，但這次真不是我安排的。
    "她真的說自己叫貂蟬？"嬌嬌壓低聲音問我。
    我點點頭。
    嬌嬌眼睛一亮，突然湊近貂蟬。"那你知道呂布和董卓的事嗎？"
    貂蟬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請...請不要提那些往事。"
    "喲，入戲挺深啊。"嬌嬌挑眉，"那你跳個舞看看？傳說貂蟬跳舞能閉月羞花呢。"
    貂蟬猶豫了一下，然後輕輕點頭。"若諸位不嫌棄..."
    她走到院子中央，微風拂過，她的衣袖輕輕飄動。沒有音樂，但她似乎能聽見我們聽不見的旋律。她的動作優雅得像水中的遊魚，每一個轉身都帶著說不出的韻味。
    我們三個張大嘴巴看著。連招財那隻平時高冷的三花貓都從房頂跳下來，蹲在一旁看得目不轉睛。
    舞畢，院子裏安靜得能聽見樹葉落地的聲音。
    "臥槽..."嬌嬌第一個打破沉默，"這演技，這舞技...歡喜，你從哪找來的？北電還是中戲？"
    貂蟬微微喘息，臉頰泛紅。"妾身並非演戲...我真的是貂蟬。不知為何，一覺醒來就到了這個時代。"
    芳芳突然尖叫一聲："穿越！是穿越！我在小說裏看過！"
    我揉著太陽穴。這一切太荒謬了。但眼前的女人確實不像普通人。她的氣質，她的談吐，甚至她看東西時那種新奇的眼神...
    "好吧，"我深吸一口氣，"假設你真的是貂蟬，你來我們農家樂幹什麽？"
    貂蟬低下頭，手指絞著衣角。"妾身...無處可去。看到這裏有炊煙，便想來討口飯吃。若主人不嫌棄，妾身願意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換取食宿。"
    嬌嬌吹了聲口哨。"歡喜，你走狗屎運了。這麽個大美人送上門來。"
    我瞪了她一眼，轉向貂蟬。"你會做什麽？"
    "妾身會女紅，會歌舞，略通琴棋書畫..."她頓了頓，"也會煮些簡單的飯菜。"
    芳芳激動地跳起來："老板！留下她吧！我們可以搞個"古代美人體驗"的特色項目！"
    我眼睛一亮。這主意不錯。雲山農家樂生意一直半死不活，如果能有個噱頭...
    "你會用現代廚具嗎？"嬌嬌突然問。
    貂蟬茫然地搖頭。
    "那先跟著我學吧。"嬌嬌咧嘴一笑，"不過提前說好，我的廚房我做主，你要是敢把鹽和糖搞混，我就讓你嚐嚐我的"斷子絕孫辣醬"。"
    貂蟬驚恐地睜大眼睛，我忍不住笑出聲。
    "好吧，"我拍拍手，"貂蟬小姐，歡迎加入雲山農家樂。包吃包住，工資嘛...看表現。"
    貂蟬眼睛一亮，盈盈下拜。"多謝主人收留。"
    "別叫主人，"我擺擺手，"叫我歡喜就行。這是芳芳，那是嬌嬌。那條狗叫旺福，貓叫招財。"
    貂蟬微笑著向我們一一頷首。陽光照在她臉上，我突然覺得心跳加速。
    也許...這個夏天會變得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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