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世美離開後的第三天，我正在廚房幫芳芳剝蒜，突然聽到院子裏傳來旺福激烈的吠叫聲。
    "又來了？"芳芳手裏的蒜瓣掉在地上。
    我甩掉手上的蒜皮衝到院子，隻見陳世美站在門口，這次他身邊還多了個穿道袍的白胡子老頭。旺福擋在貂蟬前麵，背毛全部豎起，露出我從沒見過的凶相。
    "歡喜老板，"陳世美皮笑肉不笑地說，"這位是張天師，專門研究超自然現象的專家。"
    老道士眯著眼睛打量貂蟬，突然從袖中掏出一麵銅鏡："妖孽現行！"
    銅鏡在陽光下反射出一道刺眼的光，直射貂蟬麵部。貂蟬驚叫一聲捂住眼睛，踉蹌著後退幾步。
    "你們幹什麽！"我衝過去擋在貂蟬前麵，卻被老道士一把推開。他舉起銅鏡念念有詞："天地無極，乾坤借法..."
    "夠了！"嬌嬌不知從哪裏冒出來，一盆洗菜水直接潑在老道士頭上，"裝神弄鬼的老東西，滾出我們農家樂！"
    老道士的道袍瞬間濕透，白胡子也蔫巴巴貼在臉上。陳世美臉色鐵青："你們會後悔的！她根本不屬於這個時代！"
    "她屬於哪裏輪不到你說了算！"我抄起掃帚，"再不滾我報警了！"
    兩人狼狽離開後，貂蟬突然雙腿一軟，幸好芳芳及時扶住她。我發現她額頭滾燙，臉頰卻慘白如紙。
    "發燒了？"我伸手想摸她額頭，又覺得唐突，手尷尬地停在半空。
    嬌嬌直接拍開我的手："讓開，我來。"她熟練地用手背貼了貼貂蟬的額頭，"燒得不輕，得吃藥。"
    晚上，我翻箱倒櫃找退燒藥，卻聽見貂蟬房裏傳來啜泣聲。門虛掩著，我輕輕推開一條縫——貂蟬蜷縮在床上，月光下能看到她臉上晶瑩的淚痕。
    "王司徒...奉先..."她在夢中囈語，"妾身不是故意的..."
    我心頭一緊。王司徒？奉先？那不是王允和呂布嗎？
    "歡喜哥？"嬌嬌的聲音突然在背後響起，嚇得我差點跳起來。
    "我、我隻是..."我語無倫次地解釋。
    嬌嬌卻沒像往常一樣嘲笑我，而是歎了口氣："她做噩夢了。從下午開始就一直喊這兩個名字。"
    我們沉默地站在門外，聽著貂蟬斷斷續續的夢話。旺福不知何時也來了，它用鼻子頂開門，輕巧地跳上床，趴在貂蟬腳邊。
    "我去煮點薑湯。"嬌嬌轉身走向廚房，罕見地沒叫我幫忙。
    後半夜，我抱著毯子在貂蟬房門外打地鋪。招財悄無聲息地走過來，罕見地蹭了蹭我的手。
    "你也擔心她，對吧？"我小聲問。
    招財琥珀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閃著微光，它突然開口："月圓之夜，時空薄弱。"
    我嚇得差點叫出聲："你、你會說話？"
    但招財已經恢複成普通貓咪的樣子，優雅地舔著爪子，仿佛剛才隻是我的幻覺。
    第二天一早，貂蟬的燒退了，但精神仍然萎靡。我提議今天歇業，她卻堅持要工作。
    "不能因為妾身耽誤生意。"她輕聲說，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左肩的胎記。
    中午時分，一個意外的客人出現了——鎮上的郵遞員老李，他拿著一個包裹站在門口："歡喜，有你們的快遞，到付98。"
    "什麽快遞要這麽貴？"我狐疑地接過包裹，發現收件人赫然寫著"貂蟬女士"。
    貂蟬好奇地湊過來："給妾身的？"
    拆開包裹，裏麵是一套精美的漢服，還有一張字條："物歸原主。——c"
    "是陳世美！"嬌嬌奪過字條，"這老狐狸搞什麽鬼？"
    貂蟬卻盯著那套漢服發呆："這...這是妾身在司徒府時穿過的衣裳..."
    我們麵麵相覷。這套衣服看起來嶄新如初，怎麽可能是近兩千年前的衣物？
    貂蟬突然臉色大變，踉蹌著後退："不對！這是我...是我去見董卓那晚穿的！"
    她的話讓房間溫度仿佛驟降幾度。芳芳打了個寒顫："貂蟬姐姐，你別嚇我們..."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突然響起支付寶提示音："支付寶到賬，一百萬元整。"
    "什麽情況？"我手忙腳亂地掏出手機，發現轉賬備注寫著："買命錢。三天內送她到青龍觀，否則後果自負。"
    嬌嬌奪過手機看了一眼，臉色變得煞白："歡喜...我們可能惹上大麻煩了。"
    貂蟬卻突然平靜下來，她輕輕撫摸那套漢服，眼神逐漸堅定："不必為難。妾身...明日便去這青龍觀。"
    "不行！"我、嬌嬌和芳芳異口同聲。
    旺福也"汪"地叫了一聲，像是在附和我們。
    "你們聽我說，"貂蟬露出一個淒美的笑容，"妾身本就不屬於這裏。或許...這就是天意。"
    "放屁的天意！"嬌嬌爆了粗口，"那老神棍明顯圖謀不軌！"
    我腦子飛速運轉："等等，陳世美為什麽對貂蟬這麽執著？他說的"物歸原主"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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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招財突然跳上桌子，爪子按在那套漢服的腰帶上——那裏繡著一個幾乎看不見的奇怪符號，像是一隻眼睛。
    "這符號..."我總覺得在哪裏見過，卻怎麽也想不起來。
    貂蟬卻像被燙到一樣縮回手："太...太一教的標記..."
    "太一教？"芳芳眨著眼睛，"那是什麽？"
    貂蟬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一個...追求長生的邪教。王司徒說...他們用美人祭天..."
    一陣刺骨的寒意爬上我的脊背。嬌嬌的手機突然響了，她接起來，臉色越來越難看。
    "是陳世美，"掛掉電話後她說，"他說...說貂蟬是穿越時空的"鑰匙"，如果不配合，整個農家樂都會遭殃。"
    "去他媽的鑰匙！"我一拳砸在桌上，招財敏捷地跳開，"報警！現在就報！"
    但當我們撥打110時，電話那頭隻有刺耳的雜音。更詭異的是，所有電子設備突然開始閃爍，院裏的古井發出"咕咚"的怪響，像是有什麽東西要爬出來。
    貂蟬突然捂住耳朵："他們在叫我...王司徒...奉先...不...不要..."
    她暈了過去。嬌嬌和我手忙腳亂地把她抬到床上，芳芳則跑去關緊了所有門窗。
    "現在怎麽辦？"芳芳帶著哭腔問。
    我看著窗外漸暗的天色，突然想起招財昨晚說的話："月圓之夜...今晚是不是滿月？"
    嬌嬌查了查手機日曆，臉色更難看了："不僅是滿月...還是什麽"超級月亮"..."
    旺福突然衝向院子的古井，對著井口瘋狂吠叫。我鼓起勇氣走過去，借著月光往井裏看——水麵下似乎有什麽東西在發光...像是一隻巨大的眼睛。
    "所有人進屋！"我大吼著退回房內，死死鎖上門。
    招財跳到貂蟬枕邊，輕輕用爪子拍她的臉："醒醒，時間不多了。"
    這次我們都清楚地聽到了它說話。芳芳直接癱坐在地上："貓、貓說話了..."
    貂蟬緩緩睜開眼睛，她的瞳孔在黑暗中竟然泛著淡淡的金色："歡喜哥...井裏...有東西要出來了..."
    仿佛印證她的話，整棟房子突然劇烈震動起來，古井方向傳來"轟隆"一聲巨響。
    嬌嬌一把抓住我的手臂："歡喜...我們是不是...攤上大事了？"
    我看向窗外，隻見月光下，一個模糊的人影正從井口緩緩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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